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太子妃她...投湖自盡了
一向處事果斷的司靖玄竟然在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前踟躕不前,他理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說心疼?似乎沒到那個地步。說同情?踏進太子府的決定不是青泠縈自己的選擇嗎?
那是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是司靖玄從來不曾體會過得感覺。
終於的終於,那隻手還是再度推開了眼前的木門。
“哎喲,小嫂嫂,我都跑老遠了才發現我衣服都沒換了,這樣去見皇兄,肯定會被訓的。”
司靖玄小跑的從門外跑到了床邊,青泠縈完全沒想到他會去而復返,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已經從床上直起了身子看向來人的方向,慌亂地擦着眼淚。
“呀!我也忘記這件事了,那可怎麼辦?你的衣服估計還沒幹透呢,這可怎麼穿?”
青泠縈正要從床下下來去幫司靖玄拿衣服,司靖玄突然一把按住了青泠縈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突然就慌了:
“小嫂嫂,你怎麼哭了?是撞到哪裏了嗎?哪裏痛痛,快給我看看,我給你呼呼。”
青泠縈有些意外:“這小傻子竟然聽出我哭了?”
“小嫂嫂,不哭不哭,我告訴你哦,你要是再哭的話,就不止聲音啞了,到時候嗓子和眼睛也會很疼哦,我母后薨的時候,我就因為哭得太厲害,後面好幾天疼疼呢。”
青泠縈瞬間明白了這小傻子怎麼會這麼篤定自己哭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該不是安慰他。
司靖玄卻不需要青泠縈的任何回答,他牽起青泠縈那隻柔若無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邊。
“小嫂嫂不哭,我給你呼呼,呼呼痛痛就飛走了喲。”
司靖玄一邊呼着氣,一邊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同一句話,安靜的卧房裏,只有他清澈的聲音和不疾不徐的呼氣聲。
那比體溫更加炙熱的溫度,從青泠縈的手背一路蔓延到了心底,剛才心中的孤單無助連同着突然崩潰的情緒,就在這樣的撫慰下被漸漸驅散。
青泠縈突然覺得自己來到這裏,雖說是被上帝關上了一扇門,但是,上帝卻真的另外為她打開了一扇窗。
而司靖玄就是那扇窗,讓她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善良的光輝。
“小玄玄,你真是小嫂嫂的小太陽。”
青泠縈心中一動,就着對方握着自己的手一個用力,伸手環住了司靖玄的腰身。
青泠縈貼在司靖玄的身前,聲音雖然依然沙啞,但是卻已經恢復了活力。
“小嫂嫂不痛了,謝謝小玄。”
剛才抱青泠縈若是意外,現在青泠縈抱他卻是意外中的意外,而這意外中的意外讓他瞬間僵硬了身體。
“!!!”
“......”
青泠縈自然感覺到了他的反應,輕輕推開對方的腰身仰起頭來再看向司靖玄的時候,一臉的壞笑。
“嘻嘻,小傻子你不會又害羞了吧?”
“咳咳.....”
司靖玄別過目光,吞吞吐吐道:
“才,才沒有,我...我...我只是,除了母后之外,都...都沒和其他人這麼親近過,我不習慣嘛。”
得,又是母后,又是那早逝的皇後娘娘,青泠縈對於連續戳了對方兩次痛處表示深深的自責,連忙將話題轉移。
“哎呀,你衣服還沒幹,怎麼去傳旨啊,這都這麼晚了,再耽誤時間去的話,司靖炎他不會都睡了吧?”
青泠縈竟然直呼了司靖炎的名字,而且還是毫無感情地直呼?!
這樣的語氣不帶一點愛,也不帶一點恨,倒是像是面對着的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司靖玄掩去心中的訝異,回答道:
“我其實很早就來了,但是管家告訴我說皇兄今夜要迎新人進府,讓我等等,所以我才到處閑逛遇到你的。”
司靖玄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悄悄觀察着青泠縈的反應,而對方的反應確實毫無反應。
“那你現在怎麼辦?都這麼晚了,你衣服也沒幹,他人也不一定有時間,你怎麼傳旨?”
“那也沒辦法,旨還是得傳啊。明晚就是宮宴了,父皇說了一定要讓我把聖旨交到皇兄手中的。”
司靖玄愁了,可是青泠縈一聽,卻喜了:“明晚?宮宴?我怎麼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青泠縈壓住心中的激動,一本正經地說道:
“小玄,你聽我說,今晚你皇兄肯定沒時間,你就不要去打擾他了,等明天再傳旨吧,就一晚上而已,沒關係的。”
“可是,父皇那邊還等着......”
“別想你父皇了,你父皇現在肯定也就寢了,反正你衣服也沒幹,來,今晚就在小嫂嫂這睡,這旨啊,明日再傳。”
“啊?睡...睡這?”
青泠縈才不理會他什麼反應,將人一把拉上了床,八爪魚似的將人牢牢纏住。
“小嫂嫂,這.....”
“閉嘴,睡覺!”
“......”
司靖玄發現自己這一晚上就幾乎沒猜中過青泠縈的心思。
而原本還僵硬不已的身體,在身邊之人逐漸平緩的呼吸下,也跟着放鬆了下來,一向警惕心極強的司靖玄,竟然就這樣在青泠縈身邊睡著了。
次日一大早司靖玄就被青泠縈從床上踢了下來,和昨晚上的態度完全不同,催着他趕快去傳旨。
此刻他和正坐在太子府的大圓桌旁,跟他的皇兄司靖炎,以及那昨日才被領進門的‘楊小姐"共同用早膳。
“皇弟,父皇又有何旨意?”
司靖玄嘴裏包着一個兔子形狀的奶黃包,鼓着腮幫子回答道:
“今夜宮宴,父皇讓皇兄帶着小嫂嫂同去參加。”
看着司靖玄吃得滿嘴的奶黃,司靖玄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嫌棄。
“行了,我知道了,你旨也傳了,趕緊回宮去吧。”
司靖炎看了看桌上的奶黃包,一臉的不舍,但是,最後卻還是不得不點了點頭:
“知道了,皇兄,我這就走。”
司靖玄起身離開,司靖炎完全忽視了他,問向身邊的才叔:
“她呢?”
“昨日我接柳兒進府,她鬧得那樣厲害,後來怎麼消停的?”
才叔張了張嘴,幾番欲言又止之後,還是如實回答道:
“回稟殿下,太子妃她...她昨天夜裏...已...已經投湖自盡了...”
“哐當!!”
是司靖炎面前的碗被打翻的聲音。
“你說什麼?青泠縈她...投湖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