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住一起

第10章住一起

褚師昱騎着馬站在人群最前面,今天的他換下了龍袍,穿了一身黑色錦袍,貴氣中也不乏冷漠,他斂眸掃了一下人群,找到了站在中央的陸依棠,神色溫柔了一些。

她還是同當年一樣,永遠是人群中發著光的人。

像是有感覺般的,她也回過頭去看,只看見了他離開的背影。

蔣蓁蓁從馬車上下來走到她身邊去,見她一直張望着那個地方,也往那邊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你在瞧什麼呢?”

身後突然來的一個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回了頭,有種做了虧心事的感覺,“沒啊,沒看什麼。”

安心薇這時候也抱着貓走了過來,她的好奇心不重,對此也沒有過多的興趣,只對着兩人說了句,“走了。”

這時候她們才往狩獵場入口處走去。

慕容蓮走在最前頭,在她身邊站着的依次是慶妃,齊妃,淑妃,妃嬪的等級分的很清,可陸依棠是個例外,她走在哪兒別人都沒有意見。

不過她對另外兩位妃子沒什麼印象,請安時另外兩位有時候去,有時候不去,娘家底氣給的足,她們在後宮也有說話的地位。

而她們之所以能做到這樣的無欲無求,只是因為她們對皇帝沒有半點真心需求,沒有需求就不會有期待,也就不會被傷害。

她們入太子府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只不過是家族用來籠絡太子的一顆棋子罷了。

自褚師毓登基之後,齊妃段笙就稱病在宮中靜養,很少見人;淑妃容傾參悟佛法,無欲無求。

四妃之中,唯有慕容蓮還能主持大局,有慶妃從旁幫忙,可六年下來,他卻從未提過要立她為後的意思。

獵場之中立着數十個帳篷,今日他帶來的妃嬪也只有幾個她叫的上稱號的妃子,其餘的,都留在了皇城內。

陸依棠曾經見過,那些自入了宮就沒在出去的妃子們,每個人提起宮外都露出了嚮往的眼神,那是渴望自由的眼神。

她們自知這輩子或許都沒有機會了,所以才會在送別她們離宮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羨慕。

宮外的人羨慕着宮裏人的生活,殊不知她們羨慕的人也會有羨慕她們的時候。

妃嬪們去了各自的帳篷,有的是幾個人住在一起,而蔣蓁蓁就和安心薇住在一起,見她有些彷徨,便問道,“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她走近帳篷去看過的,裏面只有一張床榻,用帘子隔出來了一塊,那就是給她們沐浴的地方,除此之外裏面就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板凳,物品少得可憐。

陸依棠頓時有些抗拒,不太想住在這兒了。

她現在申請回宮還來得及嗎?

蔣蓁蓁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抗拒,貼心的安慰道,“左右不過住兩三天,忍忍就過去了。”

“兩三天?”陸依棠震驚了,住一個晚上她還能接受,這兩三天,會不會多了點啊?

安心薇把貓放到了床邊的一角,答的隨性,“既來之則安之嘛,想開點就好了。”

陸依棠欲哭無淚。

她在心裏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可看着那光禿禿什麼都沒有的地方時,還是有些抓狂。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在條件這麼艱苦的地方生活過,哪怕只是待一天,家裏把她養得極好,沒讓她受過什麼委屈,什麼都是給她用最好的,說她是嬌養長大的一點也不誇張。

可現在呢,她感覺自己像是來渡劫一樣,從心裏生出來的抗拒,讓她做多少心理建設都沒用。

蔣蓁蓁見她半天沒有說話,臉上依舊是糾結的表情時,無奈又好笑,“真真是個嬌娘子。”

回想起她初入宮時的景象,褚師毓寵她寵的厲害,什麼都由着她,不僅宮殿要最大最豪華的,就連裏面的陳設,物品都是最為珍貴的,房間她要明亮,褚師毓就讓人在牆裏鑲了夜明珠,簾帳也是她所喜歡的淺紅色,地板也是光滑的大理石。

褚師毓是暴君不假,但他對梅姬的寵愛也達到了極致。

她手上的守宮砂還在就是證據。

陸依棠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慚愧的低下頭,眼前就印出了一雙靴子,再抬頭,她看見了皇帝獨有的冰塊臉。

帳篷里的人慌忙給他行禮,陸依棠也是,可她還沒跪下去時小臂被他拉住了,冰霜的臉龐有融化的跡象,“跟我走。”

他說著,也不看旁人是什麼眼神,拉了她就走。

直到空氣里他的氣味散去之後,蔣蓁蓁才鬆了一口氣,由丫鬟春安扶了起來。

想起剛剛皇帝看她的眼神,她的笑容不禁有些苦澀,隨後卻是釋然的一笑。

罷了,不是早就告訴自己不要在意的嗎?

