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李明入城
甲子二年,朝廷初立,皇上年幼,宦官當道,民不聊生,是以為絕世奇書《清虞》救國之大計。甲子三年。百姓貧苦,天下動亂。傳言《清虞》落入戶部尚書李究之手,天下人所覬覦。遂招至滅門之禍。李究全家一十三口無一倖免。只有唯一的小兒子李明幸免於難。李究死前囑託自己身邊四十年的老僕帶走他的子嗣。《清虞》從此也不知所蹤。天下又陷入了血雨腥風之中。
十年後
“小明,你怎麼還不回來吃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柱着拐杖對前方喊道。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和幾個一樣年齡的人斗促織。少年聽到喊聲,連忙道:“好的,爺爺,我這就回家。”說著連忙把斗促織的盒子拿起來順便把旁邊幾人面前的銅錢拿走。嘴角微微翹起說道:“回家咯。”旁邊一人連忙用手攔着道:“哎,李明,你這就把錢都拿走了。還沒出結果呢,輸贏還不一定呢”“對啊對啊”幾人連聲附和。這時那叫李明的少年瞟了一眼幾人:“都跟你們玩了多少次了,你們連一次也沒贏過,這次也一樣。小爺我先回家咯,改日我們再玩。”說完腳下像生了風。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幾人在那呲牙咧嘴,卻又無可奈何。
老人無奈搖了搖頭,本想着他能考取個功名,他卻一門心思撲在玩樂之上。
秋雨灑在泥濘的路上,這條路很古,彷彿天地初開的時候就已經在了。路上有間屋舍,少年正在收拾自己的寶貝。老人道:“李明,你也是個大人了,不能再像個小孩子整天沉迷玩樂。”少年似乎毫不在意的繼續擺弄。老人望着少年,突然眼中有了一團怒火“李明。。”老人慾言又止,忽然嘆了口氣又道:“也罷,既然你已成年。我就告訴你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今天我就告訴你!”少年聽到老者的話,身形忽然一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個無父無母的野孩子。曾經也問過老人,但他始終沒有告訴過自己。“您終於肯說了。”少年眼中似乎有了光芒。老者道:“你以前還小,不便知道,今既然已經長大。我就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少年聽到這裏心想莫說三件,三十件我都答應。他匆忙道:“好,我答應你。您快告訴我!”老人點了點頭,神色忽然變得凝重,他看了一眼李明期盼的眼神,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微微道:“第一件事,無論你聽到什麼都不能衝動。更不能獨自離開這裏。”“好,我答應你”少年點了點頭。“後面兩件我先不說,這第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老者目光如炬。看到少年堅定的點頭才道:“好,我告訴你!你父親乃朝廷重臣,母親也是大戶人家。我也並非你的爺爺,想來我已經跟隨於李府六十餘載了。”少年表情驚詫。老者接着道:“你父親對朝廷忠心耿耿,不想卻被奸人所害。奸人為了得到《青虞》陷害了李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少年手指握緊發出吱吱響聲。“您說,我父親,是被陷害死的?”老者點了點頭。少年又道:“是誰害的我父親。”老者道:“你還記得答應我的第一件事情嗎。”“記得,不過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是一定要報的!”少年眼中已經充滿了血絲。手指握的太緊,指甲競陷入了肉里。老者道:“你答應我第二件事,並且做到我再告訴你。”
少年道:“您說,什麼事我都答應您,快告訴我!”老人道:“我們正前方千里之外有一座山,那裏有個習武之地,據說一個普通人進去,出來后就能變成絕世高手。現在我讓你答應我的第二件事就是去那山上習武,出來后我再告訴你。”
少年氣憤道:“我現在就想知道。”老者摸了摸鬍鬚道:“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以你現在這般模樣別說報仇,就算走到那裏半條命都沒了。只有學好了本事,大仇才可報得!”“可是殺我父母的人我怎麼可以不知道是誰!快告訴我!”少年已經漲紅了雙眼。老者道:“你做到第二件事之前,我是不會說的,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
說完骷髏着身軀慢慢退出門外,關上了房門。留下一句話:“李明,想好了再去,去那裏習武出來的人雖然都很厲害。可是卻沒幾人能活着出來的,想要報仇,就要學到本事!而且要吃很多苦!”
