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張舒坦了！
老張要是了解沈明的話，肯定就不會這音律上為難他了。
沈明最喜歡的東西是傳統武術，其次就是音樂了。
這可能和他的家庭環境有着很大的關係，他們老沈家那是地地道道的蒼州八極世家，雖然是隔代傳承，但每代人都會自幼練武。
但是，和他們老沈家截然相反的是，老媽是出身於皖省桐城的曲藝世家，從小就跟着沈明他姥爺學習黃梅戲，現在也在京城黃梅戲劇團工作呢。
老媽不僅黃梅戲唱得好，也精通音樂，從小沈明也沒少和老媽學習戲曲、音樂。
所以要說彈個琴啥的，還真難不住沈明。
沈明的水平可能算不上專業，但也絕對要比普通的業餘水平強上不少。
只見沈明緩緩撥動琴弦，清脆的琴聲便躍然於耳。
“嗯？”
張召林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傢伙還真有模有樣的上手了？
“快！推近鏡頭！”
張召林不說話，旁邊張紀忠卻是指揮了起來。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實景好鏡頭啊，絕對不能浪費。
攝影師連忙推進，鏡頭直接懟到了沈明身前半米近的地方，將沈明揮動的手指清清楚楚的錄了下來。
“二號機全身位拍攝。”
張紀忠繼續指揮着，坐在一旁的張召林此時面無表情，雙眼中充斥着難以置信，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正在彈琴的沈明。
其實沈明已經好久沒摸過這種古琴了，要不是他從小就學習這首《瀟湘雲水》，沒準還真就撂這了。
但哪怕是從小學習的曲子，但此時彈奏起來，也有不少地方出錯了。
不過現場也沒有懂音樂的，大家只感覺這曲子聽着不錯，看向沈明的目光中，又增添了不少的驚嘆。
尤其是那邊還沒入境的何情，紅唇淺笑，美眸生光。本來看沈明這個大帥哥就非常順眼，現在對沈明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好了！卡！”
張紀忠充當著導演的角色，笑道：“夠用了夠用了，這場戲很不錯，準備下一鏡。”
在拍攝中，能有這種實景鏡頭，絕對會為這場戲增色不少。所以，張紀忠心裏還是比較高興的。
看着笑呵呵的張大鬍子，張導不高興了，冷哼了一聲。
張紀忠自然明白怎麼回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道：“沒事，一會的文戲就難了，有你治他的時候。”
雖然嘴上的話是這麼說的，但張紀忠此時心裏卻漸漸地有了別的想法。
這小夥子真是個好苗子啊！
就這麼斷送了他的演藝生涯，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但這想法他現在可不敢和張召林說，他可這知道這位爺的脾氣，他絕對和沈明沒完。
“各單位準備，初相見第三境！”
張召林一直黑着臉不說話，沒辦法張紀忠只能繼續。
演員各就各位。
何情飾演的李師師，穿着一身白色的貂裘大衣，打扮的美艷不可方物，在丫鬟的虛扶下，款款的從外邊走了進來。
聽見琴聲的李師師，好奇的問了一句，“是誰在彈琴呀？”
見到李師師進來，一旁的宋江開口提醒道：“小乙。”
聞言，燕青連忙起身賠笑：“是小可無禮，讓姐姐見笑了。”
李師師打量了燕青一番，展顏笑道：“你倒是挺口齒伶俐的。”又問道：“請問哪位是山東來的？”
燕青和宋江對視了一眼，宋江沒有說話。
接下來，就是燕青的一小段台詞介紹。
這處劇情，就需要演員的台詞功底和表演功力了。
需要演員將台詞和神態動作融合在一起，不能出現不自然的感覺。
“這位是小可的主人，宋員外。”
燕青看了眼宋江，又對着李師師道：“來京城觀賞元宵夜燈會，久幕姐姐傾國之貌，閉月羞花之容，特來拜見。”
沈明說著自己的台詞，但他不知道的是，當他這台詞說到一半的時候，和他對戲的李雪建和何情兩人，都暗自搖了搖頭。
這段台詞說的不行！
這台詞說的雖然準確，但是語速太快了！
果然，沈明話音剛落，一直沒說話的張召林突然站了起來，大喊一聲“卡”。
這下子張召林可算是逮住機會了，“這段不行！燕青的語速和神態不搭配！”
張召林扶着椅子，指着沈明就訓斥道：“你們是來逛青樓的還是急着逃命呢？這時候應該是放鬆的感覺，你放鬆的時候說話燙嘴？你說那麼快乾嘛？咋地，你嘴是借來的等着還呢？重新來！”
張召林噴了沈明一頓，瞬間感覺渾身舒坦了不少。
劇組的其他演員，聽得都是眉頭一跳一跳的，平時演員NG了，張導可不會發這麼大火氣，更不會這麼一頓罵。
