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騰蛇血脈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一下那天的情況。”
男人雙手交叉,兩臂撐在桌子上,眼睛眨了眨,“以及你的師兄。”
馮陽沉默片刻,回道:“無可奉告!”
他與師兄的糾紛要由他自己處理,沒必要告訴一個陌生人。
“不要着急,年輕人,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男人輕笑了兩聲,身體后倚,靠着椅背,姿態慵懶。
“這裏是專門關押巫化種的監獄,固若金湯。你如果不與我們合作,是出不去的。”
馮陽噌的一下衝到男人的面前,雙手撐着桌子,聲音有些慍怒。
“你們憑什麼扣押我?”
男人指了指他身後的幕布,“別著急啊!看看這段視頻再說。”
馮陽轉身看向他的身後,只見屏幕上播放着一段雨夜視頻。
僅僅掃了一眼,馮陽就認出來了視頻里的人。
那是他和他師兄去年捉拿金涿的場景,他很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
那時的金涿為了和愛人長相廝守,瘋狂獵殺年輕少女,靠着少女的精血逐步祛除體內的巫血。
抓到她的時候,金涿剛吸完最後一個女人的精血,就差一步就能變成一個普通人。
但是天道不可違,最後金涿還是死在了扶乩人的手裏。
這段視頻記錄了他殺死金涿的全過程,若是將其拿到警局,他故意殺人的罪名是沒跑了,更何況另一個當事人又失蹤了,真是百口莫辯。
“你在威脅我?”
馮陽握緊雙拳,怒目而視着對方。
男人擺了擺手,“年輕人,不要這麼容易動怒。坐下來好好談談不好嗎?”
陳岳適時的為他提供了一張椅子,雙手輕輕摁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事到如今,馮陽能強壓住內心的不忿,緩緩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那天發生了什麼,至於我師兄,我只能說無能為力。”
這是實話,同門十二年,馮陽對他的了解也僅限於生活習慣,至於家庭背景、年齡什麼的,一概不知。
他是十四歲入的門,入門的時候師兄已經能夠滿世界抓巫化種了。
三年後,師父雲遊四海,他就和師兄相依為命。
講真的,他不信,也不願相信師兄會對他不利。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是師兄拚命工作供他上的大學,鼓勵他繼續學習。
在馮陽眼裏,師兄神秘、強大,偉岸,絕不可能與他人有什麼蠅營狗苟的事情。
“我們勘查了現場,那名孕婦死於大出血,肚子裏的胎兒不翼而飛。”
男人指了指馮陽,神色嚴肅,“那個胎兒的重要性你不知道,所以不要隱瞞,這會導致更大的災害。”
馮陽搖頭,面色冷漠,“我不清楚,我只記得群蛇圍攻郭家,我在客廳被人襲擊了。”
那個胎兒是個蛇胎,但是馮陽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蛇胎能引得群蛇出動爭搶。
怪胎他見得多了,大多是怨毒纏身,惡業難消的後果,但是從未見過被如此重視的怪胎。
看神罰者的態度,馮陽猜想這個蛇胎應該不僅僅只是怨毒的集合,背後一定隱藏着更大的秘密。
馮陽老老實實的講述了整件事的經過,略過了該省略的地方。
男人淡淡的說道:“你知道騰蛇嗎?”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問,但是馮陽還是點了點頭。
身為一個扶乩人,怎能不知道騰蛇?
騰蛇是上古巫神女媧的左膀右臂,與白矖的實力不相上下,掌管半個巫族。
男人雙手交疊在身前,緩緩道:“郭瓦是個眼瞎的,誤把魚目當珍珠,卻將真正的珠寶棄之若履。”
他望着光潔的牆壁出神,嘴裏不住的說:“可惜了,可惜了。”
原來郭瓦曾有過一任妻子,與他是患難夫妻,一同生活七載,風雨同舟。
但因為兩人七年未有子嗣,郭家人就逼着二人離婚。
郭瓦也是個狠心的,乾淨利落的將糟糠之妻趕出了家門。
後來他娶了隔壁村的潑辣姑娘做老婆,五年生三胎,胎胎都是蛇胎。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郭瓦的前妻搞出來的?”
馮陽很疑惑,一個普通的山野婦人怎麼會有如此神通?
男人嘆息道:“對,她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山野村婦,騰蛇後人體內巫血純度高達百分之八十,在當今巫靈中也是佼佼者。”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
男人聳了聳肩,猜測道:“可能是因為愛情吧?由愛生恨。”
若是眼前男人說的是真的,那人類社會將會面臨極大的威脅。
如此說來郭瓦的妻子不過是巫靈的寄生體,而那位騰蛇後人才是蛇胎的親生母親。
牧野之戰後商王自焚於鹿台,順道毀掉了巫神的供奉之力。
自此,巫神隕落,只剩騰蛇與白矖管理巫靈一族。
傳說白矖一心向道,清心寡欲,並未留下後代。
而騰蛇性淫,後代仍有延續,但是純血不足。
“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馮陽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不用說神罰者這麼神秘的組織了。
這樣的消息如果傳到老鬼那,市價最起碼得六位數。
男人笑了笑,“你很聰明。我想邀請你加入神罰者,消滅騰蛇一族。”
聽到這馮陽笑了,消滅騰蛇一族?
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一個比人類史還要古老的族類你說滅就滅啊?
萬物有常,天道平衡,力量此消彼長,滅了騰蛇一族,依舊會有其他族類頂上這個位置。
“我們從不強迫人,你如果想通了就聯繫陳岳,神罰者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着。”
男人起身離開,在經過他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
“記住,我叫白澤。”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馮陽的神情明顯一怔。
白澤?是那個上古神獸白澤嗎?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上古神獸都在鎮守凶獸,哪有神獸肯屈尊來人類世界當一個小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