翌日,屋舍的門栓已全部打開。很多東西竟已不見。當然,不見得還有那李明。。
老者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眼角一轉,看到桌子上的信箋。手指微微顫動,拆開信箋。一行綉字映入眼帘,整天不務正業,卻寫的一手好字,老者微微一笑瞧了瞧信。“爺爺,我此去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您一定要保重,我還有兩件答應您的事,回來一併給您辦了。”老者撫摸着信箋。笑道:“此子以後是不是個人才,也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老者望向遠方:似乎只有那裏還有一些希望。
斬月台。一女子倒立在方戟之上。頭戴斗笠,臉挂面紗。說也奇怪,她頭戴斗笠,臉挂面紗,身子倒立,面紗斗笠卻垂直於空中。絲毫沒有要掉落的意思。若非有高深的功力,便是有那世不外傳的異術相持。
李明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遠方,他口乾舌燥,到現在已經離開家三天之久,他知道此去路上會遇到各種麻煩,沒想到這第一件需要解決的麻煩竟是肚子上的。
燒子酒樓,方圓十里最好的酒樓。樓上燈籠高掛,裝飾十分顯眼。門客絡繹不絕,生意興隆之極。忽然一人打着嗝從酒樓踉蹌着走出。此人肥頭大耳。肚子渾圓。邊走邊打嗝。李明隔着很遠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那人弓着身子,臉憋的通紅。似乎要打噴嚏,李明趕忙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忽然那人從嘴角吐出了一口濃痰,濃痰夾雜着酒味飛撲而來,正巧落到李明跟前。那人邊打嗝邊嘟囔:“唉,整天吃這些東西,能不胖嗎。”李明氣的直哆嗦,自己已幾天幾夜沒吃飯,竟遇到個酒足飯飽,還一臉享受模樣的胖子。不過轉念一想,聽到他方才講話,知道他是剛從酒樓吃完飯出來。而他自己已經幾天幾夜沒吃飽過肚子了。早已餓的沒有力氣了。就連罵人也懶得開口。不如就讓這胖子給自己結賬,先解決這挨餓受凍之苦。“喂,你走路不看着點啊。”那人吐完正享受,猛然聽到聲音,轉過頭瞧了一眼,哼了一聲,“當然看路,不然看你啊?”
李明怒道“喂,你差點吐到我身上,今天、今天不賠我點銀子,你就休想走。”李明伸了伸五根手指。男子一看心想:喲,這是遇到敲詐的了。他仔細打量了下李明,只見此刻李明臉色發白,嘴唇發黑,腳上穿的一雙鞋子都已磨破,哪還有敲詐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可憐。看這樣子是從遠方過來的,而且身上沒有銀兩。男子微微笑道:“行,我給你。”那人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李明頓時一驚,心想:自己本來想要五十文錢買幾個包子的,這人出手也忒闊綽了。李明不禁仔細打量起此人,只見此人雖胖,卻不惹人厭。姿態富貴。眼角有些許笑意。應該是生在富貴人家。並且心胸開闊。
李明接過銀子拱手道:“謝過。不知你的名諱,日後我好還你。”那人邁開步子走了幾步回頭道:“我叫宋千。至於錢嗎,你就拿着吧,這點錢對於我來說微不足道。但對於你來說就不一樣了,我這人平生就喜歡雪中送炭。”那人聲音漸行漸遠。李明一聽,此人叫送錢?當真還真給自個送錢。天下間還有叫送錢的?無奈搖頭苦笑一聲:“也罷,不管許多,先解決肚子挨餓”。說完。李明大步跨進了燒子酒樓。
宋千走出燒子酒樓半晌,天色已朦朦有了亮意,他慢悠悠踱着步子。酒已醒的差不多了。
二月,初春,天還有些冷意。宋千看了眼遠方的山峰。彷彿身上又多了幾分涼意,不由打了個寒顫。“三年了,日子過得可真快啊。”他望向遠方,眸子深邃如鷹隼。
李明從酒樓出來后一路趕到了鳳凰城,這鳳凰城地處南北兩山之間,也是李明學武的必經之路。這一路聽到別人提起這鳳凰城內有不少高手,想必與那遠處習武之地有所關聯。李明心想,自己出來就是拜師學武的,這鳳凰城竟然有練武之人就來碰碰運氣,儘早學完儘早返回。也免得受三年之苦。
