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你怎麼都會。◇遇見你就會了
“早啊。”
一大早白黎在溪水邊的灶台上給寂不懨煮粥,正巧江心和蜜嬌也在。
“主上早。”
“小黎子早啊。”
“主上今天氣色很紅潤,看來昨晚休息得很好。”江心打量着白黎笑道。
白黎昨晚根本沒睡着。
最後寂不懨還是不同意,挨着他睡著了。
他躺在寂不懨身邊不敢動,深怕觸碰到他的傷口。
黑夜裏安靜一片,靜得連他的呼吸都擴大數倍,雖然他皺眉屏住呼吸,心跳卻砰砰地跳個不停。
好在後面寂不懨呼吸逐漸綿長,他才沒那麼僵硬緊張。
他聽着屋外風吹得樹葉婆娑聲響,腦海異常清醒沒有絲毫睡意。
最後還是床角的吃吃見他睡不着,主動跳到他的懷裏,他這才慢慢睡去。
白黎睡前有個模糊的念頭冒出;
吃吃就好像他和寂不懨的孩子,三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好像很不錯。
“唔,小黎子,你臉怎麼紅了。渾身散發著甜味,像是花蕊一樣。”
蜜嬌見白黎恍惚出神,臉還紅了。
江心捂嘴笑道,“看來昨晚有好夢了。”
白黎回神,眼神飄忽,嘴角動了動也沒說出什麼。
“嗯……還行吧。”
江心和蜜嬌對視一眼,揶揄地笑了。
這時候青域也來了。
一大早他就等着白黎呢,沒想到在這裏。
“幹嘛呢,小黎子。”
白黎淘米,下鍋,“給寂不懨煮點粥喝。”
青域一臉吃驚,像是第一次認識白黎一般,上上下下打量后,朝他伸出一個大拇指。
“厲害,我的小黎子。”
白黎俯身往灶膛里丟柴火,沒看見青域八卦的臉色,“煮個粥就很厲害?很簡單的,你要學我可以教你。”
青域湊近小聲道,“這粥是給寂不懨喝的吧,初次飲食確實要清淡。”
咔嚓一聲。
白黎折枯枝的手一抖,斷得清脆猛烈。
「初次」這個詞太敏感了,寂不懨昨天還在他耳邊說過。
“不是,寂不懨的傷需要吃清淡一點。”
青域嘴巴都驚圓了,“你還能傷了寂不懨?不過第一次難免沒經驗。”
白黎將枯枝丟進灶膛里,火光將他臉映得通紅。
“不是,昨晚沒發生什麼。”
這下三人都驚住了。
寂不懨對白黎的心思是個人都看得清楚。
男人都難忍住慾望和拒絕美人,更何況單純得像張白紙,誘而不自知的美人更是難以抵擋。
江心以她多年經驗對男人的了解,少有男人能拒絕美人的投懷送抱,更何況還是心愛之人。
“寂不懨是不是不行?”青域更是心直口快地直接問了出來。
白黎腦海里閃過寂不懨炙熱危險的眼神,還有耳邊灼熱的呼吸,寂不懨顯然是克制壓抑着。
昨晚的寂不懨像是野獸即將破籠而出,只是被那雙黑眸看着,他便覺得渾身戰慄起雞皮疙瘩。
他紅着臉搖頭,不語。
青域嘀咕道,“看來是我低估了寂不懨,小黎子,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白黎揭開鍋蓋,用鍋鏟攪拌着湯米,假裝沒聽到。
“這有什麼害羞的,這就和吃東西一樣,喜歡什麼口味的,大家都可以討論嘛。”
青域叉腰,一臉理所應當地說道。
鍋里湯米翻滾,帶起一片熱騰騰的水霧,白黎專心地攪拌着。
水霧帶着熱氣升騰撲面,白黎覺得臉上的熱意得到緩解了。
江心看着白黎羞地耳根子都紅了,眼珠一轉,有了個注意。
“嬌嬌,你上次送我那花還有嗎?”江心手肘輕輕抵着蜜嬌腰肢道。
“金櫻子?很多,山裡石縫就爬滿了一大片。”蜜嬌道。
江心說道,“快去采一些給主上。”
蜜嬌哦了一聲,邊飛邊想,小黎子也需要補腎固精?
