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百八十四章變數無數
“可就算安排的再精妙，局做的再好，你也不可否認，你是在賭。”
百方侯並沒有反對這一點。
就算局布的再久，該有的風險，可能存在的萬一，永遠不會消失歸零。
“可人生如果什麼都在想萬一，你就什麼也別做了。”百方侯目光灼灼，對錢萬森，也是對自己說：
“前進，不一定贏，但後退，你一定輸。”
錢萬森小眼一眯，說：“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百氏絕學，認識不到一個月，你就送給了我。”
九五功。
和嗜命功一樣，是一種純粹的內功，沒有與之搭配的刀劍或拳腳功夫，修鍊難度已經高的可怕，後續要搭配這種內功，再學或者自創合適的功夫，又或者只修內功，一切選擇，就全靠修鍊者自己的的悟性。
單論修成后的內力之強，這兩種內功在世間可謂難有敵手，且這兩種內功修練至深處，如嗜命功內力可以影響神志一般，九五功似乎也有某種特殊之處。
錢萬森便是憑藉著高超的金萬閣內功修為，結合九五功，自創了更契合自身的金九功，一舉成為宗師，如今更已經有了天階中段的修為境界。
錢萬森感概道：“這內功，可謂博大精深。”
百方侯道：“那是自然，不過我沒想到，你的進境居然會這麼快，你的‘移穴易骨’越來越熟練了，居然能把九五功和金萬閣那尋常武學，融合的如此巧妙。”
這裏說的自然是不久前，錢萬森用‘移穴易骨’的手段，從脖頸穴道打出勁氣，點燃火燭，手段之奇，放眼整個江湖也可稱難得一見。
“千年來，不算你的話，這門內功只外傳過一次。”
“哦？除了我以外，還有非百氏族人學過？”錢萬森眉頭一挑。
百方侯無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道：“小時候聽長輩提過一嘴，似乎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他也不甚清楚，不聊也罷，還是說說你這裏吧，今天這個局什麼意思？”
錢萬森暗罵自己怎麼還把這要事耽擱了，畢竟近日以來，一直沒機會和百方候會面。
許是過往偶然間確實引人流連，也或許是因為最近一直憂心忡忡，如今卻是終於可以放心些了。
反倒鬆懈了。
隨即，錢萬森正色道：“秋藏刃想驗真假，自己驗還不放心，便來找我，其餘那兩個，大概也是這個想法。”
百方候道：“無所謂，想驗就驗吧，真東西不怕驗，這可是從當年陳國國庫里搶出來的，百君侯也應該早就預料到了，所以給你們留了時間，又撤掉所有暗哨，讓你們在城裏運作。”
因為要悄悄監視宗師已經很難了，比如小天鎮上最頂尖的密探，三天就露餡，還是運氣已經很好的前提下。
要是追蹤，難度自然成倍上漲，再說本來也就無所謂，都在計劃之內。
而以上兩條，促成了今夜的所有會面。
錢萬森點了點頭，繼續道：“其餘的，我想我就不用陳述一遍了，以老闆你的本事，自然能想到。”
弱勢方聯合起來，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沒什麼難猜的。
百方候本就城府深厚，輕易便能明白，便默默的點了點頭，等錢萬森的后話。
想來那才是錢萬森今天這場酒席的‘真正目的’。
“至於為什麼今天是我邀的局，主要還是因為·····”
說到這，錢萬森目光凝重了起來，向百方候複述起了六大宗師，那夜圍捕張三的···最後一幕！
張三之敗，其敗北的主要原因，一自然是秋藏刃，但是二，來自於錢萬森的一發暗器，說來也是功不可沒。
金九功，勁氣雄渾的同時，也完美繼承了九五功的透勁。
但是戰後，在張三昏迷時，秋藏刃曾經對錢萬森說過兩句話：
“如果下一次，你再敢插手，我會殺了你。”
“我聽說最近你和百氏的那個二世祖百方候關係挺近的，說來···不一直聽說他不是個紈絝子弟嗎？”
其實單聽第一句話是頗為奇怪的、
再怎麼說，錢萬森出手是在幫他，就算秋藏刃心中不快，或者惱怒錢萬森認為他可能會陰溝裏翻船，但也沒有必要為這個生氣到想殺人吧。
更何況還不知是敵是友的百氏，就在旁不遠。
但如果把這兩句話連在一切，便很有深意了。
我會殺了你，便是說，我有能力威脅到你的性命，而如何威脅到你的性命呢？
·····
·····
避開了百曉堂，卻沒避開黑天門？
怪事。
百方候的目光頓時沉了下來。
若不是他足夠沉着，手中酒杯只怕已經碎了。
什麼時候？誰？
不過，就我現在掌握的情報推論，似乎也不必慌亂·····
錢萬森畢竟最先知情，早做了詳細推論，便向正思考着的百方候說道：
“我認為首先第一點，秋藏刃敢這麼說，證明他通過某些線索，有了推論，甚至可能已經掌握了一定證據。”
“第二，雖然不知道他的推論是否有力，證據是否充足，但秋藏刃親自，並親口跟我說了那些話，足以證明，在黑天門，知道這個‘推論’的人絕對很少，屬於絕密。”
“第三，秋藏刃還沒有將他的推論告訴你大哥，因為如果曝露這個消息給百氏，他唯一的目的不可能是為了害你這個沒怎麼見過的‘紈絝子弟’，只可能是藉機消滅我們金萬閣。”
但既然要消滅金萬閣，現在又將這個推論告訴錢萬森，無疑前後矛盾，白白讓錢萬森和百方候多了警惕。
矛盾不說，還毫無意義。
百方候聽到這，點了點頭，錢萬森的推論顯然是合理的。
錢萬森說罷自己的設想，最後則提出一個疑惑：
“唯一讓我想不明白的，秋藏刃為什麼不把這個推論告訴你大哥，不管他有沒有證據，證據夠不夠有力，多少能讓金萬閣一身騷，對他來說總歸是無害的。”
但從之前的分析看，秋藏刃沒有這樣做，只是單純的將自己的推論告訴了錢萬森。
錢萬森的不解，百方候思索之後，微微一笑，在這短短時間內，徹底想明白了秋藏刃的計劃。
“秋藏刃，哼，老狐狸啊······”百方候冷笑一聲。
錢萬森疑道：“怎麼？”
百方候道：“你想想，在和你說這話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秋藏刃，他最想要的是什麼？”
錢萬森毫不猶豫的道：“他還能想什麼，他想當第二個余仙死，都已經快想瘋了！所以我才疑惑，讓我們金萬閣一身騷，甚至借百氏之力滅了金萬閣，對他不是有好處的嗎？”
百方候道：“但我那大哥什麼樣的人，你沒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