何情有些擔心的看了眼沈明，她生怕沈明心氣高，做出什麼不理智的反應。
不過，沈明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麻煩大家了。”沈明有些歉意的對身邊的演員說道，畢竟人家演的都挺好的，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這一條要重拍，沈明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拍戲這些都是正常的。”何情寬慰道。
李雪建老師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調整好狀態，按照導演說的來就行。”
“嗯。”沈明點了點頭。
“第三鏡第二場，開始！”
重拍了一條之後，沈明嚴格按照張召林的話去做，神態放鬆、語速放緩，效果明顯好了很多。
張召林看的是直皺眉啊，“這小子怎麼回事？就NG一次就行了？”
要知道演員演戲的時候，要是哪個地方自己的表演和導演的要求發生衝突的時候，想要轉變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別說NG一次了，就是十次八次的也很正常。
可沈明呢？
一次就行了？
就連張紀忠也是暗暗咂舌，沈明剛開始的懵懂生澀，甚至是不知道怎麼去表演，他都是看在心裏的。但是，有了導演的要求之後，一下就能做好了？甚至是完全的按照導演的要求來？
這不可能啊！
“咔！”
很快，在下一場戲的時候，張召林又逮到了機會，迅速的喊了暫停。
“你在那幹什麼呢？沒你的台詞你就像個木頭似的站着？你得演出你在聆聽的狀態！重來！”
被罵了的沈明還是一句話不說，只是默默點頭。
重新開拍的時候，沈明再次按照張召林的要求做好。
……
“卡！”
“你看誰呢？眼神不要亂飄！這是近景拍攝你不懂？”
……
“卡！”
“燕青你是在這讀台詞呢？得有感情！”
……
“卡！”
“什麼玩意？你會不會演戲？”
……
幾乎每個鏡頭，張召林都會喊“卡”。倒也不是導演在故意為難沈明，主要是沈明表演上的確存在着很多問題。
而張召林不僅沒因為沈明NG的太多而發火，反而心裏已經笑開了花。
過癮！
舒坦！
張召林真是罵爽了，感覺自己心裏的氣都已經消散大半了！
甚至後邊罵順嘴了直接就喊卡，先罵你一頓在說！
不過唯一讓張召林不爽的是，這混蛋的領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只要自己提出要求，他就絕不會犯第二遍錯。
這就導致張召林罵沈明的機會少了很多，這讓他感覺有些美中不足。
而一旁的張紀忠此時卻是在暗自心驚，同樣的錯誤只要有人提醒，就不會犯第二次？
這世間還有這麼變態的演員？
別說是見過，哪怕是聽都沒聽過啊！
這得是多麼強大的領悟能力？
張紀忠知道沈明可是野路子出身，從來都沒學過表演，這要是讓他專業的學習一下表演，那還了得？
今天這整整一天，片場到處都是張召林狂噴沈明的聲音。
而讓大家大跌眼鏡的是，沈明竟然沒和張導頂過嘴，這是讓大家最意想不到的。
大家印象中的沈明，不是這脾氣啊！
沈明不應該是那種暴躁易衝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選手么？
這會怎麼這麼老實了呢？
大家想不通，只是看向沈明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
張召林笑呵呵的，指着沈明道：“那個誰，你晚上多研究研究演技，多和別人學學，你這水平演燕青可不行啊。”
“知道了。”沈明表情平靜，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身邊的何情見他這樣子，還以為他被打擊到了呢，想了一下，叫住他說道：“一會吃完飯有時間么？”
沈明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那琴彈得可真好，要是有時間能教教我么？”何情笑嘻嘻的問道。
“行，沒問題。”沈明也笑了笑。
“作為報酬，姐姐請你吃飯。”
剛才拍戲的時候，沈明一直都叫何情姐姐，這時候何情就用戲裏的稱呼調笑道。
沈明也不失風情，配合著說道：“那小可就謝謝姐姐款待了。”
“嘿嘿，走。”何情開心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