蜜嬌動作很快,在白黎粥出鍋的時候就回來了。
她拿着一大捧金櫻子遞給白黎。
“這就是金櫻子?”白黎道。
花瓣橢圓白色,花蕊是一圈黃色,看着就很明媚讓心情舒爽。
木屋裏沒什麼色彩,以前白黎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來還是色彩單調了些。
這一捧金櫻子放在褐色木屋裏,剛好淡雅又明亮,確實是點睛之筆。
江心見白黎接過花,還囑咐一次道,“主上,不能給寂大人說是別人摘的,不然他一定不收的。”
“好像確實是這樣。”白黎想了會兒道。
“所以您就說,是您特意摘的就行了。”
白黎將花放在桌上,看着冒熱氣的粥,一時也不能吃。
“蜜嬌,你帶我去摘一次吧。”白黎道。
江心本以為白黎會應下自己的話,就當蜜嬌那捧花是他摘的就好了。
但他堅持自己親手摘。
白黎大人心性果然還是一片純粹純真。
白黎動作很快,比蜜嬌用的時間還短。
等他回來的時候,粥的溫度剛剛好。
他一手捧着花,一手端着粥出現在木屋的時候,寂不懨正好在換衣服。
寂不懨昨天和衣而睡,只是用了一個凈化訣暫時抵擋一陣。
此時趁白黎不在,他脫掉外袍露出血跡斑斑、破碎不堪的雪白裏衣。
咔吱一聲,木門緩緩推響,一道光影里站着修長的人影。
寂不懨立馬回頭,只見人影手臂抖了下,手掌里端着的木盤差點掉在地上。
不過人影很快彎腰接住了,在原地頓了一會兒,才慢慢走進屋裏。
“可以喝粥了。”白黎道。
“白黎,我……真的沒事。”寂不懨看着白黎忍着心疼,故作平常的神色解釋道。
白黎將粥和花放在桌上,才轉身看着寂不懨。
“嗯,快換身衣服喝粥吧。”
寂不懨見白黎明亮的眼眸浮上一層淡淡的霧氣,頓時有些心疼。
準備抬手用靈力變化衣服。
“傷勢期間不要隨便使用靈力。”
白黎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一副盯着他換的樣子。
寂不懨無奈,手指扒開雪白衣領,豁然露出精壯的胸膛和爆發力十足的腰腹線條。
寂不懨對白黎道,“看,沒有傷口。”
白黎鬆了口氣道:“你轉過身我看看。”
寂不懨手臂不自覺用力,鎖骨都起伏湧起。
白黎見寂不懨不動,自己轉到了側面。
入眼一片血肉露骨。
一條血肉模糊的爪痕傷口攔腰斜下,傷口深可見骨,其他血跡斑駁的傷口更是佈滿背脊。
還有些舊傷口猙獰可怖,傷痕深淺不一。
白黎深呼吸一口氣,指尖顫抖地拂過背脊傷疤,落在了琵琶骨上的疤痕上。
他扯着嘴角,艱難笑道,“寂不懨真厲害。這得多少次死裏逃生。”
寂不懨側身握住白黎的手,輕輕抱住白黎,“別難過,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他們都已經被我殺了。”
啪嗒一聲,寂不懨鎖骨處接住了一滴滾燙的淚珠。
寂不懨心底盪開波紋,抬頭睫毛輕抖了下,低聲問道:“我可以親你嗎?”
白黎肩膀一抖,僵硬點頭后還閉上了眼睛。
他聽到寂不懨笑了一聲,笑得他耳朵酥酥麻麻的;
然後眼角傳來唇瓣溫軟的觸感,帶着心動的小心翼翼和珍視,如蜻蜓點水般稍縱即逝。
白黎眼尾抖了下,睜開眼,抿着嘴望着寂不懨。
寂不懨目光幽靜,神色融融,一笑眼裏星光涌動。
“嗯,你好像不滿意?”
白黎低頭掃了一眼寂不懨寬厚的胸膛,手指發燙後退一步,轉身道:“穿衣服。”
寂不懨笑道,“好。”
他小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渴望身邊太監關心着急,但是並沒有人發現他受了傷。
後面他漸漸習慣了,再深的傷口也能面不改色地自己包紮。
直到現在白黎為他心疼掉淚,那些陳舊的傷口好像不再麻木無感,變得會呼吸會悸動唯獨沒有疼痛。
寂不懨從收納戒里取出一件同樣式的玄袍穿在身上。
“穿好了。”寂不懨說道。
白黎轉身,見寂不懨身上的玄袍有些刺眼。
黑色吞沒了一切,連同血跡也不例外。
沉悶,不安。
“你,能不能換個顏色的外袍?”白黎說道。
寂不懨抬手轉了一個圈,“不好看嗎?”
身姿颯爽,高馬尾張狂不羈,玄袍襯得黑眸更加幽深,整個人危險又神秘。
寂不懨見白黎搖頭,又點頭;一件外袍而已,順着白黎有何不可。
他此前只是覺得玄袍簡單能壓住血色,經過桃花林黑暗結界后,他還覺得這黑色關鍵時候有點作用。
不過要換什麼顏色?
剛剛白黎見他雪白裏衣的血跡,都嚇到驚恐了,白色不適合。
寂不懨挑了一件大紅外袍,同黑色一樣也能壓住血色。
他轉身的時候,看見白黎眼裏閃過一絲驚艷,頓時覺得這身紅色也不錯。
“好看嗎?”
