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彈指一揮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從小李韻瀾就被家人捧在手心裏,哪裏受一丁點的委屈,更不要說被明目張胆的威脅。
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去,再說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閨中密友蒙在鼓裏而見死不救。
李韻瀾倒要看看,這個噁心男有什麼本事,敢用這麼大的口氣在她面前說話,她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以為用變魔術這種小伎倆,就連騙過她,簡直是痴人說夢。
一部手機,對李韻瀾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關鍵是這口氣她咽不下去,坑蒙拐騙都騙到她頭上來了,不知死活。
鎮定下來之後,李韻瀾可不會認為這個世界真的有什麼神奇鬼怪之事,不過是變魔術之類的小伎倆。
望着唐昕拉着張宇初離開的背影,李韻瀾取出另一部手機,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洪爺,是,我想請您幫個小忙,那好,晚上新天地見。”
普通的百姓可以知道南都市新任市長是誰,可絕對不會不知道南都洪爺是何許人也。
關於洪爺,南都市井流傳着很多傳言,但傳言畢竟都是傳言,一傳十,十傳百,可信度並不高。
了解真相的人卻知道,洪爺並不姓洪,而姓徐。
而徐家自明靖難之役以來,一直盤踞着南都市的地下世界,長達數百年之久,歷經大明錦衣衛,東廠,西廠,滿清韃子,太平天國,和倭寇的重重考驗,而屹立不倒。
不論南都市的統治者是誰,南都市的地下世界,一直以來都是徐家說了算。
李韻瀾也不過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見過洪爺一面,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通電話。
當然,以李韻瀾的身份,約見洪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像這種小事,洪爺只要隨便支應一聲,有的是人搶着去辦。
怪掉電話的李韻瀾冷哼一聲,她要讓張宇初知道,得罪她的下場。
報警?那還是跟你來客氣的,這個世界不但有白天,還有黑夜。
雖然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唐昕還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讓她夾在最好的朋友和張宇初之間左右為難。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李韻瀾是什麼樣的性格,唐昕心裏明白,她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而這一邊,張宇初也是個不好伺候的主,指不定還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呢。
總之,唐昕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這些破爛事全部都集中在一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對不起,張大哥,我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我敢保證瀾姐並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時氣昏了頭,還請張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離開養生會所,來到停車位前,唐昕才鬆開拉着的手,羞紅着臉,小心翼翼的說道。
李韻瀾為什麼氣昏了頭?唐昕清楚的很,她就算再大膽,再開放,也還是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
想到那一幕,唐昕說話都不自然起來,別說是李韻瀾,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恐怕也會是那個反應。
讓唐昕奇怪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張宇初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他的反應太平淡了,讓人感覺到恐怖。
“放心吧,我不會和一個婦道人家斤斤計較。”
只要李韻瀾不威脅到他,張宇初也不是一個嗜殺的人,犯不着為一個不守婦道之人,犯下殺業。
婦道人家?先汗一個!
唐昕羞紅的面容,變得極其不自然,她敢保證,李韻瀾要是聽到這個詞,絕對會三屍神暴跳。
這可不是什麼讚美的詞彙,相反還充滿了貶義和歧視,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這樣的詞被用在自己身上。
何況李韻瀾還是一個沒有出嫁的女人,這分明就是侮辱,還好李韻瀾沒有在身邊,不然場面真的就是不好收拾了。
真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唐昕已經習慣了,所以也就逐漸的免疫了,這恰恰也說明張宇初確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是稍稍的放了下來。
放下心來,唐昕就感覺到一陣飢餓感席捲而來,這才發現,她一天的時間,只在早上的時候,才吃一塊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而這一天的時間,經歷的事情,卻讓唐昕感覺,這一天比一個星期,一個月,甚至是一年來的要漫長。
要說餓,張宇初其實比唐昕感覺更甚,他的境界雖然高,但還沒有高到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
六百年的沉睡,一朝醒來脫胎換骨,加上強行推演歷史的演變,張宇初的身體其實非常的虛弱,急需補充能量。
唐昕開上車,帶着張宇初,找到一家中餐廳,要了一個四個人的小包間。
“你想吃些什麼?”
