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恢復記憶
“我想跟君冥大人做筆交易。”
風凌御對初九洛直接叫出自己的身份，並不感到很驚訝，畢竟，堂堂千機閣少閣主，要是連這本事都沒有，也難在千機閣立足。但可能風七王爺想的太複雜了，初九洛之所以能穩坐千機閣少閣主的位置，主要是因為千墨白，有她在，千墨白會想盡一切辦法，為了護住這四處惹禍的小妖精，千墨白也會努力坐穩千機閣閣主的位子的。
再加上，一個挂名的少閣主位子，也能很好的讓那些想要傷害初九洛的人，掂量掂量自身有沒有能挑戰千機閣的實力，事實也證明了，這江湖上大部分的人都欺軟怕硬。但也有極少數的人會以身犯險，就例如這一次。
看着一臉正色的初九洛，風凌御愣了一下，似乎那個自己在鬼獄門看到的，自信，張揚的女人，總是蒙蓋着一層淡淡的哀愁。到底是什麼能讓這樣優秀的人，也犯起了難，他似乎第一次對一個沒見過多少次，不怎麼熟悉的人，產生這麼濃郁的興趣。
以至於，初九洛再跟他說了好幾句話，他都走神了，沒聽進去。
“啊？”
“你居然走神了。”就連初九洛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跟風凌御說話，其實都帶有一種撒嬌的語氣，只是有時候人多，不怎麼明顯。可是現在兩個人獨處，可能還有自己受傷了的緣故吧，那語氣聽起來軟糯糯的，就好像羽毛輕輕掃過風凌御的心。
居然挺可愛的，風凌御不經意的笑了笑，“你還笑。”當初九洛忍不住，直接蹦上風凌御的身上，而風凌御也是下意識的挽住了她的腰，避免她掉下去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默契，可是當事人的雙方就直接愣住了，似乎他們好像不應該這個樣子的，最起碼不這麼親密的。
初九洛一驚，直接推開了風凌御，甚至還不經意的試了一下自己的內力，震得風凌御後退了好幾步。她自己則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本來受傷了但血跡已經乾涸了的手臂，再一次冒出了血珠。
風凌御看到這樣，乾脆就走過去，直接將初九洛攔腰抱起，放回床上。“是不是很好玩？”
啊？
初九洛聽到風凌御不着頭腦的問題，只能張着嘴巴，一臉的疑惑。
看着這樣呆萌的小人兒，風凌御都忍不住輕輕戳了戳初九洛的額頭，“本殿總感覺你很熟悉。”
可不嘛，要是這以後，你突然想起來以前的事兒，知道了自己這麼自私的將你的一部分記憶封住了，怕不會怎麼樣呢，一想到這，初九洛就一個頭兩個大。
“可能……像你哪位故人吧。”睜眼說瞎話，誰不會啊，初九洛剛好躺在床上，直接犯起困來了，甚至和風凌御說著說著，就進入了夢鄉。連風凌御幫她擦拭傷口，換藥，最後還幫她輕輕的將被子掖好，都沒感覺到。
可當初九洛醒來的時候，看着一群人在她的院子裏進進出出的，而且還抬着一大堆東西，她都以為是不是她沒睡醒啊。
這一大片紅噹噹的東西，確定不是辦喜事？可她也沒聽到初澤瀚有喜歡的小姑娘啊，初非玧就更不可能了，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高冷。
難不成是……
就在初九洛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就看到了風凌御帶着顧傾城他們來了。
“你，醒了？”
啊？初九洛閉着眼睛，把腦袋揉了又揉，還是沒想明白，她還以為出現了幻覺，可當風凌御的手搭在了她的額頭上，那暖洋洋的觸感，以及風凌御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無一不在提醒着初九洛，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要幹嘛啊？”初九洛直接拿手打掉了風凌御搭在她額頭上的手，“你該回你的七王府了，尉洛，送客送客。”
風凌御直接拉住了正想往房間走的初九洛，“你就那麼怕我嗎，九九。”
九九？這……
初九洛嚇得直接轉過頭，看着風凌御，“你，你……記……記起來了？”
風凌御的不言語，相當於默認，初九洛直接心虛的往四周亂看，就是不敢看着風凌御的眼睛。沒辦法，這一對上風凌御那眼神，她就心慌，畢竟這事兒是她先斬後奏，額，不，沒有奏。
