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初次博弈
高考如期進行了。
萬福感覺下筆如有神助，答題出奇的順利，從未有過的輕鬆，真的是超常發揮了。
小胖子賴偉強的自我感覺也還不錯，穩穩的二本了，激動地要拉着萬福去大吃一頓，“老萬，你不知道啊，我這次可是託了你老人家的福了。以前我老媽讓我一定要跟你走得近些。看那意思，甚至都想讓我跟你同吃同睡搞同性戀了。”
“她老人家聽神婆子說你是文曲星下凡，現在正是鴻運當頭的時候，誰沾着誰就能走大運的。就王麗娜那妖精的破成績，聽說她考完試都哭了。是高興的哭了，答題出奇地順利！”
“她媽還說要請你吃飯呢。以前你住過的那個601的標間，聽說現在都定價1888了。”
萬福噗嗤一笑，“行了，這才剛剛考完呢，如果真有那麼靈驗，那哥們也不就必辛苦去讀什麼大學了，每天吃了東家吃西家，豈不逍遙樂哉？”
“話說你家找的神婆子真的有那麼靈嗎？那讓她給我算算？”
賴偉強吃驚地看着萬福，“哥們，你這還用算嗎？已經鐵了的事情你還在擔心啥啊？”
萬福搖搖頭，“不是算那個，我是算其他的東西。”
賴偉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還真信了啊？這事好說。那神婆是我姨婆，我媽的小姨，我外婆的小女兒，中源公司的董事長。中源公司你應該知道的，大公司，每年的產值幾十個億呢。我也不知什麼時候，那娘們就學會了用塔羅牌算卦了。你還別說，挺準的，把我媽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萬福有些失望了。
賴偉強見狀趕緊說道：“別啊哥們，要不就今晚吧？我就說要慶祝請你了，她肯定會到的。雖然她沒見過你，但卦象上卻把你給算得明明白白的。提前說好了啊，對於你的事，連我媽都不知道的。另外我姨婆很年輕，只比我大兩歲，人也長得很漂亮。你可千萬別有非分之想啊，有了也得馬上打消嘍，我可不能讓自己的朋友變成了我的長輩，還是大我兩輩的長輩。”
萬福哈哈大笑起來，“小胖子，你的思想很邪惡啊。哥們還要去大學裏泡妞呢，像你姨婆這樣的熟女可不是哥哥的菜。”
“話說塔羅牌咱們也會玩的，怎麼就不靈啊？”
賴偉強鄙夷地看着萬福，“你以為你是萬事通啊？那是人家靈異人士玩的遊戲！就你？內褲外穿也成不了超人，只會成為笑話的。走了，別總是回頭去看了，沒有漂亮妹妹的。”
萬福確信身後有人跟蹤，他不想將麻煩帶給他人。
“胖子，我先去撒尿。我知道你家的，你先走，我馬上就到。”
賴偉強以為萬福是緊張了，大笑着連搖搖頭，然後張開了雙臂，搖搖擺擺地挪動着肥胖的身軀，像企鵝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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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衣雖然行事神出鬼沒，但以萬福的眼力，只是掃上一眼就能發現他們在人群里的存在。
萬福想找塊石頭在地上留下點什麼，提醒他們不要再跟着自己了。
但這裏的衛生做得很好，除了綠化樹帶就是路邊石了，居然沒有一顆石子。
情急之下，他就伸手去掰路邊的石頭，本來是不抱有希望的，誰知居然只是一掰就掰下了一塊碎石。他並沒有多想，以為是石頭多年風化了所致，用碎石隨手就在水泥地面上寫下了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季布一諾！”
別人見到了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以為只是有人在隨便塗鴉而已，但那些黑風衣肯定會知道的。
賴偉強家住在高檔小區，只是物業費每月就要兩千多。
在萬福打車的時候，連司機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客氣地問道：“先生，小區內進不去，我只能在門口停下的，請問您還要打車嗎？”
萬福回頭看了看黑風衣沒有再跟上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即他又問道：“半山小區很遠嗎？多少里路？”
司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8公里。”
萬福心疼地咬了咬牙，砸了砸嘴巴，“繞路走，我可只有50塊錢了，你看着辦吧。”
這年頭那個小年輕不是出手闊綽的？
司機撇了撇嘴，還以為是個有錢人呢，原來是個窮鬼在裝大爺啊。
萬福不知道這人在心裏鄙視他，他也不關心這些。
出租車只拐了幾彎，很快就到了半山小區。
賴偉強正在氣勢宏偉的小區門口東張西望着。
他很了解萬福的臭脾氣，又臭又硬，擔心他因為進不去小區就會生氣離開的，所以一直就在那裏等着。
萬福上前拍拍胖子的肩膀，“走吧？真牛逼，你們這裏連出租車都進不去啊？我得找家超市買點水果才行的。”
賴偉強吃驚地看着他，“老萬，我姨婆說了，你可千萬別買水果，只讓你買瓶純凈水就行的。”
萬福愣了一下，“如果是這樣那就算了，我不去了，這就回家好了，我也怕麻煩。要不咱們不算卦了，乾脆去吃燒烤喝啤酒算了，好好放鬆一下？”