坐在張宇初的對面,唐昕將菜單遞到張宇初的面前。
“隨便,我不會點菜,你看着辦吧。”
正一道不比全真教等其他道教,正一道的道士,不戒葷腥,還能夠娶妻生子,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可言。
不過,在吃飯的時候,唐昕和他面對面的坐在一起,這讓張宇初有些接受不了,在明朝,用膳的時候哪有女人的位置。
“又哪裏得罪這傢伙了?”
見張宇初面色不善,唐昕將遞過去的菜單訕訕的收了回來,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起來。
“不點就算了,我自己來。”
唐昕像是泄憤一樣,一口氣點了七八個菜,葷素搭配,全部都是唐昕自己愛吃的。
以前工作忙,大多數時候吃的都是盒飯,甚至有時候查案的時候,吃了上頓還會忘記下頓,哪有多少機會下館子啊。
骨癌晚期,能不能治好還不好說,現在不吃,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今天一定要敞開肚皮,狠狠的吃。
什麼淑女形象,什麼保持身材,s型曲線,統統都見鬼去吧,老娘就吃了,你們管不着。
想着,不爭氣的眼淚就掉了下來,這個老天真不開眼,她從來都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這件事情,她還沒有告訴家裏,要是家裏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怎麼回事?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哭了。
唐昕這眼淚掉的張宇初摸不着頭腦,別看張宇初一堂堂天師,軟硬不吃,對女人掉眼淚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知道了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人家大姑娘怎麼滴了呢,這叫個什麼事啊!張宇初算是沒轍了。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唐小姐,你怎麼哭了?”
“誰說我哭了,你才哭了呢。”
這女人,哭就哭吧,女人哭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居然還不承認,好心當做驢肝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皆有定數,居士節哀順變。”
唐昕心裏在擔心什麼,張宇初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歸根到底還是不相信他,不就是受點傷,死不了。
看唐昕的面相,也不像是一個短命的人,而且還是大富大貴的旺夫之相,也不知道誰最後能夠娶了她。
如果唐昕命里該絕,張宇初也不會冒天下之不韙,為其逆天改命,他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天機不可泄露,天命不可改。
修道者卻可知天命,窺天機,也經常會泄露天機,逆天改命,但要知道這些並不是無償的,所以修道者少有長壽者。
修道不成反受其害,真正能夠心無旁騖,任窗外花開花落,看天空雲捲雲舒,冷眼旁觀,置身事外,一心修道是很難做到的。
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張宇初也只看到過一位,那就是張三丰。
張宇初最後一次見他是在開壇祈雨的前一天,兩人觸膝長談了一天的時間,最後張三丰也沒有改變他的決定。
而此時這位邋遢道人,已經兩百高齡,壽命之長,為生平僅見,道行之高亦為人所折服。
心無旁騖,一心修道,簡簡單單的八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猶如登天,談何容易。
起碼張宇初沒有做到,不然他不會出現在六百年後的南都市。
“事情又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不擔心了,要是你的了癌症晚期,你還能這麼輕鬆的說話么?”
唐昕沒好氣的說道,這個怪人,連安慰人都不會,有這麼安慰人的么?還節哀順變,不如說直接一點,乖乖等死算了。
也對,的了癌症晚期,也只有等死了。
一個心神不寧,面臨心理崩潰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閉嘴,好好的安靜一會。
張宇初彈指一揮,一股靈氣在指尖噴涌而出,凝氣成柱,飛向對面的唐昕,湧入唐昕的神庭穴。
唐昕只感覺身體微微一顫,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集中了一般,微微有些頭暈腦脹。
短短的一瞬之間,眼前一切又恢復了清明,心煩意亂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剛剛做了一個夢一樣。
“我這是怎麼了?”
“你剛才睡著了,應該是太累了吧。”
張宇初淡淡的說道,凝神符,凝神咒,凝神術,術出同源,一脈相承,其中以凝神符最為簡單,卻也以凝神符效果最好,最長久。
正一道弟子以符篆為基,步步為營,逐漸修鍊咒術和法術,所以正一道也被稱為是符篆派。
這還是張宇初蘇醒以來第一次隔空施法,看樣子效果還不錯,控制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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