陸依棠被他拉着,他手上的體溫隔着衣服她都感覺到了兩人從來沒有過正式的牽手,她也免不了好奇,和暴君牽手會怎麼樣?

會像個愣頭青一樣嗎?

過去的那段路里他們誰都沒有開口,她不問要帶她去哪,他也不說要帶她去哪,可她就是這樣跟着他走了。

褚師昱的步伐邁的很短,也是在顧忌她跟不跟得上。

走了沒一會兒后,他們在一個較大的帳篷面前停了下來,他也有些念念不舍的鬆開了她的小臂。

“陛下這是?”被帶到了別人的門口時她才反應過來,有些驚訝。

褚師昱:“你住不慣其他地方,這裏的條件相對要好一些。”他撇過頭,像是在掩飾着什麼,眼裏閃過一絲痛色。

他的反常她並不覺得,只是有些好奇,卻也沒有蠢到去問“那我住這兒,你住哪兒呢”這個問題。

會讓她的智商顯得更低。

“那會不會打擾了陛下?”她歪了歪頭,模樣看起來很天真。

她眼裏的赤城看得他更加的羞愧了,最後只說了一句,“你對朕來說永遠都不會是打擾。”離開時的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陸依棠有些沒心沒肺的想着,邊也沒客氣的進了帳篷,見到裏面的擺設時有些詫異,撇頭問錦月,“這該不會是陛下專門給我準備的吧?”

錦月搖頭表示不知,沒人能猜透陛下的心思。

到了晚上陸依棠看到褚師昱進來的身影時才知道,是她想多了。

皇帝的帳篷比妃子們的要好太多了,裏面該有的都有,就連洗漱用的都被隔出來了在後面,而不是隨便的一個帘子就敷衍了事,茶具擺放的數量也有講究,另外還有一張皇帝辦公用的,床也不是隨隨便便鋪了幾床,而是用蠶絲被鋪上去的,在床的不遠處還有一張軟榻,塌上還搭着順滑的絨毛被。

參觀完了皇帝的帳篷后,錦月和春喜也把她的東西放了進去,接着就是去到狩獵場轉轉,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先去場內集合。

和她在電視裏看到的差不多,先是有皇帝射出幾箭討個彩頭。

雖然皇帝素有暴君的稱號,但他的騎馬射箭卻是極好的,所以當褚師昱三箭齊發時,周圍沒幾個人感到驚訝,在箭射入了靶心之後,眾人紛紛拍手稱讚。

接着就是其他人的表演。

昭國重文輕武,騎馬射箭沒多少人回,幾乎是所有的官員都一致認為,今天的贏家肯定是皇上。

每年的芷蘭狩獵都一樣。

他們心裏在想什麼,旁人自然猜不到,可陸依棠來到這裏之後,目光並沒有在褚師昱身上,反而一眼看過去后,停留在了一個紅色勁裝的人身上。

多看她幾眼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她是女兒身。

秋獵並沒有男女要求,可女人參加的極少,更別說是那樣青澀的面孔了。

她有些疑惑,也很有興趣的看着那人。

一身白紅色的修身衣袍,素淡卻不是氣質,她的長發也只是被她隨意的挽起,綁了一根紅色的髮帶,衣袖兩旁是收緊的,看起來像是不太明顯的燈籠袖,手腕上的袖口處還帶了護腕。

而少女的五官更是讓人驚艷,精緻小巧的鼻子,挺翹的鼻樑,抿唇時神情嚴肅,有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可當她射箭中靶心的時候,她也會不經意的彎唇,表情看着有些小小的驕傲。

她的骨相生的極好,美艷之中更有氣質。

可陸依棠看的時間長了,便會覺得她的五官有股熟悉感,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般,眼前人的五官和原身濃妝時竟有些相似。

“能不相似嗎?”虛體冷不防的在她神識里說話,有種搞惡作劇的意思。

“……”她被嚇了一跳,有些無語,好在表情看起來沒什麼,“你下次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虛體跟她裝傻,“有人叫招呼嗎?我上哪兒去打她?”

