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誰把誰當真
霍西月擺了擺手,“怎麼會是雇傭呢?我們何德何能居然能雇傭扶乩人。”
她伸手遞過來一張照片,神色自若,“我沒有窺探你私隱的意思,只是偶然間聽說你正在尋找一樣東西,此物也在皇陵中,我們可以聯手一起下皇陵。”
這次探墓行動整個霍家都看着呢,就算他們前前後後已經折了三批人手,但仍舊未放棄,若談合縱連橫,馮陽是最合適的人選。
扶乩人一門本就避世,若非程潤年失蹤,馮陽也不會同他們這玄門新貴有什麼聯繫。從山谷相見以來,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行事謹慎,性格沉穩內斂,人品德行心性都屬上乘。
看到她手中的照片時馮陽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食指中指夾住照片,歪着腦袋,照片瞬間起火,逐漸化為灰燼。
他鬆開手指,甩了甩手指,生怕沾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眼眸抬起,眸底是一片氤氳開來的墨色。
“你們調查我?跟蹤我?”
見他突然生氣,霍西月立馬道歉,她咽了一口唾沫,“馮陽,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馮陽盯着她看了許久,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畢竟你是霍家的一份子,自然是要同霍家站在一起。”
見他突然間變了臉色,霍西月咬了咬嘴唇,沒有否認。
馮陽說的對,她是霍家人,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霍家給的,所以她必須與霍家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休戚相關,榮辱與共。
良久,霍西月才調整好心態,開口,“馮陽,我們曾經是並肩作戰的隊友,我不會逼你做什麼,只是想請你幫個忙,並無算計之意。”
馮陽饒有興緻地看着她,確實,若論算計,他才是那個最先開始算計的人,當初明明知曉了她的身份,仍舊接近她,利用她,妄圖通過她打入霍家內部探聽有關師兄的消息。
他才是那個最卑鄙無恥之徒,不是嗎?為什麼現在會感到憤怒?難道,這裏真的遺失了?他摸了摸跳動着的胸膛,心裏暗想。
從未有人教過他男女之愛,所以他無從分辨,只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看到眼前的女人只覺得想逃避。
放下右手,一切不都正在往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嗎?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馮陽暗想。
“幫忙就不必了,一碼歸一碼,若是我加入了你們,那指揮權和決策權都要歸我,否則免談。”
見他這麼說,霍西月有些猶豫,她不是懷疑馮陽的能力,而是擔心二哥會不會同意這件事。此番二哥雖然不參與下墓,但是他會實時監控此行,以達到嚴密控制的目的。
見她面色猶疑,馮陽心知她一人無法做主,但依舊將壓力推到她身上,他在賭,賭他在霍西月心中的分量。
“好,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
馮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伸出右手,“那就祝合作愉快!”
霍西月一行人離開后馮陽坐在藤椅上望着上空逐漸枯黃的藤蔓架,透過縫隙看見逐漸下沉的太陽,死氣沉沉,毫無暖意。
他利用了霍西月,為何心裏總覺得有點不安?這本來就是一場賭局,從一開始霍西月主動撞上來就註定了她身為籌碼的命運。
霍家、君家、黎家、齊家都是這場賭局中的籌碼,之所以先接近霍家,完全是因為霍家看着如日中天,是玄門新貴之手,但實際上已經中空衰敗了,滿目瘡痍,最好得手。
他是扶乩人,占卜是基本功,閑來無事,也曾為霍西月卜過一卦,命苦早夭,不入輪迴。
“我只是憐惜她而已,就像悲憫一隻螞蟻的死去,僅此而已。”
馮陽低喃着,內心不斷地開解自己。
樓上的小姑娘目睹了全過程,她打開窗戶往樓下丟了一個蘋果,馮陽下意識接到了,扭頭對着樓上說:“小傢伙你要造反啊?”
新逢置若罔聞,又丟了兩根香蕉。
“你是個壞人!”
馮陽此時不樂意了,他費盡心思的把她從狼窩裏救出來,吃住全包,居然還被罵,這是造了哪輩子的孽啊!
“你給我下來!”
新逢噘着嘴,“你騙那個姐姐,你也騙你自己。”
“我怎麼騙那個姐姐了?我怎麼騙自己了?”
馮陽氣極反笑,叉着腰站在樓下同樓上的小姑娘交流。
新逢哼了一聲,“你喜歡她,可是你卻否認!漂亮姐姐也喜歡你,喜歡就是喜歡,為什麼要搞得如此複雜?”
馮陽臉色大變,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客廳上樓,“你給我等着!”
沒成想新逢居然直接順着陽台旁的水管跳了下來,拉開大門就跑。
待馮陽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跑的沒影兒了,他將蘋果放下,“小兔崽子,跑的還挺快!”
見她手機也沒拿,馮陽一腳踹開韓原的房門,直接將人拎起來。
“我問你,你有沒有在新逢身上貼標記符?”
韓原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拎了起來,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什麼標記符?”
馮陽下一句話徹底令他清醒,“新逢跑出去了!”
韓原瞪大了眼睛,“什麼?新逢走丟了?”
他立馬套上衣服出門,看了一眼新逢的房間,微微鬆了一口氣,“應該沒走遠,我出去看看。”
馮陽跟了上去,“算我一個。”
新逢跑出去也有他的一份“功勞”,若不是剛剛他太衝動,也不至於嚇得孩子直接跳陽台逃跑。
二人沿着馬路走了半天,平時新逢喜歡去的地方找了個遍都沒有發現。
“要不報警吧?”
韓原急的亂轉,腦子一片混亂,這附近的鬼都被他揍了一個遍還是沒得到新逢的下落。
馮陽搖頭,“新逢的戶口還沒辦下來,若是貿然報警,她可能就要進福利院了。”
韓原呆愣片刻,“那怎麼辦?”
“回去看看她房間有沒有頭髮指甲什麼的,做個尋人術。”
韓原點頭,為今之計只有如此了。
二人回到新逢的房間,在床上發現了幾根長發,韓原小心翼翼地用白布包住,“三根頭髮夠嗎?”
馮陽點頭,“試一下吧!”
他將頭髮放在符紙上,折成一個紙鶴的形狀,紙鶴置於手中,只消一用力,藍色的火焰升騰,仙鶴瞬間燃燒起來,奇怪的是火焰熄滅后原本應該化為灰燼的仙鶴依舊挺立,不過變成了焦黑色。
“交給你了,小傢伙。”
馮陽摸了摸仙鶴頭頂,仙鶴似乎是得到了鼓舞,振翅起飛,搖搖晃晃地飛出窗戶,躍過圍牆,穿過大街,走進一條小巷子。
最後仙鶴停在了一棟別墅門口,馮陽伸手收回紙鶴,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
他遲疑了一下,這裏好像是老鬼的私產。
“馮大仙師在門口站着幹嘛?不進來坐坐嗎?”
一道熟悉的女聲傳入耳中,馮陽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緊張,轉身問韓原,“要不新逢咱們別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