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經典問題
“保大還是保小?”
這是每一個男人都可能會面臨的問題。
這個問題對於郭瓦來說有些困難,妻子嫁給他五年了,感情深厚,他割捨不下。
但是孩子又是他們全家所期盼的,同樣無法割捨。
看着他為難的神色程潤年開口道:“就算你保小,可能生出來的也是個畸形兒。”
畸形兒?
這三個字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沒有人希望養出一個畸形的孩子。
郭瓦顫聲問:“是四肢不健全還是長得畸形?”
程潤年沒回答,馮陽道:“沒有腿,但是有尾巴。”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怎麼還是個蛇胎?”
郭瓦喃喃自語道,雙目失神,身體搖搖欲墜。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連生三胎都是蛇胎?
見時候差不多了,程潤年再次問:“保大還是保小?”
郭瓦緩緩道:“保大!我要我媳婦。”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程潤年才轉身對馮陽道:“準備硃砂和捆屍索。”
馮陽點頭,對着旁邊站着的郭德說:“有活着的大公雞嗎?”
郭德點頭,招呼身邊的小輩下樓抓雞。
沒一會兒活蹦亂跳的大公雞就被捉來了,兩隻翅膀被鉗制住了,兩隻腳在空中胡亂蹬。
“把雞給我吧。”
馮陽接過大公雞在它脖子上纏了一道墨斗線,爪子上塗上硃砂,接着拎着大公雞走進產房。
眾人都離開了產房,生怕沾上什麼不吉利的東西,正好給兩人救治產婦騰出空間。
程潤年安靜的站在床前,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直直地插在產婦的肚臍處。
這一下直接將昏睡中的產婦疼醒了,女人大叫着疼,雙手在空中揮舞,似乎想要掐死這個令她痛苦的源頭。
對此,程潤年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繼續往下按壓肚臍。
床上的女人疼的近乎失聲,額頭遍佈青筋,頭髮被汗水打濕,盡數貼在臉頰邊。
見時候到了,馮陽將手上的大公雞放在了女人腳邊,掏出捆屍索緊緊地捆住女人的上半身令她無法動彈。
“天時九灣,地利群山,引氣入體,諸靈退散!”
隨着咒語一遍又一遍的誦讀,女人的身子逐漸扭曲,下半身以常人難以想像的角度摺疊,呈現出違反物理常識的場面。
本就薄的肚皮被頂的幾近透明,裏面的胎兒急不可耐的想要出來。
霎時間窗外烏雲密佈,黑雲壓城,白日瞬間變成黑夜,只見長空劃過一道閃電,緊接着是炸耳的雷聲,嘩的一聲一道水幕像斷了線的珠子鋪天蓋地的落下來。
窗外狂風驟起,院子裏高大的槐樹枝葉不住地拍打着玻璃窗,發出滲人的聲音。
“啊~”
突然間客廳傳來一陣尖叫聲,隨後便是重物碰撞的聲音。
一時間窗外的雨聲、產婦的慘叫聲、客廳眾人的尖叫聲混雜一片。
看了自家師兄一眼,馮陽會意,抽出長劍,緩緩走出產房。
客廳里漆黑一片,鴉雀無聲,彷彿剛剛的尖叫聲都是一場幻覺。
馮陽謹慎地在產房門口貼了一道符籙,隨後摸黑找到開關,然後摁下。
白熾燈照耀下的場景驚呆了馮陽,只見遍地都是蛇,死的活的都有。
整個客廳彷彿就是蛇窟,倒下的人被蛇群迅速包圍,沒一會兒就只剩一具森森白骨。
“這是捅了蛇窩了嗎?”
馮陽一時間有些懵,這玩意可不好搞,狐黃白柳灰可是東北五大仙,沾上就纏不清了。
他做扶乩人這幾年倒也不是沒處理過五大仙的詭異事件,但是基本上就是小仇小怨,立個牌位上香供奉一下就行了。
這郭家的場面他是前所未見,估摸着仇怨不淺,否則不可能下手這麼狠。
馮陽小心翼翼地沿着空地往陽台走去,想要先封上窗戶,否則不出半個小時這裏就真成蛇窟了。
他滿頭大汗好不容易走到陽台,剛關了窗戶貼上符籙一轉身就看到了身後群蛇正直直地注視着自己。
馮陽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內心狂喊:師兄救我!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祈求,產房門緩緩打開,渾身是血的程潤年拎着一個黑色包裹走了出來。
群蛇聽到動靜隨即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準確的說應該是轉移到那個黑色的包裹上。
“嘶~”
只見一條紅花長蛇從一具屍體上盤旋而下,群蛇見狀立馬為其讓路。
這條紅花蛇拖着長長的身軀游曳到程潤年面前,立起上身,吐着紅色的蛇信,似乎在與程潤年協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馮陽好像看到自家師兄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隨即又消失不見。
隨後程潤年的動作令馮陽大吃一驚,他居然把那個黑色包裹放在了地上,任由群蛇將其轉移。
蛇潮就這樣褪去了,只剩滿地屍骨和蛇的屍體。
“師兄,你為什麼要把那個蛇胎交給這群蛇?”
馮陽有些憤怒,他們怎麼說都是扶乩人,怎麼能做這種牟利的事情?
程潤年拿出手絹安靜的擦拭着臉上的鮮血,隨即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不交給他們還能給誰?你敢收蛇胎嗎?”
這嘲諷的語氣,絲毫不像是師兄平時的作風。
“師兄你怎麼了?是傷到哪裏了嗎?”
馮陽關切的問道。
程潤年毫不客氣地撥開了他的手,嗤笑道:“師父還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找了你這麼個廢物來繼承衣缽。”
馮陽聽的是一頭霧水,他喃喃道:“師兄你怎麼了?”
回應他的是一記手刀,隨即陷入一片黑暗。
失去意識之前馮陽好像聽到師兄和另一個人的交談聲。
“怎麼不殺了他?”
“沒必要,一個廢物而已。”
“呵呵,你不會是.......”
馮陽很想打起精神接着聽下去,但是身體發出的強制性關機的信息更強大。
他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耳邊是窗外的雨聲,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