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新鮮的傳統
羅連跟隨商人走進石板之下的空間，比起外面，這裏彷彿一個埋在地下的冰窖，漆黑之中僅有前方嘈雜的聲音指引着羅連此行的方向。
雨點從頭頂淅淅瀝瀝地滴下，羅連伸手抹了一把臉上夾雜泥土的雨水。
“你是第一次到‘這兒’吧？”商人開口問道，走在羅連前方。
“沒錯，第一次。”無論是這個地穴，還是這艘名叫黑暗舟的陸行船。
兩人的腳步聲緩緩回蕩在狹窄的走廊，羅連摸着冰涼濕滑的牆壁，時刻注意身旁的一切，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利用雨水導電擊倒可能出現在任何角落的敵人。
“這兒沒什麼可怕的，雖然黑，但短暫的黑暗之後你會得到足以回本的收穫。”商人一邊笑着，一邊敲了敲牆壁，問道：
“對了，我叫道奇，這兒的人都叫我‘傳奇的商人道奇’，你叫什麼名字？或者一個帥氣的外號之類的？我理解，有時候人們不想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
“彼得，彼得·帕克！”神明強烈要求道。
“你可以叫我……彼得。彼得·帕克。”雖然不滿，但羅連還是皺着眉吐出這個奇怪的名字。
“彼得……聽起來是一個不錯的名字，那麼彼得……你知道這個世上所有東西都是一場交易，我可以幫助你通過城門，但是我也需要你的一點小小幫助……”
羅連謹慎地問道：
“比如？”
道奇停下腳步，停在一扇生鏽的鐵門之前。羅連不由自主捏緊拳頭，盯着道奇的一舉一動。
鐵門被吱呀推開，彷彿打開了這個世界聲音和光線的源頭，原先的黑暗和沉寂盡數消失，無數嘈雜和音樂的聲音從大門裏湧出，將羅連淹沒。
道奇回頭露出狡猾一笑，“稍微地表達一下的你‘誠意’，當然，這個過程可能會有那麼一點痛苦，然後加入我的小隊！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參加‘芬比伯奇競技’了！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從那裏獲得！”
“誠意？芬比伯奇競技？這是什麼？”神明不解地問，同樣充滿疑問的還有羅連。
“什麼是芬比伯奇？”羅連問道。
道奇並沒有作出解釋，羅連帶着疑問跟進門內。
“來吧彼得！”
昏黃的燈光映照着無數張陌生但愉悅的面孔，約七十平米大小的空間裏舉辦着宴會，男人坐在桌旁喝酒，女人伴着音樂和歌聲放肆熱舞。
酒瓶叮噹作響，滿屋的酒氣和嘔吐物的氣味灌入羅連的鼻腔，比起過道，這裏整整高了一到兩個攝氏度。
“嘿！老鼠道奇，看看！看你又帶了個什麼傢伙回來？”一道渾厚的聲音撕開嘈雜傳進耳朵，隨即一隻大手圈住道奇的脖頸，看起來就像一隻老虎搭上了兔子的肩。
大廳里安靜了不少，十來雙眼睛望向羅連的方向。
有人放下酒瓶，拿起了刀。
“要我說實在不行你就自己上陣，你不是說過——‘我們的小隊帶條狗都能進入決賽，壓根就不用害怕死神鐮刀小隊’嗎？怎麼，真的找了一條喪家之犬？”
說罷，壯碩男人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羅連一眼。
羅連幾乎半側身子被戛林瑞思爆炸的溫度燒毀，聽到壯漢的話有些不爽，抬起眼陰晴不定地直視壯漢的眼睛。
羅連的眼神裏面彷彿藏着一個更強大的敵人，座鐘一般高大的壯漢在這種眼神下竟有些發怵，不自覺退了一步。
“威基！新來的不都得教訓一下嗎？這可不像你啊！”身後有人叫了一句，“哈哈哈……”起鬨聲中不乏有些女性的笑聲。
“好了好了！”道奇試圖緩和氣氛。
壯漢威基猛地一把推開道奇，羅連下意識去拉，卻被威基一下握住手腕，道奇狠狠跌倒在地，撞倒一片空酒瓶。
羅連想施展電流，卻被神明制止。
“這兒我才是老大。”威基惡狠狠地朝着淡定的羅連說道：“要不要來和我玩個小遊戲？”
說完，壯漢威基用腳勾過來一張桌子，將羅連的手按在桌上，朝羅連揚了揚下巴說道：
“掰手腕。是這兒的‘傳統’，很不巧，我剛剛定下的。”
掰手腕？
神明在腦中狂笑起來。
哦，他記得，羅連想起來了，他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是從那雷口中，這是那雷教他的。
他第一次和那雷掰手腕時就差點捏碎了那雷的手腕，從此對掰手腕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因此聽到“掰手腕”三個字，羅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害怕了？我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威基誤解了羅連的表情，忍不住愉悅地嘲笑羅連：
“裝腔作勢在這兒可行不通！聽着！小子，在這兒呆的都是一群想要推倒那堵該死牆壁的亡命之徒，如果你對我們來說沒有價值，我勸你還是儘快滾出這裏！
當然，如果你敢告密的話，我們會在尼爾的通視者到來之前先殺掉你。”
周圍響起多種兵器出鞘的聲音，神明運用裂視瞳孔將所有人的動作一覽無遺，人們似乎在印證威基所說的話，他有意圖，也有能力幹這種事。
“不要惹怒他，我們的目的是進入牆壁，不是來幫尼爾解決麻煩的。”神明提醒道。
羅連嘆了口氣，“好吧，你要怎麼比？”
威基鬆開羅連的手腕，“如果我贏了，你就忘記這兒的一切，滾出這兒，然後我會狠狠地踢道奇這兒廢物的屁股；
如果我輸了，雖然這根本不可能發生，但我會讓你繼續待在這兒聽聽道奇那個離譜的計劃。怎麼樣？”
威基半蹲下，胸有成竹地將左手手肘放在桌上，將近兩米的身高讓他看起來像要騎在桌子上。
周圍人戲謔地看着羅連，“竟然妄想跟一個賽格蘭蟲鬼比耐力？真是異想天開。”
“威基他可是能單手掛在房樑上一整天的人。這小子恐怕連唯一沒被燒焦的手都得折在這兒了！”
“賽格蘭蟲鬼？”神明迷惑道，“當時看書好像沒這段。”
“有。”羅連低聲回應，“俗稱稠血蟲的賽格蘭蟲，一種血液密度遠超正常蟲類，以體力和耐力著稱的怪物。”
羅連將手慢慢架到桌子上，屋子內所有人都以為羅連會用那隻健全的左臂，等看清羅連擺上桌子的手臂后，眾人紛紛目瞪口呆。
威基開口：“你確定？”威基也不慣着羅連，冷哼一聲換上了右手。
“這小子瘋了！”“他不想贏了嗎？”屋內眾人無一看好羅連。
羅連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兩人手掌相握，比賽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