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花祈安

第164章 花祈安

以前的十二常問的只有宋彥在宮裏怎麼樣,在哪裏當職,又或是讓他多關照。

今天倒是關心起他的紅塵瑣事,見十二能坐着就不站着還時不時的錘腰,常川不由嗤笑一聲,「十二,你這股子風流勁都被那小錦衣衛慣回來了,之前我可是沒少聽你埋怨宋彥不懂風情,如今你與他重歸於好,倒是有機會來打趣我了。」

聞言,十二仙竟也不知羞,該錘腰還是錘腰,理所當然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心裏想的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沉思片刻,他眼眸微垂,「小川,我是說認真的,不能收手嗎?」

收手吧,小川。

常川慢條斯理的為他斟了杯茶,勾唇道,「難為你擔心我,但師傅師母的仇,我必須要報。」

十二沉默了,再無話可說。

是啊,帝臨風的死,是他一生的愧疚。

冥冥之中,命運早已註定。

回到鹿府後,陳安跑去請來醫者。

幾人身上都被銀絲勒出道道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在帝辭的再三要求下,楚九月佯裝學着醫者的樣子,替他包紮,帝辭見她鹿眸閃着水光,胸腔一陣低笑,「阿九,這是心疼我了嗎?」

楚九月沒否認,點了點頭,「嗯。」

床第之間,帝辭半倚在床頭,楚九月雙眸水潤,微張着唇瓣,替他吹着胸口的傷,曖昧在肆無忌怠的鋪撒開來。

胸口上徐徐襲來的清涼,讓帝辭胸肌腹肌緊繃成塊狀堡壘,酥麻的心,抿緊的薄唇,攥緊墨袍的纖細手指,處處都在壓抑着想將人抱進懷裏的衝動。

良久,包紮好眾人的傷口,送完醫者,陳安拿了幾包葯走進來,「小姐,剛才有一個小乞丐,說在城西見到了小軍師,您有傷在身,奴去替您尋鹿公子回來。」

正喂帝辭吃藥的楚九月一聽,手上動作一頓,勺子與碗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墨袍公子的心沉了下去,楚九月急切道:「不用,我親自去找,陳安你留下來照顧好其他人。」

少女心急如焚,放下碗就往外走,卻被帝辭拉住手腕,「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楚九月溫聲勸了他許久,帝辭只重複着他不放心,一句話就讓楚九月徹底沒轍,只好答應他。

本以為二人能順利出府,卻不曾想陌離,流觴,陳安,顧長生都跟了上來。

流觴端着禮儀道:「小姐,你三番四次救我於水火之中,這次北斗國來江南,不知道有何目的,就算是不為您為了東莞,流觴也要跟着去。」

受恩與人,無論是誰,都應償還。

陌離依然笑得明媚璀璨,「哥,小姐,這事做的就是你們不地道了,怎麼能不叫上我呢。」

顧長生表示同意,重重點着小腦袋瓜的天真可愛模樣,把表面背身束手的沉穩撕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對楚九月的吩咐,陳安不再毫無原則的遵循,他現在只知道陛下是他的天,他要寸步不離的跟着,才能保護陛下。

