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修拉簡
打倒類蠍子之後,凌雲他們把類蠍子與綠巨人的素材與肉搬回據點。由於它們身軀巨大,這讓凌雲跟月非常辛苦。不過因為行使頂級魔法而力量用盡的月,吸過血之後又轉眼間復活。她藉由出色的身體強化,發揮出強大的怪力,兩人合力總算成功將貨物運回據點。
雖然也可以直接使用封印的房間,但是由於月堅決反對,所以就沒有採用那個提案。
這也難怪,她不想再看見關了自己不知多少年的場所,這也很正常。即便考慮到為了補充消耗品將會暫時無法行動,但基於精神衛生,還是儘快離開封印的房間比較好。
就這樣,凌雲他們一邊補充消耗品,一邊互相談論彼此的事。
“這麼說來,月至少三百歲以上了吧?”
月用責難的眼神看向凌雲,不管哪一個世界,年齡的話題對女性而言似乎都是禁忌。
依照凌雲的記憶,吸血鬼被認為在三百年前的大規模戰爭時就已經滅亡。事實上,月長年身在寂靜無聲的黑暗裏,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她應該是被封印了相當漫長時間,就算經過了那麼久也不足為奇。因為她說自己是二十歲左右的時候被封印,所以歲數是三百歲多一點吧。
一問才知道,當她十七歲的時候,魔力的直接操作和自動再生的特有魔法覺醒后,她就沒有再變老。一般的吸血鬼藉由吸血也可以活得比其他種族久,但那最多也只有兩百歲左右。
人類的平均壽命是七十歲,魔人是一百二十歲,亞人則是視種族而定,妖精中則有人活了數百年之久。
據說月是因為返祖現象,力量得以覺醒,之後過了短短數年,她就名列當時最強的人之一,在二十一歲時就繼任吸血鬼一族的王位。
原來如此,所以她才能幾乎不花一時一刻,擊出能融解那個類蠍子外殼的魔法,而且還擁有幾乎等於不死之身的肉體。最後不是會被當成神,就是被當成怪物吧,而月是屬於後者。
據說她的叔父利慾薰心,對周遭的人散播月是怪物的謊言,打算以大義的名分殺死她。但由於月的自動再生無法完全殺死她,不得已之下,只好把她封印在地下。月當時也因為突來的背叛而受到打擊,在思緒混亂之下,沒有什麼反擊就被某種術法封印,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在那個封印房間了。
因此,不管是那隻類蠍子還是封印的方法,或者她是如何被帶到這個深淵,這些她都不知道,原本期待她會知道回去方法的凌雲則是失望地垂下頭。
凌雲也問了關於月力量的問題,根據她的回答,她有全屬性的適性。凌雲瞠目結舌,不過月說,她不擅長近身戰。如果她孤身一人,最多只能靠身體強化四處奔逃,或者倚恃自動再生的再生力,無視傷害,連續發射魔法。但因為她的魔法強力無比,所以那也不算多大的劣勢。
雖然月說自己可以無需吟唱便發動魔法,然而習慣上仍會念出魔法名,為了讓補強魔法的想像更明確,有不少人都會添加某些言行,在這方面月也不例外。
自動再生似乎可以分類為一種特有魔法。只要在魔力仍有剩餘的期間,除非一瞬間灰飛煙滅,不然她都不會死亡。反過來說,在魔力枯竭的狀態,所受的傷就不會痊癒。也就是說,那時因長年封印而魔力枯竭的月,只要受到類蠍子的攻擊,她就會輕易死亡。
“那麼……現在重要的是,月知道這裏大概是迷宮的哪裏嗎?有沒有其他通往地上的路呢?”
“我不知道,不過這個迷宮據說是反叛者中的其中一人所建造的。”
“反叛者?”