這時，旁邊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也好，咱們一起去吧。我請客！”
萬福愣了一下，沒有回頭去看，經歷過那麼多的事請他已經很冷靜了，也不知道賴偉強是否聽到了那個聲音，馬上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哥們，我記起來了，我還有事沒辦呢。咱們現在不能出去放鬆了，以後再說。你什麼話也不要說，也不要問，更不要回頭去看，直接就回家蒙頭睡大覺。現在是沒法解釋的，總之你放心，我是不會去泡你姨婆的。快走！”
萬福猛地推了賴偉強一把，自己馬上扭頭就走。速度飛快地走向路邊的樹叢，身形閃了幾閃，就地隱藏了起來。
他善於發現，更善於隱藏。
他實在是不想讓自己的好朋捲入這些糾紛之中的。
剛才的那個聲音，分明就是歐陽長孫這孫子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一個中年男子化身為妙齡女子，想想都會令人感覺毛骨悚然的。
一位二十歲左右的美貌女子不急不慢地緩步穿過馬路，徑直走進了樹叢，嘴裏咯咯地笑道：“萬福，是我啊，賴偉強的姨婆。歐陽是父姓，長孫是母姓。你不是想讓我幫你占卜的嗎？那還躲什麼？害羞了？出來啊。”
此時，萬福就在這女人附近不遠處的樹叢中隱藏着，身上的迷彩服跟周圍的景象完美的融為了一體，如果不用手去觸摸的話，只憑肉眼是很難被發現的。
但用手去碰觸的話，他的那柄匕首就會趁機刺出的。
他實在是受夠整天提心弔膽的滋味了，給對方一個教訓未必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別以為他就是好欺負的，就可以隨便戲耍了。
歐陽長孫不動，萬福也不敢動。
樹叢中無數蚊蟲的叮咬好像也變得毫無價值了，沒人感覺到疼痛。
現在雙方比的是時間和耐心。
在這一刻，萬福陡然起了殺心。只是他自己倒霉也就算了，現在對方已經威脅到了他朋友和家人的安全，這就不能容忍了。
對方並不是賴偉強的姨婆，而是一名資深的殺手，也或者就是他萬福的仇人。他還沒有能力跟對方去硬剛正面，也只能利用自身的優勢來殺死對方了。
這是他的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一位美女裝扮的少女，由不得他的心中不在激烈地掙扎着。
心臟在咚咚亂跳着，幾乎就要從口中跳出來了，他緊緊閉住嘴巴。手中的匕首已經被他攥得連汗水都出來了，不得不去用力握住，用力再用力，連我匕首的手指都在隱隱作疼了。
歐陽長孫可能也想不到這個少年居然會有如此的毅力，他（她）不敢隨便移動腳步，定定地站在原地，連話也不敢說了，多年練就的本能的使他感覺到毛骨悚然，如虎環伺在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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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暗了下來。
一位青年男子藉著路燈微弱的光亮進入樹林緩解危機自身的危機，在痛快地釋放過程中猛然抬頭，見對方是一位美女，手忙腳亂地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只是對不起就完了嗎？你這都已經灑人身上去了！
歐陽長孫的鼻息變得粗重起來。
突然間，一股殺氣陡然升起。
歐陽長孫想都沒想，猛地抓住旁邊那個倒霉的男人迎了過去，緊接着就從腰間抽出軟劍，猛地一抖，倉啷啷的聲音未止，軟劍就筆直地刺向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幾乎同時響起了三聲悶哼。
歐陽長孫猛地躍身而起，鮮血灑落了一地，身形剛飛出不遠就跌落在地上，卻仍舊在頑強地向前爬行着。
那個倒霉的男人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吭不響生死未知。
萬福臉色慘白的從黑暗中踉蹌走了出來，左胸處有鮮血透過手掌狂涌而出。朦朧的月光下，他的臉上只有蒼白和暗黑兩種顏色。
萬福左手緊握着匕首，勉強睜開發困的雙眼，緊盯着前方地面上的血跡，步履蹣跚着向前走去。
歐陽長孫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向前爬行了，而是側着身子看向萬福，聲音沙啞地說道：“萬福，我真的對你沒有惡意，我真的是賴偉強的姨婆，我也真的是女兒身。以前的我，都是帶着面具的。咱們都不要再動手了好嗎？以後你會明白這一切的。我以前不想殺你，現在也是不想的，是你先出手的，我也只是被逼自保而已，不然也早就殺了你了。你相信嗎？”
萬福沒有來由的放下心來，剎那間一股無力感襲來，腿一軟，不由地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嘴裏喘着粗氣，對歐陽長孫說道：“我相信了。你快打電話給胖子，讓他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