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上踏上歸途
日出日落,轉眼七八天過去了,這天中午,武嵩背着一捆乾柴回來,劉老漢遠遠看見就打開籬笆門等着了。
“都頭使不得,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做得這些個糙活。”
“不妨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再碰上那景陽岡上的大蟲,縱是三五個強人都進不得我身,老丈莫要擔心。”
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武嵩終於確定自己穿越到了北宋末年,要是沒有弄錯的話原身應該就是梁山中為數不多的好漢武松。
回想“上輩子”,六歲查出先天性貧血,此後天天早上跟祖父練五禽戲強身健體,頓頓不離中藥,仍抵不過病魔纏身。
初中畢業就確診白血病,沒兩年,血友病出血不止反倒查出胰腺癌,器官衰竭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剛成年沒多久就在icu里閉上了眼,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怎麼穿過來的。
都說老不看三國,少不看水滸,武嵩的爺爺從小就給他講水滸,爺爺當年參加過抗戰,最見不得那些殺人放火的強盜被稱為好漢,可以說帶着武嵩把水滸從頭罵到尾,而武松是爺爺為數不多誇獎過的真好漢。
可惜時間太久,當時太小,記不清水滸的具體細節,好在祖父喜歡武松經常講武松,對武松的大致還是挺清楚的。
對宋朝的認知也不甚清晰,倒是記得不少宋詞,可惜北宋末年,這個亂世已經失去了顯聖的機會,文抄公的道路行不通了,對這個號稱讀書人的天堂,百姓地獄,官逼民反的宋朝,武嵩還是決定好好去看一看。
上天既然再次給了自己機會,總不能浪費了,總要看看,留下自己的足跡,現在自己是武松,不是武嵩,應該不會涉及什麼時空悖論吧。
都頭腰牌還在身上,景陽岡打虎的劇情應該已經結束,沒有被通緝說明還沒有殺潘金蓮和西門慶。
為了了解具體的時間線,調查清楚“自己”受傷的原因,武嵩決定與劉老漢告別,回陽谷縣看看武大郎,若武大郎還活着必須救一救,算是報答原身的恩情。
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劉老漢從廚房拿出一個早就備好的包袱、水囊同一條兩頭箍鐵的梢棍一併遞給武嵩。
“都頭,小老兒備了點乾糧,路上帶着吃,一路上未必太平這梢棍是讓獵戶挑的鐵木,路上可以防身。”
武嵩眼眶濕潤,他如何不知道,這個包袱在這兵災匪禍不斷的世道里有多厚重,向劉老漢抱棍一禮
“您救我一命,武松武嵩身無長物,這些吃食老丈還是留着,或者老丈不如就跟武嵩到陽谷縣生活吧!”
“都頭言重了,大壯送來的野豬肉,老漢牙口不好製成臘肉後幾乎就沒吃過,那幾塊守山糧也是自己做的。小老兒這些年就靠鄉親們接濟,如今半截入土,已經離不開了,我要走了鄉親們有個頭疼腦熱就沒法子嘍,都頭要是下次這劉家村過來陪老漢我聊聊天就好了。”
不再矯情,武嵩接過包袱背上,一抬梢棍大步向前。
“老丈保重,下次武嵩給您帶酒,好好陪您喝兩盅”
走在崎嶇的小路上,武嵩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陌生,也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沿着官道走不到半個時辰,官道兩旁已經看不到什麼耕種的跡象。官道也越發破爛,兩邊古樹參天雜草叢生,自然環境比現代好太多了,在醫院裏重來沒見過這般蔚藍的天空,連綿的山上層層疊翠。
時值三月連着兩日放晴,草木抽枝,野花四處,蟲鳴鳥叫,好不快活,蜜蜂、蝴蝶在花間飛舞。迎着春風,武嵩漸漸放鬆放下了對這個世界的戒備,同時也走向了他的新生。
望山跑死馬,一直走到夕陽餘暉,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武嵩無數次懷念地鐵公交,哪怕有輛自行車,他都覺得自己可以效仿關二爺千里走單騎。
終於在太陽完全落下前,武嵩到達了劉老漢說的第一個落腳點,只見身前是一個破敗的土地廟,年久失修一側牆頭已經倒塌。
轉了一圈,確保土地廟不會在半夜把自己埋了,武嵩找了一個相對完整的角落,收集了一些枯枝落葉,從包袱里摸出火摺子,在過客們的舊碳堆上生起了一堆火。
黑暗籠罩大地,暗夜是動物的天然獵場,原本寂靜的山林漸漸的熱鬧起來,在各種蟲鳴夾雜着其他的怪異叫聲中,餓了半天的武嵩拿出劉老漢準備的乾糧放在火上烤熱了就着水吃。
一陣涼風吹過,斷牆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有什麼東西踩着落葉向破廟走來,武嵩抄起梢棍戒備。心想這可不是現代,保護動物可不需要保護,千萬別讓我遇到它們。
今晚是武嵩兩輩子來,第一次獨自一人在荒郊野外過夜,心裏想到的是小時候看到的各種鬼片,搞得自己緊張兮兮。
忽地一隻老鼠從腳下竄過,嚇武嵩向火堆方向猛地一跳。
定了定神,又給火堆添了幾根柴火,武嵩抱着梢棍靠在火堆邊,這個時候也只有火堆和梢棍能給他帶來一點點安全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武嵩感覺屁股已經坐麻了,打算挪動一下讓氣血活動一下,就在這時,不經意間的一撇。
門外的草叢中,兩點幽幽綠光正衝著自己不斷接近,武嵩背後一涼,涼氣從尾閭直衝後腦,汗毛根根直立,身體僵直渾然不敢亂動。
從遠處看去,八尺的肌肉大漢抱着梢棍瑟瑟發抖,簡直說不出的滑稽。
“喵~”
一隻豹貓在火光中現身,看了幾眼又轉身鑽進草叢,只留下武嵩在風中凌亂。
“卧槽!”
國粹出口,武嵩起身舒展一下僵硬的身體,圍着火堆練了幾遍五禽戲,盯着火光,眼皮不住打架,最後抱着梢棍靠着牆角沉沉睡去。
清晨太陽尚未升起,晨露正濃,不知名的鳥兒早早喚醒了武嵩,抹了一把臉又練幾遍五禽戲,身上微微冒汗,就着炭火的餘溫,把肉乾烤熱,胡亂地吃了幾口,回憶了一下老漢說的路線,向著朝陽校對了方向,又繼續上路。
又到中午,正打算尋一處樹蔭歇腳的武嵩聽到不遠處的山腳處,隱隱傳來救命的呼喊,武嵩想都沒想,提起梢棍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