聽到這個陌生且帶有危險氣息的詞語,凌雲忍不住中斷煉成,目光移向月。原本一直看着凌雲作業的月也與他視線相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反叛者……就是指在上古時期挑戰神的神之眷屬……相傳他們企圖毀滅世界。”
就凌雲而言,補充消耗品還需花費很多時間,而且經過與類蠍子之戰,他深感自己的攻擊力不足,因此致力於開發新武器。他一邊作業,一邊仔細地聽她說明。
在上古時期有七名眷屬策劃反叛神,毀滅世界。但是他們的企圖被破壞,逃亡至世界的盡頭。而那個盡頭似乎就是現在的七大迷宮,這座北撒大迷宮也是其中之一,在深淵底端的最深處,存在着反叛者所居住的場所。
“從那裏或許有路可以通往地上?”
“原來如此,反叛者不太可能會辛辛苦苦從深淵底端往上爬。既然是上古時期的魔法使,那麼就算使用轉移系魔法,製造通往地上的通路也不奇怪。”
凌雲逐漸看到了可能性。他的視線再度回到手上的作業,月的視線也移向凌雲的手上,盯着他作業。
“有那麼有趣嗎?”
月沒有回答,而是點頭回應。她穿着松垮的外套,從袖口露出的小小手指抱着膝蓋,那個模樣非常迷人。配合上端正姣好的容貌,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緊擁她。
“凌雲,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這是理所當然的疑問,這裏是深淵的底端,是貨真價實的魔境,不是魔物以外的生物該停留的場所。
月也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為什麼能直接操縱魔力?為什麼能使用多種像是特有魔法的魔法?為什麼吃了魔物肉卻沒事?左手是怎麼了?再說凌雲是人類嗎?凌雲所使用的武器究竟是什麼?
對於斷斷續續,卻接連不斷的問題,凌雲則有問必答。
或許凌雲自己也渴望對話,他不厭其煩地陪着她聊天。凌雲對於月總是有些溺愛,說不定凌雲在無意識間感覺到,為了不讓自己在真正的意義上,墮落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徒,月有可能成為自己最後的防波堤。
凌雲從自己與同伴一起被召喚至這個世界開始,說到自己被稱為無能、在與暴力魔龍之戰被同事中的某個人背叛,墜落至深淵之事、吃了魔物產生變化、自己渴望與爪熊一戰、藥水(之後月告訴他那是神水)的事,以及從故鄉的武器得到提示,想出開發類似現代兵器之事。當凌雲把這些事一一告訴月後,不知不覺間,只聽見從月的方向傳來抽泣的聲音。
凌雲抬頭往月一看,只見她淚如雨下,凌雲大吃一驚,忍不住伸出手,一邊擦拭月的眼淚,一邊向她問道:
“突然之間,這是怎麼了?”
看來她是在為凌雲哭泣。凌雲有些吃驚,隨即面露苦笑,撫摸月的頭。
“別在意啦,同事的事我已經覺得無所謂了,因為執着於那些瑣事也沒意義,而且離開這裏去復仇,那又能怎樣呢?比起那種事,我必須把全部的心力用在磨鍊生存之術,以及找尋回歸故鄉的方法。”
月吸了吸鼻子,或許是被摸頭很舒服吧,她像貓一樣眯起眼睛,不過聽到凌雲說要返回故鄉,她的身子一震。
“你要回去嗎?”
“嗯?回原本的世界嗎?我當然要回去,我想回去……雖然人事全非,不過……我想回故鄉……我想回家。”
“是嗎。”
月露出消沉的表情低下頭,語氣寂寞地說道:
“我已經……無處可歸了……”
看到月那個樣子,凌雲縮回原本撫摸她頭的手,搔了搔自己的頭。
凌雲並不遲鈍,所以他也隱約察覺月把自己視為新的居身之所,她會跟凌雲要求新的名字也是這個原因吧。正因為如此,月才會感到悲傷,因為凌雲回到原本的世界,就代表她將再次失去居身之所。
凌雲在內心對自己感嘆,明明下定決心徹頭徹尾地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活,自己真是太心軟了,同時再度撫摸月的頭。
“不然月也來吧?”