“如果我記不起來，你打算瞞我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一世？初九洛，在你心裏，到底拿我當什麼？”
“我……”初九洛自問沒對誰這樣慫過，但面對風凌御的這些問題，也不是她想逃避，但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風凌御在等待了長時間的安靜且低着頭的初九洛，“我真的敗給你了。初九洛，我已經向父皇請婚了，我風凌御的王妃，只能是你。你怎樣胡鬧都行，我給你兜底，除了離開我，不行。我不允許，也絕不會容忍你離開我的。當然，你可以再施針，封住我的記憶，但，我同樣會再一次愛上你，一次又一次，次次皆如是。”
初九洛終於抬起頭來，直視風凌御的眼睛，但當看到風凌御那通紅的眼睛，異常堅定，且極具佔有欲的眼神，還是被震撼到了。
“風凌御，我的蝕骨已經不可控了。”初九洛的語氣很平靜，但稍微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的不安。而自始至終緊緊拉着她的手的風凌御在第一時間也發現了，直接就將初九洛拉進了自己的懷裏，雙手緊緊抱住初九洛。
“會沒事的，解藥會有的，我也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不要怕，九九。”
風凌御堅定的聲音就在初九洛的耳邊響起，猶如山谷的迴響一般，在初九洛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響着。在以後初九洛想起這兒的每一個瞬間，她都很慶幸，風凌御今天說的話，成為了她以後面對一切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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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內鬼到底想幹什麼？”初九洛緊緊握着手中那枚刻有“千”的印章，眼睛卻盯着桌上那一封熟悉的，印有“千”字，且有凸起的銀絲鞭痕的信封。
這銀絲鞭痕只要用特有的藥水一灑，便能清晰的浮現一個“洛”字，是她初九洛獨有的。看來，這有心之人，為了她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兩年前？十年前？還是蝕骨被種入？又或者更之前？
初九洛不關心那個真正的幕後者的意圖，因為與她無關，哪怕對方的目標是自己，她也不在乎。但，一想到，自己身邊的人跟對方合作，目的就是自己。她怎麼也接受不了，雖然她很任性，甚至衝動，但她自問，從未虧待過身邊的人，卻淪落這般地步，她不理解，也沒有辦法寬容。
影聽到初九洛的問題，就知道初九洛已經對那個內鬼有線索了，“那洛打算怎麼處理？還有，鬼獄門亂戰，萬魅逃了。”
“按兵不動，吩咐手下的人，重兵看死鬼獄門那位。她會自己上門跟我們談條件的。”
影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初九洛露出了不解來，畢竟影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很少有這種欲言又止的情形，難道出什麼事了？
“出事了？”
一看初九洛誤會了，影立馬就解釋道，“哦，不是。只是你快成親了，一眨眼，就十五年了。”
是啊，當年，要不是因為爺爺非要把白影衛交給她，恐怕也不會招惹上這些麻煩事。她剛出生，就已經是白影衛的主子了，惹得多少人艷羨的目光啊。可背後有誰知道，自她三歲起，刀槍劍戟，機關毒術，佔據了她整整十五年，蝕骨不過是這些年裏，她一點點小小的插曲而已。
“給。”
初九洛看着影遞給她一把做工精細，還雕了個“洛”的匕首，“謝謝。”
其實影只比初九洛大幾歲，可從小就如同哥哥一樣，將她護在身後。白影衛不允許夾雜感情，就是為了防止在與敵人對戰時，優柔寡斷，導致任務失敗。
但，是他，在自己每一次犯錯時，都擋在她的面前，為她擋住一次又一次的懲罰，好幾次都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雖然她也無法避免，但，在關小黑屋的時候，有個人在你身邊，陪你聊天，總歸是不寂寞的。
