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處理點還算有些了解，把他們知道的所有情報都告訴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進門之後哪裏是關押點、哪裏有人在、哪裏會被監控拍到、哪裏是安全的地方之類的。這讓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省了很大的麻煩。
處理點是在sy42的相關研究被叫停后才改建而成的，各種地方還可以看得出它曾經身為藥物研究實驗室的影子。
“這邊。”走在最前面探路的松田陣平向他們招手，九十九清祐小心翼翼地從監控死角中挪過去，萩原研二走在最後戒備着後方的情況。
他們藏在拐角的牆后，松田陣平指了指往右邊拐的那條路，“看這邊的盡頭的牆上。”
那條路的盡頭是往左往右的兩個直角拐彎，從這個方向看過去，牆壁上有個只有一個手掌那麼大的深藍色的半球形物體，看起來像是一盞燈，被灰塵覆蓋住的地方像是漸變一樣的灰色，旁邊是許多個釘子留下來的小洞。
“那個是什麼呀？”九十九清祐從牆邊探出半個頭，觀察那個藍色的球。
松田陣平說：“藍色半球外圈的那些孔洞，連起來是一個一個的同心圓，一共是六個圓圈。”
九十九清祐恍然大悟：“那個是研究sy42的研究組的標誌誒！”
諸伏景光找到的那張紙上的角落裏就有那個像靶子一樣的標誌。
“如果是把“孩子”藏在這個“被遺棄的地方”的話，這種非常具有象徵性意義的地方是最有可能的。”
“好厲害呀，陣平。”九十九清祐毫不吝嗇誇獎的話。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說“好厲害”了。
“但是那裏有個攝像頭，想要靠近的話只能先把攝像頭解決掉。”萩原研二指了指牆角的監控，提出了問題所在。
松田陣平已經有想法了。
“這個地方是在實驗室的基礎上改建的。”
“是這樣。”
“既然沒有大幅度翻修，那麼配電也是好幾年前安裝的線路。”
他這麼一提，萩原研二立刻理解了他的意圖。他們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九十九清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誒——跟九十九大人也說一下嘛，是要把監控的電線給斷掉嗎？”
萩原研二搖了搖手指，“要找到屬於這個監控的單獨線路比較困難，因為修整過很多次，所以電線也很有可能已經一團亂了。但既然是許多年以前的電力系統，那時候還沒有推行智能化電網，所以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這裏的電力系統整個斷掉。”
松田陣平笑得不懷好意。“非常簡單，只要一次短路就可以。”他隨意地拍了拍九十九清祐的頭，“在這裏等我。”
說完，他就沿着牆去了另一個方向。
萩原研二和九十九清祐靠在監控拍不到的牆上，好像在普通地聊天一般，半點也感覺不到緊張的情緒，萩原研二還有工夫詳細地和九十九清祐解釋道：“那邊的牆上有個插座脫落了，可以看到裏面的電線。小陣平應該是回去找那個插座了。”
九十九清祐的眼中反而因為“搞破壞”這個想法而閃着躍躍欲試的光。他抿着嘴用力點頭，好像在阻止自己會因為激動而驚呼出聲來。
沒過多久，他們的眼前就暗了下來。一直都很寂靜的處理點終於傳來了人聲，互相詢問發生了什麼。
“走。”萩原研二抓着九十九清祐的手腕帶着他摸黑去了那個同心圓的標誌底下。
他們對着那個僅剩的藍色半圓球思索。這裏周圍並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是不是在這裏面呢？外面的圓環都已經被拆掉了，只剩下了這個，說明這個像碗一樣扣在牆上的東西很特別嘛。”九十九清祐用指甲點了點它，“是玻璃的誒。”
“玻璃的話就好辦了，直接打碎吧。”
“哇。”九十九清祐發出意味不明的感嘆。
“小心一點噢。”說完，萩原研二不知道從口袋裏拿出了什麼東西，“砰”地一聲敲在了半圓球上，緊接着就是玻璃破碎時的清脆的聲音。
九十九清祐放下擋住臉的手，湊到碎掉的半圓球前。“嗚哇，真的在這裏誒。”
那個半圓球碎掉之後，露出了底下藏着的一個洞口，裏面藏了幾個小瓶子。
或許是被聲音吸引了過來，萩原研二聽到有腳步聲在逐漸靠近。聽起來很沉重，不可能是屬於松田陣平的。
於是他迅速把洞裏的玻璃瓶抓進手裏，拉着九十九清祐跑進了旁邊的岔路口。
這是一條筆直的路，中途沒有拐彎的地方也沒有可以躲人的房間。擔心跑步時的腳步聲反而會暴露自己的位置，萩原研二和九十九清祐只好緊緊地貼着牆壁儘力隱藏自己。
運氣好的話，那個人查看過情況后就會離開。
顯然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
在黑暗中可以看見有一個人在同心圓的標誌前站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疑惑這個半圓球為什麼會碎掉。但他什麼也沒發現，只是轉身又從來時的路返回去了。
萩原研二鬆了口氣。“回去找小陣平吧。看來這邊還是有不少人在的，希望出去的路可以順利清祐？”
九十九清祐慢了半拍才回應他：“唔，好。”
萩原研二突然握住他的手，彎下腰湊近他，很近很近，好像再近一點就要碰到臉了。
九十九清祐疑惑地眨了眨眼。
“總感覺，清祐好像在想什麼東西。”萩原研二仔仔細細地打量他臉上的表情，“剛剛在走神噢。”
“啊，我在想陣平會不會也和我們一樣，碰到了處理點裏的人啦。”九十九清祐認真道。
“這樣啊。”萩原研二站直了身體，“那我們去找小陣平吧。”
“嗯嗯！”九十九清祐點頭。
在又一次路過同心圓那個標誌時，九十九清祐往洞裏又看了一眼。
之前萩原研二分明已經把洞裏的東西全部拿走了，但現在裏面卻又多出來一樣東西。那是和和之前那些玻璃瓶一模一樣的瓶子。
萩原研二還抓着九十九清祐的右手，他猶豫了兩秒后，還是偷偷用左手把那個瓶子拿走裝進了口袋裏。
萩原研二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現。
——
在把他帶去宿舍的路上時諸伏景光還開玩笑似的感嘆：“我花了好久才終於有地方住，沒想到安室竟然這麼輕鬆地就獲得了認可。”
降谷零無奈：“好了好了，知道了，當然要感謝綠川了。”
說完這些讓氣氛輕鬆起來的話后，降谷零問：“陣平和萩還沒回來嗎？”
“應該也差不多了。”諸伏景光回頭看了一眼研究所的方向。
降谷零注意到他的表情，突然停下腳步。“景，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在他停下腳步時，諸伏景光就猜到了他要問這個。笑道：“還是沒有瞞過零。”
“你的臉上可是明明白白地寫着“有心事”這幾個字啊。”
他們停在了一個四周空曠、無處藏人的地方，很適合交談一些不能被人聽見的秘密。
諸伏景光吐了口氣，收斂起笑容。在風吹過時，細碎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被他隨手撇開。
“零，我從處理點帶出來的那張紙，其實並不是一張紙。”他輕聲緩緩道，“那是一整本的筆記本，但我只留下了那一張紙，其他都處理掉了。”
他既然這麼做了，那就說明那個筆記本里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內容。
降谷零做好了心理準備后才問道：“那裏面寫了什麼？”
“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一個籠罩住了日本政界的巨大陰謀。如果那個筆記本上寫的是真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