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九章 化殛龍爪
“化殛龍爪?”霧氣之中猛然傳來一聲驚叫,卻是那白蓮大妖的聲音。
然而,與之相對的凌斷殤此刻亦是處在愣神之中,這一抓當真是威力奇大,竟是連化形期大妖的一擊都能輕鬆接下。
“他竟然會化殛龍爪!雖然與傳聞中的形象不太一樣,但能化掉煞氣的能力也分明只有東海蛟族的化殛龍爪才有。”白蓮心頭默念,雙目盯在凌斷殤的臉上一瞬不瞬,“這化殛龍爪就連沃真都不會,沒想到這小輩竟然能夠施展,看來他果然是東海蛟族中血脈尊貴的王貴一系啊……雖然那沃真可恨,但與這小子作對恐怕會引得蛟族派兵……”
就這般凌斷殤與白蓮兩人矗立半空,相隔百十丈盡皆默然不語,實則兩人心念電轉各有所打算。
眼見那白蓮一擊之後便不再出手,就是周身煞氣也減弱了不少,凌斷殤靈機一動,便道:“前輩,既然你與家師相識,不如就此放過如何?那湖中凌某已經一探,的確有些玄妙之氣,不過前輩修為高深,這些元氣恐怕對前輩的修為並無太多裨益。倘若前輩就此放手,晚輩倒有一物相贈。”說罷,凌斷殤手掌一翻,一枚藍汪汪的珠子便出現在手中,此珠一出,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頗為濕潤。
“內丹!而且是化形初期大妖的內丹!”白蓮何等眼力,自然一眼便瞧出這等內丹的品級。妖修一道雖然也能煉成元嬰,但內丹此物乃是集自身精氣神所在。除了某些血脈奇異的妖修會將內丹煉化,大多數妖修即使達化形期以上都不會將內丹化去,一來此寶既能加快妖修對煞氣的煉化,二來內丹質堅更能將其當作法寶來使用。若是在逃命的時刻將元嬰遁入內丹之中。不能破丹便不能傷及元嬰,可謂是殺人逃命的絕佳利器!
如今的東陸所在化形期以上的妖修本就不多,就是白蓮大妖也不過才化形初期的境界,這枚化形初期的內丹對她來說絕對是件更為需要的東西。
不過以白蓮的脾性自然不會輕易接受他人之物,只聽一聲冷笑道:“小子,雖然你貴為蛟族王貴一脈,但這化形期的內丹也不是東海妖族這般輕易能夠拿出來的吧?你就這般為了一個小小魚妖將此物贈予本尊,就不怕你族中長輩責罰么?”
凌斷殤嘴角微微一彎。這種品級的內丹在東陸來說的確稀奇,但他當初在鎖妖塔內卻是搞到了不少,除開自己煉化用了一些,手上倒還有一些。就這麼一顆來說而且能夠與一名大妖搞好關係,並且間接的幫一幫對其有恩的沃真,凌斷殤還是拿得出手的。
當即他先不開口,徑直一推,便將那水行內丹推到白蓮身前數丈處。又道:“前輩,這化形期的內丹固然珍貴,但若是家師與晚輩共同出手,想必族中也不會責怪。還請前輩看在家師的面子上收下此丹吧。”凌斷殤遙遙一禮。可謂是給足了白蓮大妖台階和面子。
凌斷殤此話倒是有些混淆視聽了,而且說話掖一半。後面的一半最能引人亂想,這句話說來。白蓮大妖的一顆芳心頓時一亂,遙想起百十年前,當即不禁暗道:“這小輩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贈丹是沃真之意?哼!那負心郎當年不辭而別,我早已發誓此生不再與他有任何瓜葛,如今怎得聽來卻是心境大亂,難道這般薄情之人當真在我心底不可忘卻?也是……這白蓮峰所在也只有他知曉,若他不知又豈會讓自己的徒兒這蛟族王脈來此……恐怕這護持魚妖是假,贈丹卻是真。沃真啊……沃真!蓮娘在此苦等你百年,你為何現在才來?甚至也不親來?”想到此處,白蓮已是美目霧掩,一顆芳心五味陳雜。
正所謂在情愛面前,仙、妖、魔、人、鬼,又有何區別?只要有思想,又豈能無情無義?更何況當年沃真與這白蓮當真是情意至深,縱使年華流逝,白雲蒼狗又如何能夠磨滅這情意?