儘管很多時候，都是她在說，影在聽，偶爾他會答上兩句，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共過許多的患難吧。
“其實你不必因為蝕骨這麼多慮，七王爺對你如何，我們都明白。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對自己好點吧。”
影很明白，即便自己說了，初九洛還是會把自己放到最後的，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當年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軟糯糯的小姑娘，還沒有她爺爺膝蓋高呢。
但就是這樣一個軟糯糯的姑娘，會在自己蝕骨發作的時候，紅着眼睛，替當時高過她一個腦袋的自己求情。又或者說，可能不服於當時白影衛的管理，她才會在五歲的時候，接手了白影衛。可她五歲那年，發生了太多的事了，這一切都忘了，可這並不影響她仍然是白影衛唯一的主。
“嗯。”初九洛並沒有底氣說這個話，但為了讓影安心，還是應下了，也罷，見步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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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還沒等初九洛回話，風凌御直接拉起她的手，一把把她塞進了馬車。
“去哪？”這馬車要比平常坐的大些，怪不得要三匹馬來拉，裏邊就好像一個小型房間，初九洛乾脆直接靠在了一張棉被子上，還順手拿起桌上的葡萄直接往嘴裏塞。
結果，風凌御一把就將她拉回自己懷裏，環着初九洛，給她剝葡萄皮，一顆接着一顆的遞進她的嘴裏。
“誒，你是想噎死我嗎？”
“好吃嗎，特意給你備的。”看着初九洛被喂的鼓鼓的嘴巴，風凌御把剛剝好的葡萄吃了，還拿手戳了戳初九洛鼓起的小腮子。
“打算拐我去哪啊，君冥大人。”
風凌御卻不打算告訴初九洛，“初少閣主這麼聰明，猜猜看。”
“真拿你沒辦法。”初九洛揉了揉腦袋，隨即在風凌御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著了。可能是蝕骨蘇醒了的原因吧，雖然顧傾城用針封住了，讓它陷入了短暫的沉睡，但這並不影響初九洛肉眼可見的疲憊。
風凌御拿被子蓋在初九洛的身上，用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就如同哄小孩睡覺一般哄着初九洛。
“王爺……”
“噓，出去說。”
“什麼事？”風凌御看着臨風慌張的樣子，有些薄怒，“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臨風也自知這樣不符合一個侍衛的行事，但的確是事情緊急啊，“王爺，雪國聯姻，增加了籌碼。”
“與本王有何關係，繼續啟程。”
“是，是蝕骨的解藥。雪國點名要王爺聯姻。”風凌御剛向初九洛提親，這雪國便加快了想要聯姻的步伐，而且還是蝕骨的解藥。
這個選擇，無疑是，兩難的……
經歷了很久的沉默，當臨風都以為風凌御不作回答的時候，風凌御開口了，“迴風國。”只是這一回答，像是用盡了風凌御全身的力氣。
已經入冬了，外邊的氣溫還是很低的，再加上風凌御在外邊站了許久，所以當他回到馬車裏的時候，還沒碰到初九洛，初九洛就冷得打了個顫抖。
無奈的他，只好拿着暖爐，將自己的手暖熱，緊緊握住初九洛的手，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他還沒有失去眼前這個女人。可雪國給出的籌碼太過誘人了，只是如果當九九知道了，會不會倔強到為了他，然後拒絕這樣的誘惑。
他當然希望能在初九洛的心裏佔據第一位，但如果是跟九九的性命比起來，什麼都不足一提。只是該怎麼讓這個傻丫頭心甘情願的接受蝕骨的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