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每個世界都如此
那天晚上,在溫歲沉沉睡去后,江釋雪盯着溫歲的睡顏長久地注視。
他伸手撩起溫歲的一縷長發,溫歲並不是如何精緻的公子哥,也不愛抹香膏和香料,但他的身上有一股很特殊的氣味,這是江釋雪從未在旁人身上嗅過的香味。
這讓江釋雪對溫歲的身體有很強的成癮性,這讓江釋雪只有在溫歲睡着的時候才會湊近他輕輕的嗅聞。
這或許看上去並不是太好看,和他的形象也極為不符,江釋雪平日裏也隱藏的很好,並未讓溫歲知曉。
江釋雪將溫歲摟在懷中,高挺的鼻樑輕輕地擦過溫歲的頭髮,從溫歲附上些許薄汗的額頭慢慢往下,蹭到了溫歲的鼻樑,嘴唇也是如此順理成章地吻住了溫歲的吻,比起溫歲清醒時略帶癲狂強勢的吻,這時的吻反倒帶着濃濃的繾綣味道。
因此也並沒有吵醒溫歲,待江釋雪滿足后,才摟着溫歲睡去。
江釋雪做了一個夢,夢裏,是一片色彩絢爛的花海,江釋雪行走在花海之中,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花海里沒有溫歲,只有他和一隻梅花鹿。
是的,一隻小小的梅花鹿,明明很嬌小,眼睛也是濕漉漉的黑,但詭異的給人一種冷酷的錯覺。
江釋雪與這隻梅花鹿對視,很快,就有聲音從梅花鹿的嘴裏吐了出來,“江釋雪,請停止你和溫歲的繁衍行為。”
“你以為溫歲是神靈嗎?不,他只是我身上的害蟲,你被他欺騙了。”
江釋雪問:“你是誰?”
梅花鹿仰起頭顱,“我是這個世界,你可以理解為我才是這個世界的神。”
梅花鹿說:“溫歲只是這個我身上的害蟲,若他安分守己,我不會對他如何,但他現在企圖喧賓奪主,那便是罪不可恕,而你,你有自己的命運,你的命運就是給林言書幸福,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林言書運轉的,你要順從命運。”
江釋雪:“我的命運,只是為了給一個螻蟻幸福?”
梅花鹿並沒有被他激怒,“你有做一個好皇帝的決心,你愛護你的子民,但是,你若是一意孤行,不順從自己的命運,那麼你的國家終究是被人隨意書寫的一筆,只要你讓林言書幸福,這個世界便會真正穩定下來,屆時,你自可以做你的明君。”
江釋雪微微笑了起來,“我若是不順從命運呢?”
梅花鹿道:“你若是不順從,那麼我只能重啟這個世界,你放心,到那時,溫歲這個人就會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江釋雪笑容消失了,他看着梅花鹿,眸中泛起了冷光。
梅花鹿道:“這是一個錯誤,你不應該愛上任何人,也不應該和某一個人兩情相悅,你的官配只能是林言書,溫歲只是害蟲,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只是其他世界的產物,他是一個凡人,像是看待林言書那般,他也只是一隻螻蟻,你被他欺騙,竟還會愛上他,簡直荒唐至極。”
江釋雪沒有說話,而梅花鹿的語氣緩和了幾分,“你還有時間,還有……六年時間,只要你回歸正途,你和溫歲都會相安無事,你若執迷不悟,那麼你們誰都不會得到幸福。”
江釋雪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笑話,竟然嗤笑了一聲,說:“我回歸‘正途’,便能得到幸福嗎?”
梅花鹿說:“林言書幸福了,你自然也會幸福。”
江釋雪嘆息道:“原來如此。”
梅花鹿說:“這只是一次警告,希望你認清你的使命。”
說罷,梅花鹿轉身,躥進了花叢之中。
往常江釋雪做夢,夢都不會太清晰,醒來也不會記得,但這次醒來,梅花鹿與他說的話卻是句句都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之中。
江釋雪想,他若是這個世界的神,怎會不知道他的為人?他最厭惡別人威脅他。
林言書幸福,他便會幸福,這是何等荒謬,難道他江釋雪存在的意義,只是因為林言書?
真是謬論。
他的帝王,他有自己的使命,他可以為國家,可以為溫歲,但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只會用噁心眼神注視他的蟲子。
江釋雪和溫歲回到了莊子,便看見林言書站在一顆桃花下,似乎在等候什麼人。
見到了他們,林言書眼睛一亮,立即走了過來。
溫歲拉着江釋雪想走,江釋雪卻停下腳步,等着林言書走到了面前。
溫歲不解地看了一眼江釋雪,等林言書紅着臉與江釋雪搭話時,江釋雪微微一笑,回答:“雖說你如今已是庶民,但曾經也是侯府中人,你的父親、你的老師,沒教過你見了聖上要行叩拜禮嗎?”
林言書一愣,看了溫歲一眼,又為難地看向江釋雪,江釋雪驚詫道:“你如此無禮,竟還聽不懂人話嗎?”
林言書聞言,只好撩起衣袍,跪在地上對着江釋雪行了一個叩拜禮。
江釋雪道:“不標準,重新叩。”
林言書臉上浮現出屈辱的表情,他總有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給他的一腔孤勇,他直起身子,伸手指向溫歲,問江釋雪:“既然草民要叩,那為何溫歲不行禮,不叩頭?陛下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江釋雪微微蹙眉,道:“小侯爺是朕的好友,朕自是會給他這份恩典。”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誰?
林言書為江釋雪的區別對待感到十分吃驚,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只是一個晚上,對他的態度便如此惡劣,其中緣由林言書用腳趾想都知道必定是溫歲搞的鬼,他在江釋雪面前說自己壞話了!
林言書連忙想解釋,江釋雪卻彷彿已經動了肝火,喚了侍從,將林言書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這份責罰並不嚴重,可以說是有幾分輕飄飄揭過了,但也讓林言書疼的夠嗆,躺在床上緩了大半天。
到下午時林言書聽到外頭有動靜,好奇心作祟,揉了揉還有些隱痛的屁股,就走出去查看,這一看,便看見好多個黑衣人在和皇帝的禁衛軍打了起來,這些黑衣人越打越勇,皇帝的禁衛軍竟然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