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西林村遇險
宋閭早些年遊歷皇都，見證世間奇珍，也師從百位前輩，才在各類比賽中拔得頭籌，聞名於世。但是成名后，拜訪的人多了，他愈發覺得人性醜陋。故攜妻子隱居平谷縣，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林生的父親衛安公生前得知了此事，多次來拜訪宋閭。宋閭見林濟學富五車，禮賢下士，就答應為林濟打造一柄好劍。但事情敲定后，林濟就再沒來過，也沒了消息。
無巧不成書，宋閭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能夠在這兒遇到林生。那柄日虛劍本就屬於他們林家，現在也算是一種延續了！林生又和宋閭說了他們在風雲寨遇到蝰陰的事兒。前後一算，蝰陰一伙人應該是在風雲寨碰了一鼻子灰後去了平谷縣。
佩戴好兩把劍，林生和衛淵旋即就和宋閭告別。來的急，走的也緊。一是他們擔心蝰陰一群人可能要動身離開，二是知道宋老夫人身體有恙，他們不出發，只會讓這倆老前輩一直回憶喪女之痛。這一天內宋閭堅持和林生他們出發，但林生都婉拒。他知道連夜兼程，倆老一定吃不消。最後閭老給他兩人備了兩匹馬，林生，衛淵也就沒有客氣，騎上馬，消失在夜色中。
這一路林生都在想，是什麼讓他燃起鬥志，接受宋老的請求？是他和自己一樣有着悲慘的過去？是他痛恨着這群禍害世間的雜碎？還是其他？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復仇，又不完全是。他像那穿越黑暗的鯨魚，忍受着寂寞傷痛，在那漫漫長路中孤獨吹響號角。那些盤生的暗礁，那些卑鄙的鯊魚，一次一次划傷他的魚鰭，撕咬他的肚白。他想他為什麼而游，他身後的黑影里都是什麼，想知道光明在何方？
……
平谷縣位於皇都西邊，斜陽關南邊，是一個佔地不大，百來戶人口的小村鎮。黃髮垂髫，都辛勤勞作，沒有太多的凡世糾葛。如果不是受宋閭先生所託，林生恐怕都不會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從千古武庫到平谷縣日夜兼程也要有三天的路程。林生和衛淵趕了一天的路后，覺得肚子咕咕直叫，馬也有些乏力。就打算到前邊的村子落落腳。
村子有些荒蕪，沒有太多生機，只有偶爾傳出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響。村口的石碑也顯得有些斑駁，上面“西林村”幾個大字上昏昏暗暗的像有什麼墨跡幹了沒褪。屋子窗檯都落了灰，門口地上隨意的堆着許多像是慌亂中遺落的雜物，有燒柴，有茅草，有米粟…
衛淵看了一眼林生，只見林生眼裏有了很深的厭惡感。他知道，這裏被洗劫過，不出意外的話，也是蝰陰一伙人乾的！因為林生和衛淵面前迎面走來幾個苗庄打扮的蛇形人。
領頭這人身披蛇衣，手裏握着一柄似白蛇一樣的細長軟劍。走起路來如蛇一樣悄然無聲。他不斷吐着蛇信子，發出嘶嘶聲，眼睛眯成一條線，透出陣陣殺意。他身後幾人身體壯碩，但眼裏卻沒有太多光芒，只是低沉着頭，手持大刀。他們脖子上盤着一條蛇，蛇口大張，獠牙緊緊嵌進他們的后脖頸，看起來渾然一體。
“正愁沒吃的呢，小的們，給我上！”領頭這人舔舐嘴角，一個搖手，身後幾人呼啦啦的擁了上來。
衛淵手握腰間的短刀，眼色如寒水。
“衛大哥，這些人行動詭異，與常人有別，小心應對！”林生謹慎了起來，因為眼前飛撲過來的幾人，腳步有些凌亂，手臂也有些僵直，揮動大刀的間隙也顯得更長。
衛淵一步踏出，重心下壓，整個人儼然如蓄力的猛虎。待這群異人接近，他眼前一亮，左手一緊，寒光閃顯，一抹銀色劈開天地。
“一式，猛虎探春！”
衛淵像瞬間如猛虎獵食一般，一個矯健身影，快如閃電般穿過迎面跑來的幾人。刀有流光，像猛虎利爪，又如獠牙寒光。似連空氣都劈開一條縫來。
衛淵背對，只聽“咚咚咚”幾聲，這些人應聲倒下。寶刀入鞘，他抬起頭用冰冷的眼光盯着不遠處那名蛇形男人。
然而出乎衛淵意料的是，這蛇形男人眼裏沒有一絲慌張，反而多了幾分玩味兒。他吐着信子，緩慢從身後拿出一個葫蘆狀的鈴鐺。他身往後仰，一個跨步，飛騰到一座屋子房頂。搖動起手上的鈴鐺。
“窸窸窣窣，嘩嘩啦啦…”衛淵感覺身後有聲響。
林生只覺得周圍的屋子裏也有了響聲，感覺有什麼在活動，像是一條條蛇在拍打着尾巴前進。他腰間一道火焰閃現，他旋即擦出日虛劍，做好戒備。
“外來人，乖乖成為食物吧！”房頂的蛇形人哈哈哈大笑起來。
“啪！啪！”所有屋子的門都被狂刀劈開，木屑如蝗蟲般飛舞。只見裏面湧出來幾個持刀的人。幾乎同一時間，屋子後面，棚子後面都湧出人來，他們的模樣看上去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走起路的步態和之前被衛淵擊倒的那幾個看上去極其神似，每人脖頸上都盤了一條蛇，蛇獠牙大開，死死咬住他們。
衛淵擊倒的那幾人關節咔咔作響，手臂大腿像剛睡醒的蛇，搖搖晃晃又有節奏地從地面立了起來。原本被折斷的手臂突然超出常人的活動半徑，像風車般旋轉，回歸到原始樣子。他們頭也跟着咔咔作響，像是一個個有一顆撞珠在碰撞他們的關節，發出令人厭惡的聲音。這一群人如同殭屍一般，除了低低的**，不發出一點聲音！
林生和衛淵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即便像衛淵這樣的大將軍，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事情。等他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已經陷入團團的包圍圈裏。林生和衛淵也被人群分割開，他們只感覺眼前的人如潮水。
“干城！干城！”衛淵高聲呼道，但是卻被一群嗚嗚的低吼聲給壓制住。
林生眼前只有密密麻麻動作僵硬的人群和嗚嗚**。他抬起寶劍，做好防備，眼睛翻動如蝴蝶，迅速掃視了一圈不斷聚攏而來的人群。
一陣風刮過，空氣中帶來令人作嘔的腐臭襲來。這是人死後，沒及時處理腐敗后才會有的味道。突然林生心頭一顫，一個可怕的念頭立馬在他耳邊嗡嗡作響！
“這些人…該不都會是…”
“村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