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把人氣走
眼前男子高大的身形微微頓住，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一把匕首就橫亘在脖子旁邊。
就在此時，屋子裏的燭火應聲熄滅，彷彿為了故意隱瞞這人的身份。
“誰派你過來的？”林芳染眉頭微蹙，繼續問道。
顧秋白眸色沉沉，感知女子方才行動這般敏捷，倒像是會武功的人。
越是如此，他心中就對身後的這個女子越發好奇。
她變得太不一樣。
即便是經歷了重大的事情，也不應該會讓一個人突然之間變成如此。
“是我。”顧秋白薄唇微啟。
“林芳染，你這個樣子倒是讓本王好奇的……”
他話音未落，身後的林芳染瞬間收回手中匕首，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桌子旁，重新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
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在瞬間變得亮堂了起來，微弱的燭光映在二人的臉上。
二人四目相對，眸中皆十分複雜。
林芳染毫不顧及，先一步坐了下來，不屑一笑，“想不到尋常高高在上的北敬王爺，也會做半夜偷偷摸摸跑到別人屋裏來的勾搭？”
林芳染目光上下打量男子一番，眸中鄙夷清晰可見。
“你！”
原本面色沉沉的顧秋白面色瞬間難看了幾分，“放肆！”
他大袖一甩，本還平靜的心思瞬間變得煩躁起來。
“你身為本王的王妃，應當如何與本王說話，當真是不清楚？”
“竟然半點規矩不守！”
男子沉聲呵斥，看着更是無比憤怒。
“屢次三番的冒犯本王，當真覺得本王是個好脾氣了不成？”
林芳染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聽到這些不僅不慌，反而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此事臣妾已經說過無數次，王爺若是心中不滿的話，那是最好不過，和離便是。”
她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
雖說穿着一身素衣，可一顰一笑的光彩奪目，讓人挪不開。
“王爺自認為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願意待在這個地方？臣妾可不想再傷了身子，不值當。”
她輕聲道，“若是王爺願意，和離完之後，不用王爺開口，臣妾必然第一時間帶着手底下的人和東西搬走，搬的乾乾淨淨的，讓王爺看不到臣妾的任何東西，也不至於惱怒。”
女子言語之中皆是滿不在乎。
越是如此，顧秋白的面色便越發難看。
他拳頭緊握，目光緊緊的盯着林芳染。
“你真是越發沒規矩！”
“本王可由不得你怎麼想。”
原本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想好了，要如何詢問林芳染，解決自己心中所有疑惑。
可沒想到過來才不過一會兒，就被眼前女子一次又一次的惹怒。
顧秋白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你越是如此，本王就越發的不會放你走。說吧，為何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待在王府這麼長的時間？”
男子冷聲道，眯了眯眼睛。
林芳染淡漠的收回目光，在發現過來的人是顧秋白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此次過來的意圖。
“王爺想要知道的，不過就是如此。”她輕笑道，略顯嘲諷。
如今只要看到顧秋白，就想起自己從前經歷的那些愚蠢的事，還有肚子裏並未出生的孩子。
越是想到這一些，心中無論如何都是過不去的。
“卻不關心關心你的孩子怎麼就被人給弄死了？”
“從前王爺的心思可從來都不在臣妾的身上，前期有什麼秘密，你又怎麼會關心呢？”女子眼睛裏帶着淺淺的笑，只是那笑意未及眼底，反而帶着滿滿的疏離。
“這間屋子，若非你要取臣妾心頭血，又或者想要從臣妾的身上得知什麼，恐怕這輩子都不會過來吧？”
她放下手中茶盞，“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為難大家，放各自離開便好。不然臣妾也怕自己控制不住這雙手，朝着王爺如今唯一的孩子伸出手。”
林芳染伸出手來，縮成爪子。
“林芳染，你放肆！”
顧秋白大怒。
“果然是個毒婦，連孩子都不放！”
他目光凌厲，更是尤其憤怒。
“既然王爺你們都不願意放過我的孩子，如今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單純的報答罷了。”
“若真的說毒婦的話，臣妾這個樣子是不是更像一點？”林芳染眨了眨眼睛，眸中帶着笑意。
顧秋白如今怒火中燒，更是如何沒有想到林芳染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一時之間所有的憤怒都拋之腦後。
他只覺得林芳染屬實是有些，像個瘋子！
“你當真是無可救藥！本王勸你不要做出什麼衝動之舉，小心自己的命。”
“林芳染，像你這般心腸歹毒之人，本王若是放任你離開，恐怕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你便好好的待在這裏，享受你要的一切。”
“耍了那麼多的心機不就是想要坐在這個位置上嗎，如今說走就想走，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語畢，顧秋白冷哼，氣勢洶洶的離開。
原本還以為林芳染在此時有了變化，若是能變好的話，凡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可沒想到她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簡直是浪費自己時間！
眼看着顧秋白離開，腳步聲越來越遠，逐漸離開了院子。
林芳染才淡淡的收回目光，身上帶着些許的凄涼，隨後握緊拳頭。
分明傷害過她的人，如今卻說她心腸歹毒。
“若真要說心腸毒，誰又能比得過你呢？連眼都不眨的取別人的新頭血，顧秋白，我為我曾經對你有過的所有感情感到不值。”
語畢，女子眼角有一滴淚緩緩落下。
林芳染伸手擦了擦，不屑一笑。
這一滴眼淚也是最後一滴眼淚，從今往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房門未關，寒風呼嘯，灌進屋子裏。
可於他而言，更要冷上幾分的，還是自己的那顆心臟。
林芳染起身，將門關上，重新躺回床榻上。
此次不是因為其他，就是為了討要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翌日清晨，林芳染緩緩醒來。
尋常她在王府便是如此，眾人不管不問，自然也沒多少人將她這個王妃放在眼裏。
以至於起的再晚，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發覺。
“小姐，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