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枯榮涅槃

趙晟寂靜不動，盤坐在那裏，苦海內神華綻放，絢爛奪目。在這一刻濤聲不絕，仙輝閃耀，雷電劈舞，駭浪滔天。

“轟隆隆……”翻湧的金色苦海上空，不時爆發出陣陣雷電，與滔天的海嘯交織在一起，令天地間一片熾烈，海天相連，到處都是璀璨仙光，異常奪目。

趙晟周身佛光閃爍，漸漸的，開始衍化出一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氣機，好像回到了天地未開、一片混沌之時，又於剎那間混沌開闢，造化天地、萬物滋長。

彷彿衍化出一片浩瀚的佛國，其中有青龍橫空、朱雀橫擊、大鵬飛翔、白虎咆哮，兆億生靈於此中誕生。

他細細品味，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湧上心頭，只覺得心中一片空靈，苦海中溢出縷縷仙輝，流轉向四肢百骸，讓他通體舒泰，血肉與臟腑以及骨骼都在被滋潤，在這一刻，他像是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與此同時，在趙晟的金色的苦海上空，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出現種種異相，神華點點，先如星辰，后如混沌，吐氣布化，出於虛無，蒙濛霧氣繚繞，道道神霞閃耀，變化千萬，沒有定勢。

金色的汪洋上空，千變萬化，一會兒星河漫天，一會兒天穹枯寂，生長與衰敗，鼎盛與滅亡，周而復始，不斷交替輪迴。

荒古禁地吞噬一切生機，歲月侵蝕，轉眼間紅顏白首。寂空涅槃，枯榮輪轉，可悟不可修。

佛光普照中，趙晟東西南北各有雙樹，每一面的兩株樹都是一榮一枯。

繁盛榮華之樹意示涅盤本相：常、樂、我、凈；枯萎凋殘之樹顯示世相：無常、無樂、無我、無凈。趙晟在這八境界之間入滅，竟為非枯非榮，非假非空。

不落惡果者有信無證，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滅。不昧因果者無住而住，無欲無不欲，無戒無不戒，如是涅槃。

趙晟寂靜無聲，籠罩他的綠光明滅不定，代表了他的生命之火在飄搖，時而騰騰跳動，刺目難睜，時而近乎熄滅，光芒微不可見。

在荒古禁地和涅槃的影響下，趙晟身如槁木，仿似已經死去了一般。

他的體內，能量時而暴動，時而寂滅，劇烈起伏，但是從外看去已經沒有一點生機，像極了坐化的修者，身死如燈滅，成為了一截朽木。

死劫降臨，生機全消，趙晟進入到了最為危險的時刻，若成功一次全新的蛻變，但若未通過死劫磨難，就會徹底形神俱滅，化為一掊黃土。

時間緩慢流淌，趙晟更加的像死人了，內在的生命波動漸漸微弱，暴動的生命精元近乎死寂。

他彷彿在內耗精氣，挺拔的軀體開始枯萎，皮膚乾裂，髮絲脫落，皮包骨般的軀體如骷髏一般嚇人。

不經歷涅槃，無法想像其中的艱難歷程，沒有人可以走捷徑，面對死亡的考驗，縱然是千古人傑亦可能朝夕間被打下神壇，從此灰飛煙滅。

趙晟的血肉在乾涸，每一剎那都似乎在燃燒着大量生命精氣，現在都快看不出人形了。血肉乾癟，像極了沉寂的死骨，容貌早已看不清，這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死人。

綠光幾乎徹底熄滅，微弱的光芒都已看不清，似乎只有一點點無形之火星。

凜冬已至，萬籟俱寂。

不經歷生死，怎懂輪迴，仿若積雪融化，萬物復蘇，生命的力量在波動！

趙晟那顆入滅的心，漸漸產生一點靈識波動，他感覺自己彷彿化成了一株小草，終於躲過了酷寒的嚴冬，正在奮力破土而出。

趙晟的靈識波動在加大，本已近乎死去的軀體被點點生之氣息滋潤而過，輕顫起來。

那株小草就是趙晟的意志，奮力掙扎，衝出地表，生長起來。點點生命波動在蕩漾，趙晟枯萎的軀體在煥發生機，波動雖然如小草一般弱小，但是卻帶來了生的希望。歷經死劫磨難，依然生生不息。

生命之火可以燎原，小草的生命力越發旺盛，而趙晟的軀體也被生的氣息點燃了，生命元氣汩汩流淌。

綠色的小生命迎風而立，在長高、在蛻變，那已經不是一株草，而已經成為一株小樹。大地回春，

小樹迎戰風雨，蛻變成了參天大樹。而後迎風而展，衝破雲霧阻擋，聳入天地間，化成生命巨樹。

經歷生死，體悟輪迴，自身由枯轉榮，趙晟的口鼻間有一股白色的霧氣，像是氤氳仙氣般，伴着祥和的霞光，隨着他的呼吸而不斷進出。

氤氳蒸騰，各種光霧瀰漫，一瞬間，趙晟的肌體流出一層神秘光輝，讓他的原本枯槁的血肉晶瑩而燦爛起來，宛若仙金鑄成，噴薄瑞光。

趙晟體內神光流轉，血肉重新變得蓬勃而有生命力，他呼吸平穩，口鼻間的白霧如仙氣般！

菩提光漸隱，葉凡第一個醒了過來，身上不再有疼痛感，甚至精神飽滿，通體舒泰，像是有無窮的精力。

葉凡運轉趙晟所教的玄法，苦海所在的位置頓時出現一粒極其微小的金色光點，只有芝麻粒那麼一丁點，但卻燦燦生輝。

“我成功踏上了修行之路了！！”葉凡興奮不已。

但是，葉凡很快發現自身的衣服變的寬大，套在身上完全不合身。他伸出自己的雙手，當看到的瞬間，雙目不禁睜大，這還是他的手掌嗎？細嫩，瑩潤，小巧，根本不像是一個成年人的手掌。

葉凡摸了摸臉，站起身來，發現他的身體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修行，難道還帶返老還童的？”葉凡心中困惑，準備找趙晟問問。

但當看到周毅和林佳時，葉凡卻心中一跳，花白的頭髮，皮膚褶皺，蒼老無比，看起來年過古稀。

葉凡看向趙晟，“還好！”，趙晟相貌未變，盤坐在那，肌體晶瑩，風姿過人。

葉凡走到周毅、林佳身邊，探查兩人的情況，還好都有呼吸，並沒有生命之憂，但看着容顏蒼老的兩人，也不敢擅自喚醒，“等等看吧。”葉凡心下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