鳳凰城有南北兩門,門前兩隻碩大的石獅子匍匐在地,威武雄壯。城牆處燈籠高掛,徹夜燈火通明。城內聲音嘈雜,熱鬧非凡。李明抬頭看了看兩旁,便一腳踏入城中。
李明進了鳳凰城。
天色雖已晚,城內卻燈火通明,夜市喧鬧異常。早就聽聞這鳳凰城在江湖中名氣不凡,今日一見果然不一般。城內有大小店鋪千餘家,店內物品手飾琳琅滿目,數不勝數。鳳凰城是個不小的地方,南北兩門相距百里,分別照應南北兩山之間,東西寬十餘里,形成一個長條形的城池。聽說不少神秘組織都暗藏於此。因此又得名小諸葛城,意思很多神秘精妙的學術也出自於此。照此看來,就算在這偌大的天朝,也是極其少有的存在。
李明進了城就一直往北走,越往裏走越感覺城裏有些古怪,雖然熱鬧,卻讓人感覺不真實,很多行人都在做重複的事情,彷彿每個人都是被安排好的角色。他搖了搖頭,不去多想,他現在只想儘快找個地方休息。他實在太累了。走了好久終於停了下來,他已往城內行了好幾里路。天色也已完全暗了下來。李明從袖口摸出一些碎銀,這還是那宋千給他的,沒想到那人出手那麼大方,在燒子酒樓大吃一頓后,這些銀子竟還剩下許多。李明想找家客棧休息一下。自己一直趕路,鞋子都磨的不成樣子,腳趾露出,活脫脫像個乞丐。他得先找個地方住下,再做打算。他正要繼續走,突然發現正前方有一家客棧,外表裝飾十分古樸,古樸中又透露點奢華,李明慢慢走近,瞬間一股古色古香的氣息便撲面而來。他端詳了一下,便踏了進去。等店家安排好房間后,李明又讓掌柜準備些酒菜,吃飽喝足已是三更了。李明打着盹,不知不覺便很快沉入了夢鄉。“公子,公子…”
李明依稀覺得有人在喊自個兒,他慢悠悠睜開眼睛,只見一女子頭戴斗笠,臉挂面紗。隱約間似乎有一種仙氣,女子眼睛正仔細瞧着他。那女子媚眼靈動,似乎能勾人心魄。李明又仔細瞧了瞧。確實是個女子。那女子見李明盯着她看,倒也不生氣。拂了拂衣袖,拱手道:“公子可是李尚書大人的兒子?”李明一驚:自己的身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怎麼忽然蹦出個不明不白的人,討問自己的身世?。”他頓了一下,正猶豫要不要回答
“不…”李明剛要回答,卻瞧見那女子手中竟多了把長劍,劍柄處刻有兩隻鳳凰,金色的羽毛似在閃光,劍在鞘中,顯得十分古樸神秘。此時她走近李明身前,媚眼如絲,輕輕吐出三個字:“李公子”
李明聽到這聲叫喊,心裏一驚。突然,那女子將手中劍拔了出來,霎時間,電光雷鳴,黑雲翻湧。劍光一閃間,李明只感覺自己彷彿聽到了尖利的鳳鳴聲。耳朵振的發痛,李明後退幾步想躲開,卻一下跌到在地。這時那劍已向他胸口刺來。“啊,不好。”李明驚呼一聲。
李明猛地坐了起來,他全身早已是大汗淋漓,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還好,還在”。他俯身抬頭環顧了下四周,天還沒亮,周圍靜悄悄的,李明輕輕點着了燈。
周圍瞬間亮堂了起來,咦,他心中不由嘀咕起來,人呢,他剛才明明看到有手持長劍的女子要殺自個兒,他扒開窗戶,喧鬧的街市映入眼帘,難道剛才是在做夢?他關上窗戶,外面嘈雜的聲音瞬間寂靜了下來。李明愣了愣,方才當真是在做夢?他在房間裏踱着步子,早已困意全無。為何會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他開始收拾東西,天亮準備出發。
斬月台,一女子倒立着,彷彿在沉睡,忽然她身形一抖,慢慢睜開雙眸,嘴角微微勾起,哼了一聲:“好小子,竟能破了我的幻境。”她身體翻轉,慢慢落下,身子輕盈如羽,“看來他就是義父要找的人,而且現在他就在此城中。”
李明昨日讓掌柜給購置了身新衣,換了身裝扮,繼續前行,他感到很奇怪,這城中自天亮以後行人便開始稀疏,哪還有昨日熱鬧的景象。旁邊玲琅滿目的店鋪也已落滿灰塵,彷彿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象。回想起昨日繁華的景象,李明不禁感嘆到:“難道昨天都是在做夢?”李明加快了腳步,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裏,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令他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