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5(跳過不影響閱讀)
“記住了,這是第一天,我會折磨你九九八十一天,再送你歸西。”
我扔下鐵塊,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第十一天的時候,我吩咐下去,讓手下的人給他來了一千二百零五鞭子。
這個數字,是楚家滅門的日子。
是他們的忌日。
我親眼看着,親自數着,一鞭一鞭,一鞭也不能少。
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日子,我要讓凌子策也給我牢牢記住。
第二十一天的時候,我心情不錯,賜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浴桶。
裏面放滿了鹽水,滾燙的鹽水。
“泡個澡吧。”
傷痕纍纍的軀體浸在鹽水裏,比在傷口上撒鹽還要痛苦百倍。
凌子策的牙齒都要咬碎了,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
看着他痛恨的眼神,我心裏爽快極了。
我心裏的恨意比這可多多了。
第三十一天的時候,凌子策突然沒有那麼囂張跋扈了。
骨頭也沒有那麼硬了。
他軟聲細語的求我,“錦兒,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只要你放了我……”
“啪!”我送給他一個清脆的耳光,打斷他的痴人夢話。
凌子策的嘴角流出殷紅的鮮血,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笑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我應當像個瘋癲的狠毒女人吧。
“凌子策,你怕是腦子被驢踢了。”
凌子策大怒:“賤人,別給臉不要臉!你不過是個誰都能碰的婊子罷了!”
我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說:
“呵呵,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凌子策朝我吐出一口血沫,一臉猙獰:
“我的部下很快會踏平這裏,到時候,你們一個人也跑不了!”
我又笑了,“是嗎?那你看,這是什麼?”
我拍了拍手,讓人呈上來一個木盒子。
盒子打開,濃濃的血腥味在整個牢房裏蔓延開來,裏面的東西一覽無餘。
凌子策忍不住乾嘔起來,
盒子裏,是他最得力的下屬的項上人頭。
我每天都輕言細語的告訴他,今天大凌又淪陷了哪裏。
他的江山版圖,又少了哪一塊。
大凌王朝早就衰敗了,只有凌子策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
“凌子策,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是你負心在前,也是你不仁不義在先的。”
第四十一天的時候,凌子策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笑死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做着東山再起的美夢。
所以,我把他帶去了戰場。
讓他親眼看着他的城池是如何淪陷的。
他徹底瘋魔了,罵我的父親,罵我楚家活該被滅門,罵我這種人死後也要下地獄。
我接過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他罵我父親罵的正盡興的時候,把匕首狠狠插入了他的喉嚨。
然後一刀一刀的,割下了他的舌頭,
把血肉模糊的舌頭,再塞進他的口中。
捏緊他的下巴,讓他吞下去。
凌子策的眼睛要瞪出來了,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舌頭噎的,還是被我氣的。
第五十一天的時候,西止國的大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了半壁江山。
所到之處皆是鮮血四濺。
到最後,每座城門都會提前大大敞開,迎接我們的到來。
西止國強盛,他們知道,抵抗也是徒勞。
西門南至想勸我回去,“錦兒,這裏會有危險的。”
我拒絕了,“我不能讓你為了我的仇恨在廝殺,自己卻躲在後面。”
可是西門南至說,“不,這也是為我自己報仇。”
這句話,我不懂。
可是西門南至好像不想多說。
第六十一天的時候,西止國的大軍已經攻入了皇都。
國君被俘虜了數月,朝堂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所有人都在覬覦那個王位,有時間內訌倒是沒時間想想怎麼抵禦外敵。
這就是凌子策治理下的朝堂,活該被滅掉。
我湊近凌子策,一字一句道:“看,我對你多好,讓你死之前再看一眼自己的家。”
“賤人,毒婦!”
凌子策徹底絕望了,他甚至想要自殺。
我不讓凌子策死,多少次命懸一線,我都會費盡心機將他救過來。
他現在還不配死,九九八十一天還沒到呢。
第七十一天的時候,大凌王朝,覆滅了。
凌子策渾身顫抖,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比生吞了幾萬隻蟑螂還要難受。
我把他丟在大殿之下,自己一步步踏着台階,走到王座之上。
我讓凌子策匍匐在我的腳下,讓他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
讓他看着我坐在他最珍愛的王位上,自己卻淪落到連畜生都不如。
但是我不會讓他死在這裏,我要讓他離自己的故土遠遠的。
所以,我把他帶回了西止國,帶回了那個暗無天日的牢籠。
第八十一天的時候,我為他帶來了最好的禮物——一瓶毒藥。
我當然不會讓他死的那麼爽快。
既然已經被我折磨了那麼多天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次。
這是最烈的毒藥,也是最令人痛苦的毒藥。
服下它,他要經歷萬蟻噬心的痛楚。
痛楚會在半個時辰后停止,就在他以為沒有事了的時候,就會迎來新的一波萬蟻噬心。
如此反覆。
統共要疼五個時辰。
凌子策暈了十幾次,都被我用冷水潑醒了。
我屏退所有人,獨自一人看着他痛苦。
掙扎了好久,他終於沒了生氣。
我緩緩走過去,查看我的戰果。
凌子策的左胸處被他撓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周圍盤布着猙獰的血絲。
渾身青紫,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像是凍住了一般。
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多好啊,要的就是他的死不瞑目。
我們楚家那麼多人死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我瘋狂的笑了,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我抬頭大喊:“父親大人,你看到了嗎?不孝女為您報仇了,為我們楚家報仇了!”
——
“錦兒,快嘗嘗,你最愛的冰糖百合馬蹄羹,我剛學做的。”
在我面前,西門南至從來不會自稱“朕”。
他端着一個精緻的瓷碗,笑的很是開心。
我抬起頭,臉上是禮貌疏離的笑容。
“皇上怎麼知道臣妾最喜歡冰糖百合馬蹄羹呢?”
我記得我好像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這些。
我注意到,西門南至的手僵了一下,轉而又恢復了正常。
他笑着說:
“我猜的,聽說大凌的人都喜歡這種風味。”
可是他沒有直視我。
我點了點頭,卻也沒再追問,接過了瓷勺。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這麼殷切的看着我。
像個求誇獎的孩子。
我只說了一句:
“挺好的。”
聽下面的人說,這句話,讓他高興了一整天。
不知不覺,又到了冬天。
我小時候身體很好,現在卻不知什麼時候得了個手腳冰寒的毛病。
西門南至會把我的腳放進自己懷裏,直到我的體溫一點一點升上來。
而他自己的胸膛,摸起來都有些涼颼颼的了。
他會給我暖被窩,暖完就走。
他從不強迫我做任何事。
說不感動是假的。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變着法的哄我開心。
每到楚家人忌日的時候,我都會哭的傷心欲絕。
他會拍着我的背,守着我,陪着我,卻什麼也不說。
慢慢的,我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心,我想,我怕是已經離不開他了。
後來啊,我終於接受了他。
只記得,那天他抱着我,笑的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