白黎眼神閃躲,點頭,“好看。”
寂不懨長久習劍,肩寬腰窄身,形勻稱流暢修長挺拔;
原本一身玄袍顯得戾氣過多,而此時紅衣襯得肆意張狂,唯獨一抹紅不可直視。
寂不懨嘴角笑意剛展開,白黎就補了一句,“年輕了很多。”
“你嫌棄我老?”寂不懨笑意頓住。
白黎笑得無辜,看着寂不懨逐漸危險的眼神,腳尖轉了個方向,立馬朝一旁木桌退去。
他轉移話題說道,“這是我專門從山上采來給你的。”
白黎進門的時候,寂不懨就發現了,這時細看才知道是什麼花。
他呼吸一頓,一步步逼近白黎,清朗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
“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白黎退無可退,只得雙手抵住桌子邊緣。
“金櫻子。”
白黎目光閃爍,不明白寂不懨為什麼突然神情變得危險。
“知道你還專門送給我?”專門兩個字被寂不懨咬地重重的。
“不喜歡就,就丟了。”白黎感覺自己是被野獸盯上的獵物,無處可逃。
在他感覺自己要倒在木桌上的時候,寂不懨攔腰抱住了他。
寂不懨手臂彎曲用力,將白黎帶在了懷裏。
他看着懵住的白黎,嗓音低沉道:“那你知道金櫻子的功效嗎?”
白黎腦袋空白,傻傻地慣性點頭。
寂不懨呼吸瞬間粗重,他鼻尖壓下,盯着白黎閃躲的眼神,手指緩緩地順着白黎的唇線摩挲勾勒着。
“看來,昨夜你還是心有芥蒂了。”
“一大早就送補腎固精的藥材給我。”
白黎眼睛睜大,慌忙道:“不是……”
剩下的話他還沒來得及說,便被寂不懨堵在了齒間。
溫熱的唇瓣相貼,唇齒相接,白黎已經呆在原地了。
半晌過後。
寂不懨退出白黎溫軟又濕潤的領地,輕輕咬了下被他弄地緋紅的唇瓣,輕笑道:“傻白黎,呼吸啊。”
白黎睫毛微顫,視線緩緩下垂看了眼神色饜足的寂不懨。
“你,你怎麼都會。”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在了桌上,腰間還撐着一隻有力發熱的手掌。
寂不懨抬手抹去白黎嘴角的水漬,“遇見你就會了。”
白黎瓮聲瓮氣地哦了聲,回想起剛剛的情形,臉刷地爆紅。
寂不懨含着他唇瓣吮-吸一陣后,還慢慢試探地朝里伸出舌頭;舌尖輕輕頂了頂他緊咬的齒關,像是溫柔的詢問又像是在提醒他要開始攻掠了。
他腦海空白一直懵着,唯有心底爆發的酥麻襲卷全身。
他現在渾身軟得不行,整個人輕飄飄地靠在寂不懨懷裏。
寂不懨低頭親了親白黎額頭,“這種事情要一步步來,只是親吻你就受不了了。”
白黎羞地不行,頭抵在寂不懨的懷裏,被他的氣息包裹着有些醉人的眩暈。
半晌,寂不懨鬆開了白黎。
寂不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脖子,空蕩蕩的。
他神色頓時緊張,閉眼回想了下也沒有頭緒。
那天酒真的喝多了。
“怎麼了?”白黎抬頭問道。
寂不懨抬頭,神色忐忑道,“你發現了?”
“什麼發現了?”白黎現在還有些懵。
寂不懨咽了下口水,看着白黎試探說道:“我脖子上掛着一個吊墜不見了。”
白黎手指微動,發懵的腦袋頓時清醒。
他眼神清明了,看着寂不懨道:“是很重要嗎?”
寂不懨點頭,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黎。
白黎神色頓時着急了,“在哪裏掉的,長什麼樣子,我現在就去找。”
寂不懨說道:“是小木馬的樣子。”
“小木馬?”白黎神色驚訝又帶着驚喜,而後從袖口了掏出一個吊墜,“是我手裏這樣的嗎?”
白黎見寂不懨眼神一亮但隨後閃過慌張,笑道“這個是我做給青域的,和你那個很像嗎?”
“給青域的?”寂不懨神色緩了下來。
白黎點頭,“是啊,這裏的小妖都喜歡這個小東西,叫我做了好多。”
白黎見寂不懨神色凝滯了,繼續道:“我後來還送了一個給我的朋友,就是小懨。”
寂不懨聽見小懨兩個字,眉頭微跳。
可白黎神色如常,眼神乾淨透亮又為他着急。
“如果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吧,我也可以送你一個的。”白黎惋惜道。
寂不懨搖頭,“那個吊墜對我很重要,獨一無二。”
那個吊墜曾經陪伴他度過心魔劫,也是讓他明白了自己對白黎的心意。
白黎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他低着頭道,“獨一無二無可替代嗎?”
“我做的也不行?”
寂不懨有些慌了,試圖解釋道:“我……”
但白黎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那送吊墜的人也是無可替代的吧。”
“那既然這麼重要,你為什麼弄丟了。”
白黎眼裏有些不明顯的怨氣和痛苦,“想必那個送你吊墜的人對你很重要吧。”
寂不懨點頭,見白黎神情瞬間失落,更加心慌了。
“不是這樣的。”
白黎抬眼看着寂不懨,“是怎樣都和我沒關係。”
他舉着手裏的吊墜道:“你不喜歡沒關係,青域還惦記着呢,其他小妖也玩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