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都給我跪下道歉
柳依依玉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畫布，然後嫣然一笑：“藍老爺子，敢問這副畫所用紙張是什麼材質？”
柳依依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
“真假畫和紙有什麼關係，不要轉移視線。”
人群有人嘟囔道。姜小白眼神一瞪，立刻閉上了嘴
“作畫肯定是用宣紙！”
藍老爺子回答的很果斷。
“那麼敢問白石老先生仙逝多久？”
“差不到百年就已仙逝滿千年。”
“那麼，請問白石先生是如何能用距今不到兩百年的宣紙作畫！”
柳依依的問題看似與畫的技法等等無關，卻從本質上指出了這幅畫的漏洞，模仿者可以模仿畫家的技法，可是不同時代的宣紙是有不同的。
白石先生生活的年代宣紙的製作技法和現在所用的宣紙是不一樣的，因為青檀樹已經絕種！
那個年代的宣紙是將青檀樹的枝條先蒸，再浸泡，然後剝皮，晒乾后，加入石灰與純鹼（或草鹼）再蒸，去其雜質，洗滌后，將其撕成細條，晾在朝陽之地，經過日晒雨淋會變白。然後將細條打漿入膠：把加工后的皮料與草料分別進行打漿，並加入植物膠（如楊桃藤汁）充分攪勻，用竹簾抄成紙，再刷到炕上烤乾、剪裁后整理成張。
而現今的宣紙的原料是以雁皮，桑樹皮為主製成！
藍老爺子愣住了，半響緩過勁來看了看這副畫，確實所用的宣紙不對，那麼這張畫必定就是假畫無疑。
“如姑娘所言，這副畫的宣紙確實是與年代不符，可是這畫的內容卻實實在在是我家先祖白石先生的技法，這點老夫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
藍老爺子是確信這副畫的技法絕對不是旁人模仿畫出來的，裏面的一筆一劃是白石先生的手法錯不了，可是這個宣紙確實破綻太大，他也想不清楚原因出在哪裏？
圍觀的人群，有看情形不對，想溜走的，可是又忍不住好奇，現在還沒有確信這幅畫百分百是假的，也許那個年代也有現在的宣紙呢？
“藍家所用墨汁不外傳可以此事？”
“姑娘所說不錯，我們藍家每幅畫都是用玄墨所作，世面上買不到。”
藍老爺子點了點頭。這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藍家的書畫要用到的墨汁與世面上的不同，他們的墨汁不溶於水，即使畫泡在水中墨也不會稀釋。
柳依依突然取出水袋，當著眾人的面，將水潑在畫上。
葉玄一陣肉疼，這可是一百萬金幣啊！就這麼毀了？
眾人也是一陣驚呼！暴殄天物啊！
不過邊刻，原本清晰的冬日雪景圖變成了團黑乎乎不知所云的畫面。
很顯然！
這幅畫並非白石先生所著，而是一幅高仿，只是造假者畫技精湛到連白石先生的後人都無法分辨。
葉玄愣在原地，嘴巴張得老大，他花費一百萬金幣，真的買了一副假畫？
“這位姑娘，不知怎麼稱呼？”
藍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的震撼，已經意識到錯誤，此畫的確是假的，他竟然被蒙在鼓裏，等回到家族，查明原因，這幅畫到底從何處流出。
不找出來，以後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他藍家以後無法在迦南皇城立足。
“柳依依。”
柳依依談談的說道，這個老頭脾氣還算可以，她原以為他會惱羞成怒耍賴皮不承認。
藍老爺子突然九十度彎腰，對着姜小白和柳依依拱手作揖道：“對不起，是老朽老眼昏花，沒有分辨出真假，拿了一副假畫出來售賣，有損祖上英名，多謝兩位指出，以後有空還請來我藍家做客，藍家隨時恭迎二位。”
藍老爺子不再多留，以經夠丟人現眼了，必須得抓緊回去，看看這些假的畫是如何製作出來的。
“二位，有空一定要來我藍家做客，抱歉我們先行一步。”
藍家小姐，再次誠懇的道歉，然後和藍老爺子離開了舞芳齋。
姜小白和柳依依回了禮，這藍家還算是非分明，以後有空可以結交。
“都散了吧！”
舞芳齋執事開始驅散聚集的人群。
“散？有那麼簡單嗎！”
姜小白厲聲喝止。
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不會真的要所有人跪下道歉吧。人就是這樣，以為自己實力佔優的時候往往得意忘形，等到發覺對手無法戰勝的時候，多數人的選擇是當鴕鳥。
“畫是真的，姑娘慧眼識珠，小生佩服。”
“姑娘才學過人，佩服。”
“兩位郎才女郎，簡直神仙眷侶。”
人群開始瘋狂的拍馬屁，早就忘了自己剛才是怎麼落井下石的，企圖希望姜小白能饒他們一把。
“有一是一，不用口是心非，跪下道歉！”
姜小白有如天神下凡，威風凜凜的站立人間，強悍的氣勢，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
有修為底下的，趕緊跪下道歉，保命要緊，這個殺神說不定真的會動手。
有人帶頭了齊丫丫跪倒一片：“對不起。”
姜小白臉上神情沒有變化，道過歉的人，趕緊的跑出去。
裏面只剩下葉玄和舞芳齋的執事還沒有跪下道歉，那歐陽和姓汪的男子早丟下葉玄跑路了。
姜小白掃了一眼葉玄：“跪下！”
葉玄此刻的內心受盡煎熬，花費一百萬金幣買來一幅畫，現在還被人逼着跪下道歉，前一刻還在天堂下一秒墜落到地獄，一根根青筋爬上面孔，整個表情猙獰恐怖：“不跪，你又能怎樣，我可是河池葉家的世子。”
“打的就是世子！”
姜小白懶得廢話，不跪，那麼就打到你跪，所有的起因都是因葉玄而起，豈能容他！
咔嗤！
骨頭斷裂的聲音!
葉玄痛苦的跪在地上，他的兩隻腿上的大骨都硬生生被姜小白踹斷！
他通過的冷汗直流！嘴上還在硬撐：“殺了我！要我道歉門都沒有！”
“小白走吧，人怎麼能和狗一般見識。”
柳依依拉着姜小白往外走，走過舞芳齋執事身邊，姜小白冷眼瞪了他一眼，嚇得舞芳齋執事一個激靈：這是什麼人啊？不會是元嬰老怪吧，可是元嬰老怪哪裏會這麼年輕，那裏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要報仇來擎天學院找我，我叫姜小白！”
這句話顯然是留給葉玄的，他豈會害怕小小的葉家，祖龍皇城的王家他都不放在眼裏。
等到姜小白和柳依依兩人徹底離開了舞芳齋，執事才晃晃悠悠的從裏面走了出來，小廝給了他一個眼神，確定兩人走遠，這才長呼一口氣：趕緊去裏面，給葉公子做包紮。
葉玄躺在擔架上，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內心到底是在想什麼，是想報仇？還是在悔恨自己無知，幹嘛要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那可是擎天學院的人。
姜小白和柳依依離開不久，一道身影從他們身後走出，對着旁邊的小廝說道：“趕緊回去稟明家主，姜小白出現在河池，估計三天後會回擎天學院，讓王霸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