而另一邊,小乞丐報完信,興高采烈的回城西破廟領打賞。

直到見到斜倚在門框上的少年,小乞丐瞬間被少年身上溢出來的強盜感,整的蔫頭耷腦,慫的連話都像蚊子嗡嗡,「大爺,您讓我帶的話,我帶到了,那酬勞……您看着給點就行。」

聞言,那日蘇吐掉狗尾巴草,儘力擺出和顏悅色的模樣,「我有那麼嚇人嗎?」

小乞丐不敢看他,頭埋的更低了。

見狀,那日蘇收回即將落在小乞丐頭上的手,他想聽花祈安的話做個好人,可沿途走來,是個人見了他都有點慫。

他嘆了口氣,顛了顛錢袋子遞給小乞丐,「行了,走吧。」

手裏的錢袋沉甸甸的,這讓小乞丐難以置信的同時,一溜煙的跑走了。

待人走後,張三從神像後走出來,「大哥,你不是發誓不再殺人了嗎?」

他們來江南已經七天了,沒日沒夜的找了花老大四天,花大價錢問了百曉生,但花老大仍然音訊全無,甚至問遍了江南百姓,都說江南根本沒有花姓。

七天時間,讓他們幾乎花光了從無量山帶下來的所有積蓄。

沒打聽到別的,倒是聽到了當今女帝微服私訪下江南的傳聞。

一來二去,大哥就盯上了鹿府。

原因很簡單,不僅是見到永安侯親臨,還有大哥發現,跟在紅衣少女身後的是攝政王。

今日,他們照往常一樣,不放棄尋找花老大下落,為了避免大哥擔心的茶不思飯不想,他和李四就幾乎是沒日沒夜的想辦法。

便正巧看到永安侯救人的一幕。

能讓永安侯在意的,只有當今陛下。

而他們也突然意識到,又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那日蘇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望着朦朧月色,「花祈安,老子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殺人。」

張三李四坐在他兩邊,他們知道大哥和當今陛下之間的血海深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哪怕是陪着大哥去死,這一生也值了。

就是真的想再見見花老大。

李四想看着花老大,笑着吃他做的飯菜。

張三想打花老大一頓,誰讓花老大說好研製的壯陽葯到現在還沒給他。

三個人就像三條無家可歸的大狗狗,搖着尾巴期盼着見到花老大。

但好像見不到了。

他們不可能打得過攝政王,更別提還有永安侯了。

坐了半晌,三人沒打算連累無量山其他兄弟,要不是張三李四倔犟,那日蘇絕不會牽連二人。

埋伏在神像后,三人靜待人上鉤。

門吱吖一聲響起。

楚九月率先走進來,越看周圍陰森詭譎的環境,她就越心急,「鹿鹿!!你在哪?既然託人傳了口信,我人都來了,還不出來嗎?」

陌離黃衫一陣翻飛,在寺廟外巡查半天,縱身躍到帝辭身側,「哥,周圍沒有其他人。」

聞言,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寺廟中央的神像上。

其他地方沒藏人,那就只有寺廟裏了。

寺廟兩側躺着十四口棺材,風穿過破敗的門窗,哐當作響,像是女人在痛苦嗚咽,讓眾人陷入高度警惕中。

就在這時,有羽箭自四面八方掃射而來,帝辭眼疾手快攬住楚九月肩膀往後撤步,順手拉住流觴衣領往後一帶,才避開鋒芒。

陌離護在陳安和顧長生跟前,手握長劍彎腰劍芒挽起劍花,在半空劃出完美的圓。

少年腰腹本就受了傷,這一動,血染紅了紗布,陌離咬着下唇,壓制住傷口裂開的痛感。

「哥,你帶小姐先進去,剩下的交給我。」

連羽箭都用上了,還在種偏僻之地,鹿生的安危,無疑成了懸在眾人心口的一根刺。

夜色中,楚九月和帝辭趁機沖了進去,一紅一黑的長袍隨風獵獵作響。

就在二人離開后,羽箭如雨,陌離有些支撐不住,半跪在地吐出口血來,他看着離顧長生眉心越來越近的羽箭,想都沒想旋身飛撲過去,箭穿透手臂,血濺了顧長生一臉。

顧長生心底一怔,不解的問道,「你明知道我的身份,一路上數你看我不順眼,為什麼要救我?」

陌離咬牙,用力折斷羽箭,啐了一口血,「別廢話!能活着出去再說!」

顧長生看着少年不堪重負的背影,明明都痛的在顫慄,眼眸卻異常堅定。

羽箭朝黃衫少年飛馳而來,陌離嘴角一抖,忍着滅頂之痛抬起手臂,身子隨着揮動重重栽了下去。

顧長生隱約聽到少年說,「早知道就該管哥,多要幾本武功秘籍。」

少年仰着頭本以為自己要死了,卻見顧長生唇角扭曲了一瞬,再抬頭,天真無邪盡失只剩下陰森邪氣,眼球被紅血絲層層包裹,突然歪頭一笑,戾氣自地面形成巨大屏障,轟的一聲震斷所有羽箭,洋洋洒洒的落下。

陌離這才真正認識到小魔頭的實力,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審判,壓迫感直逼的人精神崩塌。

小魔頭蹲下身來看他,眸子彎成月牙,「不如我教教你蠱術,起碼能防身。」

他說得不着調,小臉堪稱古靈精怪,看得陌離一陣恍惚,心道:玩變臉的嗎?

