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好好笑”的江之川蹦躂着蹦躂着就被店主小姐按住了肩膀，萩原研二正打算衝過去幫他，就因為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而頓住了動作。
是迅速趕來的諸伏景光和降谷零。
諸伏景光遠遠地對着店主小姐的手開了一槍，子彈擦過她的手，濺起血花。
江之川僵硬住了，等到諸伏景光沉聲命令他“快走”，他才重新動起來。
萩原研二及時去接應了差點腿軟倒在地上的江之川，把他攙扶到了九十九清祐旁邊。
降谷零幫着松田陣平一起把金頭髮按在了地上，用繩子綁住。降谷零比金頭髮還要矮上一些，卻輕而易舉地把他反手鎖在背後，壓制住他。
諸伏景光對付店主小姐也是非常輕鬆，一隻手就讓店主小姐狼狽地跪在地上起不來。他的臉上甚至還帶着笑，對九十九清祐點了點頭。
突然出現的這四個人瞬間就將局勢扭轉了過來。
萩原研二把九十九清祐手腕上的繩子解開，圈着他的手腕揉了揉，好像要把那些被繩子勒出來的凹凸不平的痕迹抹平一樣。
“痛嗎？”他問。
九十九清祐乖巧地搖頭。“一點也不痛噢。”這個時候倒是乖巧起來了。
萩原研二抱了抱他，“抱歉。”他說。
江之川像魚一樣撲騰了一下，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可以先把我的繩子解開嗎，警官先生？”
他和堀山老師一樣，可都是堅定的綠川派。警察什麼的都離九十九大人遠一點啊！
萩原研二察覺到了他眼神里的防備，只以為他是身為組織成員在警惕警察罷了。
這種眼神他見得可多了去了。萩原研二毫不在意地幫他解開繩子。
“這兩個人現在怎麼辦？”松田陣平問降谷零。
降谷零像是把被他打暈了的金頭髮當成了坐墊一般，坐在他背上，手撐着膝蓋，姿態看起來很放鬆。
“等琴酒過來處理吧。”
“啊，算了，你們自己處理吧。”有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在，他並不擔心這件事的後續。反而這可能會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提升組織內地位的一次契機。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捋了一把亂掉的髮型，又變成了原本酷酷的模樣。
“真是累死人了。”他把手交疊在腦後，扭了扭脖子。“下次再有這種事……算了，還是不要再有下次了。”
他向著九十九清祐那邊走去。
九十九清祐還坐在地上，萩原研二正彎下腰伸出手把九十九清祐拉起來。
“腳麻了啦。”九十九清祐撅着嘴，抓着萩原研二的衣服，靠在他身上。
他的腳被綁了那麼久，血液循環不暢，麻了也是很正常的事。不是不能克服，但他就是想讓萩原研二哄一哄他。
萩原研二莞爾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髮。“那就勉為其難地讓清祐靠着我站一會兒吧。”
松田陣平走到他們旁邊時，就見九十九清祐把臉貼在萩原研二的手臂上，姿態看起來很是依賴。
“陣平！”他高高興興地和松田陣平打招呼。
松田陣平表情奇怪地“哼”了一聲。
工藤新一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是他看出安室透和那位警察似乎很熟悉，九十九清祐和他們的關係也很親密，怎麼看都不像是“警察和身份可疑人員”之間的關係。
他覺得九十九清祐的身份又被蒙上了一層迷霧。
他和毛利蘭從滑梯底下鑽出來，九十九清祐叫他：“果然是小號的工藤先生！唔，還有一位可。”
工藤新一一臉無語：“喂喂。”
“是你認識的小孩？”松田陣平問九十九清祐。
九十九清祐點頭：“是噢，是在水族館認識的小孩子。”
“怎麼這個時候還在這裏？放學之後就早點回家啊。”
工藤新一已經習慣了被當作不懂事的小孩對待。
他好歹也算是幫忙吸引了一下注意力，但就算是聰明的小孩在松田陣平他們的眼中也是小孩，不應該參與進這種事裏來。
萩原研二也囑咐他們：“下次要早點回家噢，放學了還在外面逗留可是很危險的。。”
“是——是——”工藤新一拉長了聲音敷衍。
毛利蘭卻是鞠了個躬，道歉說：“對不起，給警察哥哥們添麻煩了。”
“好了，儘早回家吧。家裏離得遠嗎？不如等一會兒我們派人送你們回去吧。”
毛利蘭趕緊拒絕：“我們家裏離這裏很近的！”
“那要注意安全噢。”
毛利蘭道過謝后，拉着工藤新一想走，但工藤新一紋絲不動。“等一下啦，蘭。”
毛利蘭終於不滿了。“到底還有什麼事啊！”
松田陣平他們走到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旁邊，六個人湊在了一起，卻停留在原地交談，討論等一下誰去和琴酒交談，誰去把九十九清祐和江之川送回宿舍。
