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沉默
陳慶之把注意力轉移回來的時候,戴斯已經拿上一瓶新的威士忌準備喝上了,略微搖晃的步伐人想去扶他一把,但這個男人肯定會揮手打開,然後大聲嚷嚷着自己沒醉。
“你確定你要在喝一個?”
“為什麼不呢,人這一輩子,離不開吃喝玩樂,我現在在做的不就是享受人生嗎?”
陳慶之好像被戴斯奇特的看法說服了,退開幾步,給戴斯讓開位置,戴斯面帶笑容的拍了拍陳慶之的肩膀。
“隨你便,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行了,我就在那邊。”
“呵,我寧可喝死自己。”
“你對楚天舒這個名字有印象沒有?”
戴斯轉過身來,倚着圍欄,一隻手握着腦袋,仔細的思索着,看得出來他很努力,然後就慢慢的坐了下去。
“沒有印象,那是誰?”
陳慶之擺了擺手,表示那不重要,又轉身離開了,等待他再次回來時,戴斯的睡相實在是不怎麼雅觀。
戴斯的頭枕着自己的一隻鞋子,應該是迷糊之間放在腦袋下面的另一隻也已經被踢飛出去老遠了,襯衫褶皺不堪,扣子崩開了幾個,是被用力扯開的,濕漉漉的頭髮上還有一片酒氣,如果他有用威士忌洗頭的習慣,那陳慶之一點辦法也沒有。
陳慶之把戴斯扛起來,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肩膀頂着戴斯的胸膛,慢慢的往他的房間走去,陳慶之把戴斯在床上安頓好之後,陳慶之轉身回到那個陽台簡單收拾了一下剩下的酒瓶子,還有那個剩下幾個三明治的托盤。
午後的年輕人們好像越發的精力旺盛了,陳慶之拿着半瓶威士忌走到了剛剛那個視野良好的草坪,穿戴者飛行器的小伙變成了三個,氣浪混雜這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他們每每在劃過半空和泳池,都會濺起大量的水花,以及一陣陣亢奮的呼喊。
在陳慶之打算回屋時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因為他聽見了一陣鈴聲,那是門鈴,只有前門才會有,陳慶之大步流星的走去,門外的是依娜。
“我忘記帶鑰匙了,嗯?”
她看見陳慶之時略微的驚訝了一瞬。
“我以為是戴斯,納瑞為什麼不來開門?”
“今天周一,夫人”
依娜進門后把她隨身攜帶的包放在了客廳的桌上,對着陳慶之問道。
“你為什麼會來這,戴斯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如既往的喝酒,現在在自己床上睡着呢。”
“他叫你來的嘛?”
“嗯哼,顯而易見。”
依娜笑了笑,笑容異常的甜美。
“真是麻煩了,我忘了今天周一,我簡單的弄些吃的,你們吃了沒?”
“納瑞之前做了點,但戴斯,我覺得他應該還空着肚子,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準備走了,我把車子停在外面了,你應該看見了吧。”
“嗯哼,時間還多,喝杯茶怎麼樣?還能吃點點心什麼的?”
依娜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
“嗯~”
依娜不等陳慶之繼續回絕,搖了搖手示意他趕緊坐下,然後她走到壁櫥旁邊,把一個按鈕啟動,燒水器很明顯在工作了。
“稍作片刻,我去看看戴斯怎麼樣了。”
陳慶之看着依娜上樓,輕輕的打開門,看了一下之後又關上了,很溫柔。
“戴斯還在睡覺,我換個衣服。”
依娜房間的門關上了,陳慶之也起身打算去戴斯的房間裏把酒瓶子拿走,這樣戴斯醒來之後就能稍微緩緩,不讓自己繼續沉浸在酒精的世界裏。
戴斯的房間內幾乎沒有光,窗帘拉着,窗戶沒開,空氣很閉塞,一進門陳慶之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門口到戴斯的床只要十步,陳慶之走到一半便知道床上躺着的,是一個死人。
戴斯正面躺在床上,一直手在被子裏,而還有一隻手則是在自己的側臉,粘稠的暗紅色血液已經沾染了整個枕頭,還有飛濺的血珠砸在牆壁上成散射狀。
陳慶之看着戴斯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那隻短槍在他的太陽穴只有幾寸,貼近槍口的皮膚有一圈暗黑色的焦痕。
陳慶之沒有動戴斯,他伸手在戴斯的脖子上試探了一下,脖子還酸溫熱,但人無疑是已經死了,環顧四周,戴斯什麼也沒有留下,自殺的人不一定都會留下遺書。
了結自己生命的方式有很多種,高樓、牆角、下水溝、用刀子的、用有害物的,陳慶之沒有聽見槍聲,那應該是被隔壁的飛行器的聲音蓋過去了,但戴斯為什麼會在意那個?也或許只是巧合而已,兩者剛剛好重合了,陳慶之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但沒用,事實已成定局。
陳慶之走到走廊外面的陽台,那張支票的碎屑還在,陳慶之一點點的撿起來,確定沒有一點遺漏之後,把它們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至於槍從哪裏出現的,不用想,能藏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床板底下,枕頭裏,甚至就那樣放在他被子下面的某個地方也有可能。
廚房傳來了一些聲音,陳慶之從陽台走到客廳,依娜已經端着一壺燒好的水出來了,裏面應該還放着剛泡起來的茶葉。
“來一杯怎麼樣?”
“可以。”
陳慶之掏出一支煙放在嘴上,點上后吸了一口便不再動了,他點煙只是為了讓手上有點東西再拿着。
“這還是我在要離學會的泡茶手法,他們那邊的的第一壺茶水都要倒掉,說是先洗乾淨茶葉。”
“你還在要離待過?”
“是的,不短的一段時間,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離開那了,我和你說過,因為我的手。”
“你和戴斯在哪認識的?在聯邦這邊?”
“是的,怎麼了么?”
依娜倒完一壺茶水后抬起頭疑惑的看着陳慶之,陳慶之則是搖了搖頭。
“沒事,閑聊而已,等它入味”
看着陳慶之指了指茶水,依娜莞爾一笑,加上一壺熱水后,依娜倒上兩杯青綠色的茶水,熱氣升騰中依娜的言語裏蘊含著一絲糾結。
“戴斯越來越不好了,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被某些機構抓走了,我不想簽那些協議,那樣讓我很難做。”
“他可以自己簽的。”陳慶之頓了頓補充道。
“本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