不過,小魔頭只是動用了內力,還未曾用蠱。

恐怖如斯。

流觴,陳安二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吃驚和疑惑。

走進寺廟的二人,剛走過門檻,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

隔絕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楚九月警惕着周圍,「還不現身嗎?」

沒有發現鹿生,楚九月僅存的耐心都磨沒了。

她現在只有憤怒。

下一秒,神像后跳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九月瞪大了鹿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走出來的少年看。

怎麼會是那日蘇?!!!

怎麼會?!!

在李家,帝辭見過那日蘇,但在這裏遇見,有些出乎意料。

那日蘇痞氣不減,眼底涌動着滔天恨意,「陛下,別來無恙啊?想必您手上染的血太多,都記不清有多少人想讓你挫骨揚灰了吧。」

素來聽聞,陛下容貌絕麗,禍水之姿,那日蘇卻透過那雙琥珀色鹿眸看到了不可置信再到無措最後苦澀。

卻莫名熟悉。

很像花祈安。

真是想花祈安想瘋了,看誰都像他。

那日蘇自嘲似的搖搖頭,卻聽到仇人在厚着臉皮求他寬恕,「你都知道了?鹿生只是騙我過來的幌子,你根本不知道鹿生在哪對吧,對於以前發生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那日蘇……對不起……」

楚九月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可真到了刀劍相向的局面,她能想到的只有道歉。

少年瘦了很多,眼周黑了一圈,應該是連着幾天沒睡了。

來江南,是來找她的嗎?

正想着,張三和李四也握着大刀走了出來,刀鋒直指帝墨袍男子。

明知是螳臂擋車,卻無所畏懼。

帝辭不由得低笑,「那日蘇,你以為這樣,能在我身邊傷的了她嗎?」

張三李四聽出了滿滿的嘲諷,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進無量山的規矩。

登時,陷入電光火石,帝辭佩劍丟失,赤手空拳,憑藉內力,也能應對自如。

盯着少女手腕上的鈴鐺手環,那日蘇恍了神,又想到大街上隨處可見,一刀劈向楚九月。

楚九月就像是被堵在胸口的棉花壓的動彈不得,直到腳下一空,靠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拖着塵埃往後撤步。

那日蘇刀劈了個空,「不愧是攝政王,我有幸見過帝將軍出兵,在面對敵人時,永遠胸有成竹,但今晚,楚九月必須死!」

聽到父親名字,帝辭心底一怔,「你去過戰場?」

那日蘇:「只是見過一面。」

下一秒,大刀橫掃,帝辭應對三個人,身受重傷的他有些吃力。

楚九月卻握住腰間的銀針,裏面有那日蘇的字跡,她不能用毒,更不想傷害那日蘇,她現在憋悶的難受,只能小聲念叨着那日蘇的名字,看着少年瘋了一樣朝自己揮着刀。

一次次被帝辭擋下,少年眼眸充血,一瞬間爆發的內力,翻湧成海,讓人溺水一般呼吸不暢。

張三李四二人看帝辭胸前有血溢出來,一刀刀直擊弱點,帝辭根本沒有喘息之地。

楚九月心抽痛着,咬牙低吼:「那日蘇!夠了!我……」

坦白有用嗎?

沒用。

她已然淚眼模糊,顫聲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那日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聲道:「有用嗎?我爹娘的命能回來嗎?你能記住我的名字,是不是也因為當年手段太狠毒,既然如此,受死吧!」

「阿九!」帝辭被二人圍住,縱身過來,也為時已晚。

刀架在少女脖子上,卻沒有砍下,只因那日蘇聞到了熟悉的櫻花香,近距離看少女眉眼,腦海里不斷湧現出花祈安的笑臉。

一樣渾然天成的美色。

少女鹿眸澄亮,有淚湧出來看着他,「那日蘇。」

你說過的要帶我回草原看看。

那日蘇心底突然繃緊了一根弦,油然而生的心慌,讓他攥緊刀抵在少女肩頸上。

刀鋒刺透瑩白肌膚,劃了一道微不可見的口子,而後劃破他手掌心,手放在她刀口上。

他此刻無比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楚九月怎麼可能是花祈安?

連男女都不一樣。

張三李四看呆了,腦海中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心想大哥這是要綠了花老大啊!

刀尖離楚九月只差分毫,帝辭不敢輕舉妄動,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眸光沉入寒潭,似要將少年活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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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美色撩人,攝政王淪為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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