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偏要去做一人的舔狗,舔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遙望。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
“你真打算把這封信給他?”秦淵看着秦婉音花了兩天時間寫好的情書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敢打賭,他的眼裏只有吹簫二字。”
“智者見智,淫者見淫。”秦婉音奪回秦淵手中的信紙,信誓旦旦道:“別拿你和我家祁師兄相提並論。”
“天下的男人一般黑。只是人家生得人模狗樣,到底和我們不同。”秦淵用摺扇不耐煩地撥開秦婉音愈來愈近,將要挨上自己鼻尖的手指,“對我好點,不然沒人給你送信了。”
秦婉音訕訕地收回手:“那你說,我這封信有幾成把握?”
“零成。”秦淵將信紙對摺成兩半塞進自己的懷中,“師兄這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石沉大海。”
——
秦淵雖說與祁訣師從同門,日常見上面的次數卻屈指可數。然祁決名聲在外,傳聞此人巧舌如簧,武功深不可測,卻長得面如冠玉,清秀明妍處猶勝女子。當朝風氣開放,因着這張臉,祁訣從小到大的追求者數不勝數,可謂男女老少通吃。
秦淵找到祁訣的時候,他正坐在崖邊的一塊碎石上,獵獵長風將他的衣袖吹得盈起,傳聞中一拔天地暗的白源劍倒在碎石邊,只用一個落寞的背影就闡述了「無敵是多麼寂寞」。
“祁師兄。”秦淵於兩步外畢恭畢敬地喊了聲祁訣,祁訣回過頭來,唇間微啟,似要回上一句,但為什麼最終沒說話,秦淵想他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祁訣直接跳過了稱呼這一環節,目光順着秦淵的臉移到了他手上那張粉嫩的手信上:“給我的?”
“嗯。”秦淵應了聲,立馬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忙補了句:“是我相識的一個師妹讓我代交給你的。”
“哦。”祁訣淡淡地回了句,就當秦淵在心底暗自期待他會說些什麼,打算原話不動地帶回給秦婉音時,耳邊傳來一聲略帶不滿的聲音:“筆呢?”
“啊?”秦淵一臉茫然。
“沒筆我怎麼回信啊。”祁訣的語氣中已是帶上了些許的不耐煩。
“抱歉,我沒..”秦淵心中生出幾分好奇來,喜歡祁訣的人沒幾千也有上百了,尋常人誰會這麼耐着性子地回信。
祁訣見此人遲遲沒什麼反應,拾起地上的白源劍將地上的碎木板削薄了些,露出新木齊整的截面來。
祁訣盯着信紙,似乎苦惱地沉思了會兒,片刻后劍尖於板面滑動,招式快得令人看不分明。
待半空中飛揚的木屑紛紛落於地面,木板上已寫滿了蠅頭小字。
秦淵訝然地接過那塊細薄的木板,字跡帶着說不出的恣意張揚,其本人也合該如此。可他卻沒有半分不合時宜的輕視,實在是超乎自己的預料。
祁訣對着劍背吹了口氣,將它插了回去:“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唔。”秦淵茫然地應了聲,聽見祁訣的腳步聲響了兩步停了下來,回頭道:“喜歡她的話,就去追吧。”
秦淵愕然,繼而苦笑了聲,連祁決都看出來了,秦婉音不知道的幾率有多大,大概只是裝不知道吧。他將木板收入懷中:“沒有結果的事,繼續做只會損了自己的顏面,落人笑柄..”
秦淵一番話說得真心實意,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表明心意,可他明知道秦婉音心有所屬,自己的機會過於渺小。說到底他也出身名門,萬一被拒絕了,實在丟不起這個臉。
“感情的事猜是猜不透的,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告訴她。”祁決難得多說了兩句,“世上徒勞的事多了,於情不愧,於情不悔,管別人的嘴裏吐什麼象牙。”
“我..”秦淵還想回話,卻見祁訣已經走遠,恍惚間想起有關他的傳聞,傳的最厲害的還是他和霧山派的大師兄——白楚清的逸事。
祁訣,字子慕,霧山派長老親傳弟子,九謫仙人之子,驚才絕艷,睥睨眾生。
愛慕他的人能從霧山排到千山門下,正常人都會從愛慕自己的人中挑個最好的,可祁訣頂着個萬人迷的光環,偏要去做一人的舔狗,舔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
“師兄,此次下山的人選已定了嗎?”祁訣一掀衣擺,挨着白楚清坐下。
“葉旭舟等人和我們一起去,明日師尊會詳細說明相關事項,到時候你就什麼都清楚了。”白楚清看了看外頭的太陽:“時辰已經不早了,阿決,我要去練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