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酒吧買醉
丁琪兒本想來養老院看看自己的爸爸,卻沒想到差一點兒把人家飯碗弄丟了。
人家的遭遇,跟自己現在的心情又何其的相像。
原本一個豪門千金,一夜之間灰飛煙滅,隕落眾人。
就連打個的士,都遭人百般宰割,差點兒就被那個色男騙財騙色,想想都是烏龜捲起尾巴,鱉尾曲死了。
現在家裏的頂樑柱轟然倒塌,自己也不再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金枝玉葉了,何去何從,撲朔迷離,想到這裏,丁琪兒心都碎了。
華燈初上,津都的街頭開始亮了,閃爍的霓虹燈交相輝映,晃暈了丁琪兒的眼,也亂了她的心。
夜之謎皇傢俱樂部酒吧。
丁琪兒拖着行李箱走了進去。
這是她常去的酒吧,這也是富家子弟雲集的地方。
要擱在以前,酒吧老闆娘直接走過來,安排最豪華的包間。
可現在大廈已傾,自己落魄,連老闆娘的鬼影子都見不着,更別提什麼豪華包間了。
丁琪兒來到吧枱,一臉頹廢,只有那一卷波浪發還是那般迷人。
“楊陽,給我一杯威士忌。”
一個新潮的男服務生就像耳聾了一樣,若無其事。
他自然認識這張熟悉的老面孔了,以前都是死皮賴臉地喊着“丁大小姐”,屁顛屁顛溜須拍馬。
“怎麼不認識我了?”
丁琪兒大聲咆哮着。
“聽見了,這酒貴着呢,恐怕你消費不起哦!”
楊陽陰沉着密不透風的青春臉,非常的可怕,讓人壓抑。
丁琪兒從錢包里掏出了三十來張紅色嶄新的鈔票,“啪”的一聲撂在了吧枱上。
“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
楊陽聞着鈔票的紙香,眼睛都綠了,立馬端來了一杯威士忌,奉上。
丁琪兒找了一個旮旯,痛苦地飲着威士忌,憂鬱的眼神暗淡無光。
不到幾分鐘,半杯威士忌灌下了肚子。
她耳尖微紅,面頰發燙,迷迷糊糊扒在了桌上,嗚嗚咽咽哭了起來,一頭波浪捲髮不停地抖動着。
這時走來了一群小青年,一字排開,為首的一位人高馬大,虎臂熊腰,平頭,卡着墨鏡,脖子上掛着一串粗金鏈,手上戴着勞力士手錶。
一看,來頭不小,氣場很強。
那男的托起丁琪兒的小臉,摸摸捏捏,嘴巴笑得就像盛開的桃花。
“丁琪兒。”
丁琪兒下意識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很熟悉,卻又不記得了。
“連我都不認識了?”
“你誰啊?拿開你的臟手,不許碰我。”
“喲,挺神氣嘛,你他媽的以為你還是富豪千金!裝什麼大尾巴狼!”
“你想幹嘛!”
丁琪兒這時候清醒了一大半,她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那個平頭男。
丁琪兒又仔細瞧了一下。
“羅林!”
丁琪兒大驚失色,嚇得連忙倒退了好幾步。
“看來,你還沒忘了我,我太激動了。”羅林雙手抱拳,放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丁琪兒漆黑的瞳仁里閃着一絲失落與絕望,妖冶的杏仁眼旋轉看向門口,狐疑的擰起眉頭。
“怎麼,想跑?”
羅林大手一揮,一幫人讓開了道。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麼?”
羅林哈哈大笑,後面的馬仔也跟着笑了起來,笑聲好魔性,不是地獄鬼哭狼嚎,就是天堂撕心裂肺。
丁琪兒兩眼一抹黑,雙腿顫顫發軟,差點兒栽倒。
“老子那時追你好辛苦哦,花都等謝了,什麼玫瑰花,百合花,蝴蝶蘭,薰衣草……都快差不多成了花海啦,你她媽的就是不給老子一丁點兒機會。”
“瞧你長得豬頭豬腦的,是人都不願給你拱!”
“瞧瞧,這嘴巴就像抹了辣椒水,辣得沒影了,我喜歡,我身後的兄弟更喜歡。”
“你是康雅集團的公子哥,有頭有臉,你不要胡來哦!”
“胡來?你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康雅集團了?”
“我爸可是興豪集團董事長,小心滅了你。”
“卧槽,人都瘋了,還這麼牛逼轟轟!還興豪,你恐怕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吧。”
“你……”
丁琪兒氣得小心臟砰砰亂跳,腳躲得嘎嘎響,可這個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告訴你吧,這個時候,你老爸的那個小情人穆婉茹,早已投桃報李,在夏威夷的海灘上與我老爸卿卿我我,雲雨逍遙快活着呢!”
“你……”
丁琪兒又是一通你字,哈佛高材生唇槍舌劍的光環又被氣得消磨殆盡。
“難道我爸的興豪是康雅背後作妖?”
羅林又是仰天長嘯,那笑聲就像十級狂風掠過丁琪兒的胸口,吹得千瘡百孔。
“一個亡魂,一個瘋子,一個囚徒,一個比一個壯烈,一個比一個凄慘,好過癮啊!”
“什麼意思?”
“無可奉告!”
“你就是要我死,也讓我死的明白不是?”
“想死?廁所門口掛繡球,臭美去吧!”
“難不成,你放了我,好讓我落魄下去?”
“你想多了,你這麼好的一朵鮮花,不放在床頭擺擺,讓她香消玉殞,那也實在太可惜了。”
“你……臭牛氓!”
“對了,我就是要做個臭牛氓,臭蟲,人渣……你說什麼都可以,不過,今晚我就是要讓你嘗嘗霸王套餐的美味與芬芳。”
“還有我身後那幫嗜血成性的蟑螂們,他們一個個都是飢腸軲轆,躍躍欲試哦。”
“你們這些遭天殺的,以後會遭報應的。”
“因果?你們哈佛高材生也信那玩樣?這真見鬼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們這些惡鬼奪了我的貞潔。”
“卧槽,難不成當了綠茶女,又想着樹個貞潔牌坊,裝清純?”
“我呸!你們這些有人養沒人疼的活畜生!”
羅林的笑更加猥瑣了,那色眯眯的眼神就像一頭兇猛的野獸發出的綠光,陰森森的。
丁琪兒的胸口隱隱發燙,像一隻拳頭,按壓在她的胸口上,讓她喘不上氣來。
丁琪兒藉著酒精的餘威,一頓罵戰。
“罵吧,盡情地罵吧,到時候老子折騰你,你想罵都沒力氣了。”
說完,羅林大手一揮,就像指揮千軍萬馬,呼啦啦身後的馬仔齜牙咧嘴沖了上來。
逮腿的逮腿,逮手的逮手,牽頭抓胸,拖箱子,一個個凶神惡煞,分工明確,就好像早有演練似的,不慌不亂,活生生把一個小姑娘從酒吧抬出,塞到羅林金色賓利跑車後備箱,羅林一幫人駕車風馳電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