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真相
柊娜娜不自覺地迴避了中島七男的目光。
“七男，老師很高興看到你還活着。”青木浩說道。
“看來我不在學校的日子裏發生了許多事呢，不過既然是鶴岡先生要與你們會談，身為下屬的我也不方便加入。”
中島七男揮了揮手，身形逐漸淡去。
“再見了，各位。”
鶴岡辰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說道：“青木桑，你拐走了我的兩個下屬，我收編了一個你的學生應該不過分吧。”
“七男的能力似乎在你這裏得到了很大的進步呢。不過那孩子的眼神發生了很大變化，心像是死了一樣，你對他做了什麼？”青木浩問道。
“不得不說七男真的是個善良的好孩子，被喜歡的女孩子背叛后還想着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柊娜娜低着頭，她的情緒有些失控。
“娜娜，你不必如此自責。你不過是服從命令而已，而且從結果來看，七男也沒有死。”青木浩安慰道。
“命令確實是一劑很有效的安慰劑。”鶴岡辰巳說道，“身為長官，我也不想說什麼為自己開脫。命令是我下的，這確實怪不到你。”
“那我的父母呢，他們真的是被你殺的嗎？”柊娜娜憤怒地問道。
“啊，那件事啊。”
鶴岡辰巳放下茶杯，用一種滿不在意的語氣說道：“你的父親和三島小春的父親等知識分子結派，準備曝光【委員會】的存在，並揭露在島上進行的屠殺。”
“當然，我們的信息管制工作進行的非常及時，當時並沒有掀起什麼大的波瀾，你父親的死可謂是毫無意義。”
青木浩與柊娜娜十指相扣，這種時候她需要別人的支持。
“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滅口？”
柊娜娜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因為我在那時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鶴岡辰巳玩味地說道，“我儘可能用盡一切辦法，殘忍地殺害了他們。我覺得我非這麼做不可，我一定要讓他們的死有意義一些。”
“這樣一來我就獲得了一個心靈崩壞的小女孩，我對她進行了洗腦，並制訂了將她送去收容能力者的孤島的計劃。”
“委員會對這個計劃好評如潮，畢竟讓用之即棄的少年兵去掃雷的成本可是出乎意料的低。”
“委員會中甚至有人賭上了高爾夫球俱樂部的會員卡，賭那個小女孩能殺掉幾個人。”
“你在騙我，對吧？”柊娜娜雙目無神地說道。
鶴岡辰巳壓了壓帽檐，說道：“那天晚上，你房間的窗戶的確是好好鎖上的。”
這句話不可謂不誅心。
柊娜娜憤怒地從沙發上暴起，青木浩按住了她。
“讓我來就好。”
龍符咒恐怖的能量在右手中匯聚，青木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睥睨鶴岡辰巳，說道：“給我一個現在不殺你的理由。”
“娜娜真的是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呢。”鶴岡辰巳說道，“不過你不能殺我，因為我還沒有說完所有的真相。”
“真壁萌。”鶴岡辰巳喊道。
“在！”真壁萌條件反射般回應道。
這孩子在會談進行到一半時就縮到了沙發的角落，她實在是不敢插話。
“你的奶奶來這座城市找你了，出去團聚吧。”
“奶奶來了？太好了！”
真壁萌逃也似的離開了。
“告訴我們真相吧，別讓我等不耐煩順手把你滅了。”青木浩說道。
“我是能力者的事娜娜知道嗎？”
“什麼？”柊娜娜詫異道。
這實在是有違常識，一直以來負責殲滅能力者的負責人竟然是能力者？
“自發現我是能力者之後我就一直隱藏着自己的能力，因為能力是讀心的話不管是正常人還是能力者都不會太喜歡的。沒想到這個舉措救了我一命，讓我躲過了軍方的捕殺。”
“可是你還是為軍方賣命。”青木浩說道。
“請聽我講完所有故事，好嗎。”
青木浩不再插嘴，示意鶴岡辰巳繼續講下去。
“能力者為什麼一定要非殺掉不可呢？他們當中也有好人吧，你們一定抱有過這樣的疑問吧。這件事官方內部的絕密檔案有過解釋：能力者到達一定年齡後會不可逆轉地‘人類之敵’化，最初的幾位能力者已經證明了這種說法。”
“仔細想一想，你們是不是一直沒遇到過年齡很大的能力者？”鶴岡辰巳問道。
“你不就是嗎？”青木浩反問道。
“沒錯，我不就是嗎？這說明這個說法是錯誤的啊！軍方一直持之以恆地對能力者進行圍剿，能力者根本活不到太高的年齡，想要對這種想法證偽實在是難上加難。”
“我從一位來我家鄉演講的長官那裏讀心到了這個虛假的秘密，並對此深信不疑。當時的我還算有點正義感，為了守護人類免受能力者的迫害，我加入了軍隊，暗地裏利用我的能力抓捕其他能力者。”
“我本想在我失控變為人類之敵之前了結自己，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我讀到了某位大人物的心。原來謊言的背後還是謊言，最初的能力者並不是因為自身的原因失控，驅使他們成為‘人類之敵’的是人類自己，是一場場失敗的針對能力者的人體實驗。”
“為了保密，他們偽造出了‘人類之敵’。可是偶爾也有像我這樣的呢能力者能輕易地得知當年的秘密。同樣為了保密，他們不得不繼續殺下去。”
“殺的越多，露出的破綻越多。他們需要一個更完美的謊言，於是‘能力者就是人類之敵’這樣的說法就出現了，而且他們聰明地只讓這種說法流傳於部分中層的相關人員。”
“知曉了鮮有人知的‘秘密’的人們自然會對此深信不疑，並且更加賣力的給他們工作。畢竟這麼做是為了全人類嘛。”
似乎是說的太多有些口乾，鶴岡辰巳拿起茶杯開始喝茶，而青木浩也終於有機會插嘴了。
“說了這麼多，知道了真相的你為什麼還要幫那些大人物做事，殺害自己的你能力者同胞呢？而且我可不會憑你這番話放過你，殺害娜娜和小春父母的事，你必須付出代價。”
鶴岡辰巳沉默了一會，說道：“那是我原先解救能力者計劃的一部分，那些死去的能力者不過是必要的犧牲，我所做的種種惡行也是計劃中必要的惡。畢竟我要做的可不是什麼小事，心慈手軟顧此失彼的可做不成大事。”
“說完了？”
龍符咒的威能再次顯現，青木浩的右手上又聚集起了一團恐怖的火焰。
“你的話並沒有說服我，恐怕你還是得死。”
鶴岡辰巳臉上毫無懼色，說道：“青木桑，不要着急動手啊。解除能力者和人類之間的矛盾，這是我們共同的目的。而且我配合著你籌劃了一個好大的計劃，你不想看看嗎？”
“沒有你，我同樣能達成目的。”青木浩說道。
“那我就不得不引爆學校下面的炸彈了。”鶴岡辰巳站起來說道，“一旦我死去，炸彈就會引爆。還記得吧，我會讀心術。我知道那些學生對你意味着什麼？他們死光了，你還賺的夠點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