第一章 屍厥症
寬敞豪華的別墅客廳內。
一對衣着華貴的中年夫妻,正態度恭敬的望着對面沙發上坐着的一個西裝革履的華髮老者。
“趙醫生,這麼晚了還打擾到您,實在是對不住。但是,小女的病情實在是太嚴重,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不得已給您打電話。”男主人馮良沖老者客氣的說。
“是啊,給趙醫生添麻煩了。還請您施以妙手,治療我的女兒。”女主人傅麗華附和道。
趙醫生聽到夫妻倆的恭維,面無表情,伸手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慢悠悠的說:“也就是你們了!要是換做其他人,我理都不會理。我每天那麼忙,不是給局長看病,就是給廳長說怎麼養生,明兒個一早還要去給區長夫人瞧病呢。”
“是是是,知道趙醫生日理萬機。我們也是敬仰您的醫術,才人上託人的找到您,還請您妙手回春,藥到病除啊。”馮良站起身,看了看妻子。
傅麗華趕忙從手提包里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到丈夫的手中。
馮良從妻子手上接過信封雙手交到趙醫生的手上,陪笑道:“這是一點診金,還請趙醫生您收下。”
趙醫生拿起信封捏了捏,眼睛裏頓時閃出一道亮光,隨即消失不見。
他拉開手提包,不動聲色的將信封揣了進去,和顏悅色的沖夫妻兩人道:“但是,作為醫生,為患者減輕痛苦,治好他們,這就是咱們做醫生的職責。”說完,站起身子,微笑道:“患者在哪裏?快些帶我去。”
其變臉的速度,不可謂不慢。
“就在二樓!”看到趙醫生收了錢,馮良和傅麗華神情一松。
見趙醫生終於肯出手了,夫妻倆同時指向二樓。
“好!讓我來看看,令愛得的是什麼病,怎麼請了那麼多的醫生都沒用。”趙醫生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傲然邁步朝二樓走去。
與此同時,從門外跌跌撞撞闖進來一個中年人。
“來福,你做什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馮良見中年人如此冒失,忍不住豎起了眉頭斥責。
來福捂着臉,朝馮良夫妻含糊不清的哭喪道:“老爺,夫人,門外來了一個小子。自稱是從什麼慈雲山上下來的,叫宋鼎。還說能給小姐治病!我見他穿的破破爛爛,罵了他一聲臭乞丐,要飯滾遠一點。誰知道這小子,抬手就打了我一巴掌,把我牙齒都打掉了。”
馮良聽到來福的話,又驚又怒,快步走到來福身前,把他的手拉下來一看,果然是右半邊臉都腫了。
這打狗還要看主人面呢。
馮良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怒道:“宋鼎?我聽都沒有聽到過。這小子在哪裏?帶我去看。他媽的,簡直無法無天了,還敢打人,也不看看我是誰。”
女兒生病,找了好幾個醫生都束手無策。
馮良本就心情不好,偏偏在這種時候,又來了一個奇怪的打人少年,他頓時就火了。
“不用找了,我在這裏。”門外傳出一聲話音。
接着門口人影一閃,客廳里的人只覺得眼前陡然一亮。
一個長相英俊,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青色長衫的少年出現在客廳里。
只是他衣衫雖然乾淨,但是縫縫補補,也不知道漿洗了多少年,看起來要多寒酸就多寒酸,腳上一雙千層底兒前端都磨破了,左右大拇指露了出來,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
“病人在哪兒?快帶我去。我忙得很,看完了我還要去別的地方。”宋鼎沖陳良開口問道。
聽了宋鼎狂妄的話,別說馮良夫妻愣住了,就連站在樓梯口的趙醫生也是一臉的愕然。
“哪裏來的小叫花?還不給我滾。”見宋鼎抬起右腳欲行。
反應過來的傅麗華立刻尖聲叫道。
“你叫我滾?好,這可是你說的。你女兒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可不要怪我。”宋鼎聽到傅麗華的責罵,立刻收回右腳,轉身就朝門口走。
“哎哎哎,小哥,別走啊。你說你是來看病的?你會治什麼病?”樓梯口的趙醫生突然來了興趣,叫住了宋鼎。
宋鼎停下腳步,斜睨了趙醫生一眼,傲然道:“我當然是來看病的,要不然我跋山涉水是為了什麼?”
不等趙醫生回答,他繼續道:“我什麼病都會治,你又是幹什麼的?”
“我?我叫趙朝海,是退休多年的主治醫師。”趙醫生面色一沉,腰板挺直,神情傲然。
這麼多年了,誰看到自己都會恭恭敬敬的叫一聲“趙神醫”,他正要數落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卻聽到宋鼎搖頭道:“還主治醫師呢,自己都要中風了,還恬着臉給人治病,好不好笑?”
“簡直無法無天了。來福,還愣着幹嘛?把他給我趕出去!”傅麗華見宋鼎越說越過分,居然敢說趙醫生的不是,氣的渾身顫抖,吩咐來福趕人。
來福之前被打了一把掌,知道這叫宋鼎的少年厲害,聽到女主人的吩咐,卻動都不敢動一下,嘴上聲色厲苒道:“聽到沒有?你快點離開,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宋鼎瞪了他一眼,來福嚇了一跳,頓時住口不言。
趙朝海被宋鼎一頓奚落,面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他不久前才去做了檢查,除了胃有些年老自然萎縮之外,別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本來之前還覺得這個少年有趣,自己才有此一問。
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懂事,還口出狂言說自己要中風。
要不是顧忌到自己的身份,趙朝海都恨不得跑過去踹他幾腳了。
他看了看陳良,慍色道:“我現在去給令愛治病,不希望無關緊要的人打擾我。”
“好的,趙醫生!”陳良應了一聲,轉頭望向宋鼎,冷然道:“念你年紀不大,我不跟你計較。再不走的話,我可要報警了。”
宋鼎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自顧自的說:“可惜了,如果你讓那個人去治,你女兒的屍厥症就別想好了。”說完,轉身就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傅麗華聽得真切,這宋鼎口中的屍厥症。
不就是自己女兒現在的病嗎?
呼之不應,喚之不醒,除了能感覺到心跳之外,女兒就跟活死人差不多。
趙朝海聽到宋鼎如此貶低自己的醫術,心頭的火一下子就起來了,他猛然轉身望向宋鼎,冷冷的說:“你說我治不好他們的女兒?如果我治好了你怎麼說?”
“你要是治好了,我不但到處去宣揚你的醫術,我還遇到你就叫你一聲爹!”宋鼎臉上帶着笑意,笑嘻嘻的回答。
趙朝海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宋鼎為什麼會打賭輸了把自己叫爹,但這時卻沒有多想。
陳良雖然覺得此舉有些不妥,但考慮到女兒現在的病情,便沒有說話。
“好,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治好這個疑難雜症的。”趙朝海拂袖走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