聽到凌雲的話,月驚愕地睜大雙眼,被她淚濕的紅色雙眼凝視,凌雲總覺得冷靜不下來,他有些急促地說道:
“就是來我的故鄉啦。那是個只有普通人類的世界,因為戶籍之類的緣故,那個世界對非人類而言,或許會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但是……現在的我其實也差不了多少,我想總是會有辦法的……不過這都要看月的意願啦。”
月愣住了一會兒,或許是跟上情況了吧,她戰戰兢兢地問“可以嗎?”,眼神中卻含有隱藏不住的期待之色。
看到月興奮期待的眼神,凌雲面露微笑點頭答應。於是,月微笑得像是綻開的花朵。凌雲忍不住看得入迷,發覺自己看呆了,他急忙搖了搖頭。
凌雲總覺得不能再看着月,便決定專註於作業上。月也興緻勃勃地觀察着凌雲,但兩人之間的距離比剛才更近,幾乎靠在一起……
凌雲告誡自己不可以在意。
靠着凌雲的煉成,某個東西的零件逐漸完成,那是長度超過一公尺的圓筒狀棒子,以及縱長十二公分的紅色子彈,其他細部零件則是散落在地上。那是凌云為了彌補多納爾威力不足的弱點而開發出,用來作為新王牌的武器。
“這個是……對物來福槍——電磁炮版本,你看過我的槍了吧?簡單來說,就是那個的加強版,子彈也是特製的。”
正如凌雲所說,那些零件組合起來就會成為全長1.5公尺的來福槍。凌雲思考過要如何才能提升槍的威力,得到的結論就是——多納爾的炸藥量和電磁加速都已達極限,無法大幅提升威力,所以他決定製造新的槍。
當然,為了提升威力必須加大口徑,延長加速領域。
這時,他所想到的是對物來福槍。雖然裝彈數只有少少的一發,攜帶也相當不便,不過理論上它的威力是很強大的,畢竟就連多納爾都是怪物級的槍。多納爾的最大輸出,擁有能輕鬆凌駕一般對物來福槍的破壞力。若是普通人,在擊發的瞬間,其後座力就會讓持槍的人半身粉碎了吧。
這把新的對物來福槍——修拉簡,在理論上,輸出的最大威力更是多納爾的數倍……應該吧。
修拉簡的素材就是類蠍子,凌云為了摸索它那種硬度的秘密,嘗試調查類蠍子的外殼,卻發現自己能夠使用『礦物系鑒定』。
休塔爾礦石
極易與魔力化合,硬度隨注入魔力增加的特殊礦石。
看來類蠍子的堅硬是休塔爾礦石的特性,類蠍子恐怕是不斷注入自己龐大的魔力於休塔爾礦石吧。
凌雲心想“既然是礦石,那就可以加工吧?”,便試着煉成,結果很輕鬆就辦到了。「樣的話,那時用煉成就能輕鬆突破外殼了。想起那時花費的辛勞,凌雲差點昏倒,如今那已成為悲傷的回憶。
“反正得到了好的素材,結果好就沒問題了。”凌雲認清這一點后,心想可以製造更堅固的槍身,於是便着手開發修拉簡。由於他的技術比製造多納爾時提升了許多,所以作業也進行得相當順利。
凌雲對於子彈也很講究,凌雲用休塔爾礦石作為金牛礦石子彈的外殼,也就是類似全金屬彈殼的子彈,裝在彈殼內的燃燒粉也經過最適比例的壓縮。只要做好一顆,材料齊全,之後靠着煉成技能(+複製煉成),就能輕易做出相同的東西,所以凌雲順利地量產子彈。
凌雲在對月滔滔不絕地說明這些事情的途中,終於完成了修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