九十九清祐正報仇似的用繩子一圈一圈地纏在金頭髮的手腕上。金頭髮剛剛被降谷零揍昏迷了，現在正被降谷零毫不費力地架着。雖然金頭髮的嘴邊還留着血，看模樣很是狼狽，但工藤新一覺得諸伏景光他們看九十九清祐眼神，好像是在看他給大號的玩具熊綁蝴蝶結。
他們看起來並沒有要立刻離開這裏的意思。
“他們看起來還在等什麼人，我想知道事情的全貌。”工藤新一說。
毛利蘭叉腰對他大吼：“我數三秒鐘，新一再不走的話我就要自己走了。”
“再等一下啦。”
“三！”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
“二！”
“不解開謎題我會很難受的啊！”
“一！”
“就一會兒啦！”
“零！”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
工藤新一終於妥協了。
可就在這時，降谷零因為聽到了熟悉的字眼，下意識地想要轉過頭去。而被降谷零架住的金頭髮卻瞅准了他走神的一瞬間，手臂一抖，從衣袖裏滑出一樣東西捏在手上，被綁在一起的兩隻手抬起，猛地對着九十九清祐的脖子刺下去。
“當心！”諸伏景光的身體比他腦子的反應還要迅速，向著九十九清祐的方向撲過去。
幸好降谷零在剎那的危機時刻伸手擋在了九十九清祐脖子前。
金頭髮畢竟是受過訓練的暗殺者，降谷零還是慢了他一拍，來不及阻止他，只能用手臂擋住。
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扎進了他的肌肉里。
這時候才趕到的諸伏景光捏住金頭髮的手腕用力地往後一折，隨着“咔啦”一聲脆響，金頭髮的手失去了力氣，手裏的東西掉在地上。
九十九清祐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就是重新被制服了的金頭髮，還有捂着手臂鬆了口氣的降谷零。
“幸好。”降谷零說，“真是嚇了我一跳，一身冷汗，還以為這麼多人在，我竟然都能讓他傷到人。”
作為目標、卻一絲傷害都沒有受到的九十九清祐抿着嘴蹲下身，撿起那樣東西。
那個東西形似注丨射丨器，透明塑料殼上沒有藥物應該有的製作商、藥名、容量之類的字印着，只有一串像是編號的一樣的字母和數字——sy42。
這個編號非常的熟悉。
九十九清祐蹲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他們都意識到了那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工藤新一跑了過來，他同樣也看到了那個編號。
“這個是……四（し）二（にん）。”他用特別的讀法讀出了那兩個數字，組合在一起就成了“死人”這樣意味不妙的詞語。“這是什麼？”
九十九清祐沒有回答他，於是空氣陷入了沉默中去。
“好了好了，不要那麼嚴肅。”降谷零甩了甩手，把九十九清祐從地上拉起來。“我什麼感覺也沒有，這個東西或許也沒有什麼用呢？”
金頭髮卻咧嘴一笑。“不，這個肯定會有用的。”
“怎麼不問多賽托呢？他應該知道吧？”
諸伏景光卻沒有被他的話影響，只是把槍抵得更近了，金頭髮被迫歪頭。
“我是在問你。告訴我，那是什麼。”他的聲音里是濃濃的威脅的意味。
金頭髮一臉坦然，好像在說“你乾脆殺了我吧”，令諸伏景光更加火大。
“那個是組織里的藥物部門在八年前研製出的一種毒藥。”九十九清祐卻突然回答道。“我見過。”他手裏緊緊地握着那個針管，“我見過，那個時候我見過。”
“噢？是嗎？”金頭髮和他對視。
九十九清祐向他走近了一步，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執拗，好像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個漩渦中去。
“是他嗎——是上森醫生給你的嗎？他和說了什麼？”
“你覺得是嗎？”金頭髮卻反問他。
“你……”他還想再問什麼，松田陣平卻皺眉，攔在他和金頭髮之間。
萩原研二一隻手按着九十九清祐的肩膀，一隻手捧着他的臉，讓他抬起頭看着自己。
“好了，好了，清祐。”他的語氣輕緩又溫柔，“這件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他按着九十九清祐肩膀的手順着他的手臂往下滑，包裹住他的手，用巧勁撬開他緊緊握住的拳頭，把針管握在自己手中。“乖啦。”
“萩原警官……”九十九清祐剛剛還是一副炸開刺的模樣，這會兒一扁嘴，就委屈巴巴地把頭埋到萩原研二懷裏。“好過分噢。”他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