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格物致知

眾里尋他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句話如閃電般打開九生的心扉。

“你不早說，你早說嘛！來來來，咱們來探討一下！我突然間飽了，不不不，我從來就不餓，飯什麼時候吃都可以！”

九生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之前到處試探，就是想找個前輩問清楚斯梅爾系統的奧秘，可惜每個人要麼三緘其口，要麼一無所知。

“全都怪那個破系統，它沒告訴我，那四個數字就是‘系統之術’，講話沒頭沒尾，很容易帶偏小孩啊！”九生心中暗暗吐槽。

火天有顯然是此道中人，看見九生回心轉意，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遇到個知音，他也顧不得各種禁令，馬上竹筒倒豆子打開話茬。

“你跟我來，咱們去‘升斗儀’那邊，空講沒什麼意思，邊講邊操作你才會明白。”

火天有不像傳統技術專家，無論出身還是為人，都與一板一眼的學院派專家格格不入。

他也是草根出身，全憑自己摸爬滾打，機緣巧合下憑藉真本事進入革鼎集團。

“斯梅爾系統其實分為兩套系統，一套掌管世間大小事務，這是顯性系統，另一套掌管人的功名利祿、生死壽夭，這是隱性系統。”

“隱性系統包羅萬象，如果正確掌握方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人的社會層次。”

火天有說到這裏，上下打量着九生：“普通人只看得到顯性系統，而你，與眾不同，你似乎擁有隱性系統的權限。”

九生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甜甜一笑：“那是什麼？沒聽說過！”

“後生可畏啊，長江後浪推前浪，小丫頭片子！”火天有知道她不想說實話，無奈地搖搖頭。

他們來到‘升斗儀’程序的中心區域，無數條光纜從這裏延伸出去，就像一條條寬敞的道路，只是無人可知通向何處。

火天有曾經向別人描述過，他偶然間發現的這個道理：“世間的一切都由系統主宰，並非人力所能改變，人只能趨吉避凶，盲目努力沒有用！”

“哈哈哈哈，瘋子，不正常！”

“你整天胡說八道，不如努力攢攢星幣，早點娶個老婆！”

“腦子有毛病，窮瘋了吧！別理他！”

上士聞道，勤能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

此刻火天有遇到九生，可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他打開手中的屏幕，“∞”符號閃爍着……

“7、7、7、7、8、7，輸入指令，火天有，確認！”

“我在系統中的權限不高，只是比別人多一些份額，龍場就像個大倉庫，誰能在物資分配中，佔據那麼一點點優勢，就比別人辛苦半天的收穫還要豐盛！”

九生看着火天有一通操作，本以為他說得神神秘秘，行事又如此謹慎，還以為他會有多麼驚人的舉動。

結果兩個人走了半天路，中午飯都沒吃，九生這會餓得前胸貼後背，耐着性子瞧着火天有搞了半天，結果他就隨便輸入幾個數字。

她有些控制不住脾氣：“你什麼意思？耍我玩呢！每天不知道多少人隨便輸幾個數字，你這是騙小孩的把戲呢！”

“哎呀，你耐心點嘛，還沒到呢，我真的沒有騙你！再等等！”火天有一邊安撫她，一邊四處眺望，似乎在尋找某種東西。

“我真的餓了，我要去吃飯，我不跟你玩了！”九生不想繼續浪費時間，轉身便準備離開。

兩個人爭執不下，九生執意離開，火天有硬生生拉住她，正在拉拉扯扯的時候，一陣刺眼的亮光如探照燈直射過來。

九生不由自主抬高手臂擋住眼睛，等她放下手臂，眼前的操作台已經堆滿小山般的票據。

“這是糧票、這是油票、這是布票，還有消費票、音樂票，我的天啊，連最難得到的水票，你居然都有好幾十張。”九生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龍場裏的水源分配向來都是只聞其聲，每個人每天只有限量供應的數額。

火天有這裏居然出現水票，拿着這些水票可以不限量兌換水源，如果誰再得到麥克斯韋永動機，那麼等於私人擁有近乎永恆的能源。

在莫比烏斯湖，誰擁有能源，誰就等於擁有話語權。

“有了足夠的水票，就能痛痛快快洗個澡啦！”九生不愛慕名利，唯獨有點潔癖。

此刻她眼睛瞪得老大，一臉垂涎地盯着那些水票。

“這張水票給你，算是見面禮！”火天有大方地拿起一張水票遞給九生。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咱們還不太熟悉……那我不客氣啦！”九生嘴上婉拒，實際上生怕對方反悔，馬上接過來緊緊攥在手心。

“你是怎麼辦到的？這些數字很常見啊！每天都有無數人輸入這些數字。”

“數字的確很常見，但是輸入的人不一樣，結果就會不一樣，就像我剛開始講的，每個人在系統中權限不同，顯性的系統掌管物質，隱性的系統，那就不知道了，但是它掌管的東西，一定比物質更厲害！”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你也不是科班出身的專家啊，他們那些人端着架子，一個個高高在上，一句實話都不肯透露。”

“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個物質世界，但是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很多規律，比如龍場，八點上班，但是運送物資的列車，永遠卡在某個時間點，如果晚點，說明某個環節出了問題，對嗎？這就是一葉知秋，所謂‘格物致知’。”

九生對火天有的理論聽得一頭霧水，她的心思全被水票吸引，終於忍不住詢問：“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怎麼樣才能獲得這些票據？”

“哈哈哈哈，小丫頭，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單純，提高你在系統里的權限，尤其是隱性系統的權限，它最終會變成物質財富，來到你面前！”火天有識人善於投其所好，這一招果然對九生有效。

“知道了，謝謝前輩！”九生噘着嘴，心中不以為然。

“你不告訴我沒關係，我回去問那個破系統，反正問你們還不如直接問源頭！”她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多攢幾張水票。

回去的路上，九生心情大好：“原來世間最厲害的東西，早已掌握在我手中，早知道認真聽破系統的話，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