只聽得一聲輕嘆,語氣中是說不出的複雜,但凌斷殤明顯能從其中感受到一絲柔意卻不符白蓮固有的冰冷。只見她周身白霧內探出一道觸手般的霧氣將那內丹一裹收了回去,旋即一枚晶瑩的白羽飛射而至漂浮在凌斷殤的面前。
“小子,這內丹本尊收下了,這支雪羽還望你交給他!”白蓮大妖的聲音緩緩傳來。
“晚輩定然帶到!”凌斷殤揮袖收走雪羽,一拱手笑道。言罷,那白蓮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眼前。
凌斷殤長吁了一口氣,真正化形期大妖的威壓果真不凡,雖然有那紫光奇紋的奇異在手,但凌斷殤依然不願就此面對一位大妖的全力出手。
白蓮大妖與沃真的事不過是個插曲,對於兩人的情緣凌斷殤也只能隨後,凌斷殤與歐梓萱兩人便馬不停蹄地朝戌元山的東邊趕去。
歐梓萱的修為提升以後疾行的速度快了不少,在凌斷殤的符籙輔助之下更是迅速。不過凌斷殤如今的身份已經暴露,自然不用再依靠普通的方式趕路,兩人在奔行數百里之後,到達戌元山的外圍,凌斷殤便凝集劍元帶着歐梓萱御空而去,凌斷殤的劍修之功本就比普通修仙者御劍的速度要快不少,如今就是帶上一個歐梓萱速度也會快上一線。所以兩人不過半日功夫便出了戌元山,在一個小村落外停了下來。
如今凌斷殤必須要與歐梓萱分開,進京之路只有他一人獨行。臨走之時,凌斷殤將一書冊交予了歐梓萱,此書冊中記錄了修真界中最基礎的築基一法,並非摘自《遊仙道經》或任何他派修真秘籍,而是修真界公之於眾的基礎心法,此書也是凌斷殤憑記憶手寫,他也想歐梓萱以此書為基礎達到修仙的境界。同時也為她留下一些有裨益的丹藥。
隨後兩人便就此分開,歐梓萱朝東南方向而去,凌斷殤則是朝東北方向。臨別之際,歐梓萱偎依凌斷殤懷中,後者雖然安慰不斷,但歐梓萱初表芳心,小兒女之情自是難捨難分,一番梨花帶雨終究依依別離。
那還鄉老御使所在乃是北方一座小城,若按照之前歐梓萱告知的路線,此時他已經在一眾江湖武者的護送下到達黎城,距離凌斷殤如今所在倒也不遠。
……
衛國所在本就是整個東陸的外圍,算是個多山的國家,平原地區極少,而黎城則是為數不多的一處方圓兩千里的大平原地區,不過可惜的是這兩千里的平原並未沾着江河,唯有數百年前挖開的一條不怎麼寬廣的運河通過了黎城,時到如今,黎城在整個衛國來說都還是比較繁榮,足以和南方的匯陽城相較。所以,在這富庶之地,更何況是奸臣當道之時,在這黎城外落草為寇的人倒有不少。
不過老御使柳承志所在的一行人絲毫不會擔心有山賊流寇來劫道,不說此時這二三十人的隊伍中,光天武境的武者就有八名之多,據說還有兩名絕頂武者隨行在隊伍之外。柳承志上京諫言可謂是在衛國人盡皆知,相信這些賊匪一類也不會瞎了眼來此劫道。
柳承志一行的速度也不慢,這一路上千多里的路程無風無浪,別說賊匪,就是稍稍大一點的風雨都未出現,隨行人員的心情也都頗為輕鬆。不過如今到了黎城,一旦過了此地便是離昭京不遠,只需再穿過一座城池便會到達京都,不知怎的,一眾人的心緒也開始繃緊了,尤其是那八名天武境武者似乎已經聞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潮氣,昨日起便將老御使所坐的馬車護了個蚊蠅難過,水泄不通。
賊匪不敢劫道,並不代表沒人敢劫道,柳承志此次去昭京諫言參奏,參的是誰,衛國人盡皆知乃是宰輔苟梓驊。柳承志也並非是個有勇無謀之人,當初能得凌天承讚許的人自然有其過人之處,整個衛國都知曉他要去參苟梓驊的事便是他施的明謀。天下都知我柳承志是來參你苟梓驊,且我還有江湖高手護衛,倘若有失莫不就是你苟梓驊所為?屆時便是你自招奸罔,招天下人唾罵誅殺!
不過苟梓驊的實力顯然已經超脫了天下凡夫的總和,有修仙者在背後推波助瀾,就是皇帝他都不怕更何況是一小小的還鄉御使,更不用說天下人的指責了。所以這劫道之人出現了,一個看似剛過而立的俊朗書生。
這書生一步一搖,就這般慢慢行進在官道之上,迎着柳承志一行的車馬正正而至,前方浩浩蕩蕩數十人,對這書生來說似乎是空氣一般。
隋維恥乃是天武境後期的高手,只差一步便能打通天地之橋達成絕頂之境,那書生走得看似很慢,老遠他便已經發現,當即眉頭一皺。
“隋大哥,讓隊伍停下吧!”一道年輕的男子聲音驀然傳來,隋維恥當即想也沒想便抬手一揚,示意隊伍停下。
來人是何等實力隋維恥不知,但見此人行路輕靈如踏雲追風,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周身並無真氣流溢,似乎就如同化在這方天地間一般。隋維恥自問就是自身拼盡全力也做不到這書生分毫,此人實力已足見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