於是她更加的無語了,便不再說話了。

虛體自知理虧,留下了他的解答就遁走了,“這就是原書女主陸心悠,你和她還有着千絲萬縷的血緣關係呢。”

這在側方面也解釋了她們之間會相似的原因。

而同樣看她看得出神的還有褚師昱。

他先是看了看陸依棠,又看了看陸心悠,眼神里多了一絲困惑。

而他也沒有困惑多久,陸心悠那一箭中了靶心時,他就對她的懷疑給打消了。

那人不喜歡練武,永遠也學不會。

他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陸依棠,和她好奇的眼神碰撞后重新歸入人群,像是有默契的交流一般,箭術好的人隨他一起入了森林。

今日狩獵多者即為勝利,勝利者將有數不盡的黃金和一個願望。

眾人都為了那數不盡的黃金而努力時,只有她不屑一顧,表情甚至還有些狂妄。

黃金算什麼,得到皇帝親口的願望才是真理。

她也騎着馬進入森林,拉開手裏的弓箭,朝着一處地方飛射出去,只聽“咻”的一聲,那支箭隱沒到了深處。

褚師昱騎在最前面,無人敢與他同騎一路,只見他隨手搭了三支弓箭,朝着一隻梅花鹿發射出去,弓箭的速度極快,那隻鹿正在吃草,當它聽到聲音想起要跑的時候,那三支箭已經要了它的性命。

另一邊的高台上,眾人待得有些無聊,邊有人提出要出去走走,解解悶。

慕容蓮擺了擺手讓她們去吧,她仍然留在高台上,一直觀察着森林的入口。

蔣蓁蓁和安心薇也想去走走,喊她一起,她卻沒有這樣的想法,搖頭拒絕了她們的好意,“外面日頭正曬,我想待在這兒。”

見狀她們也沒有強迫她,說了聲她們在哪兒以後就走了。

她不出去散散心這點慕容蓮到有些詫異了,“不想到處去看看?”

陸依棠聳了聳肩,沒多大興趣,“左右不過是山,要不就是草,沒什麼好看的。”

慕容蓮被她逗笑了,“你倒是有趣,話也說的老成。”

她也跟着笑,笑過之後才靠近她說道,“臣妾剛才看見了丞相,娘娘要不要去見見?”

慕容蓮扶着椅子的手一緊,心裏雖然想去,但還是嘴硬着,“又不是再也看不見了,沒什麼好見的。”

可她袖子下面緊握的雙拳卻出賣了她。

陸依棠體會過見不到親人的滋味,如同她現在一樣,如果能和父母見上一面,她可能會很沒出息的撲倒他們懷裏去哭一場。

她的年齡不過十九剛出頭,也還是個孩子呢。

“娘娘。”陸依棠有些觸動,勸她,“親人活在這世上才是你的親人,等他們離開了再後悔是來不及的。”

慕容蓮握成拳頭的手慢慢的鬆開了,高台之上,她能清楚的看見底下她父親的模樣,臉上的皺紋比她在宴會上看見時要多了,就連身子也比以前要佝僂些了,她的心一下子軟了,鼻子也有些酸。

招了招手,她把容莉喊了過來。

“容莉,你去把丞相請上來。”她還是狠不下心來,父親老了,她都能看見他頭上的白髮了。

在沒嫁人之前,她也是父母手裏的掌上明珠。

容莉下去后,她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溫和的看了陸依棠一眼,突然說道,“依棠啊,我是真的羨慕你。”

至於羨慕她什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陸依棠聽到也只是笑笑,看着他們父女重逢的模樣,說了一句,“你又怎麼知道我不羨慕你呢?”

有家人陪在身邊何其有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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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想和暴君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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