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身飼虎

第七章 以身飼虎

翌日清晨。

朝霞瀰漫半個天空,宛如鋪開的一幅瑰麗的天然彩圖,光華柔和的傾瀉到咸陽皇城,大地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聖衣般,城池更顯得雄偉壯觀,氣勢磅礴。

壯觀的城池中,有着一條極為寬闊的大道,鋪道所用的青石都是數千斤的巨石,朝陽的光輝毫無遮攔的傾瀉在上,青石反射着金光,雄壯而震撼。

寬闊的大道上,不時地,奢華的傘蓋銅車轔轔隆隆輾壓而過。

王語嫣坐着銅車,親自押着貨物,來到夏昊的日天府。

“啐!”

看到門匾,臉色不禁嫣紅:“就是個壞痞,也不知爹爹是咋想的?!這不是讓我以身飼虎嗎?”

昨夜,王磐與王語嫣聊了許久。

“這小子第一次出谷,才到咸陽一天,便搞得沸沸揚揚,我看極有聖人之姿。

能和胡亥比武,且不論輸贏,他的身份就極不簡單。

宮裏也傳出話來,說聖上將親自去觀戰。

無論是精鹽、還是煉鐵術、甚至是短服、畫技,以猗頓氏的眼界,莫說見過,簡直是聞所未聞。

他的來歷神秘,模稜兩可……

他姓夏,極有可能與夏玉房有關,甚至,他是隱皇子。

嬴政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大興土木建阿房宮,可見對阿房的重視。

還有,你可知,就在今夜,有多少密探到咱們的鐵藝坊打探?

除了競爭對手,還有……”

“噓……”

王磐警惕的四下查探,“甚至出動了大秦最神秘的黑冰台,玄鳥衛。”

“所以呢?”

王語嫣內心如同掠過一道颶風,表面卻不露聲色。

“無論,他是不是隱皇子,但絕對是大才。

雖然此子透着邪性,但目光清澈坦蕩,是個好苗子。

我們猗頓氏,和巴蜀寡婦清、卓氏、白圭氏,堪稱大秦的四大商家。

儘管核心領域各不相同,自天下歸一之後,商業重合越來越多,當下處於平衡角力狀態。

夏昊的出現,極有可能將平衡打破。

你認為他呈現之物,是全部?

我看不,他恍若信手拈來,僅僅是冰山一角!

這三家鯊魚,聞到血腥會如何?

這次,咱們猗頓氏搶了個先機,就要把勝果無限放大,極有可能趁勢登頂。”

王磐雙拳有力一揮,目光灼灼的看向虛空。

“爹的意思是什麼呢?”

王語嫣說話時,禁不住臉頰滾燙,心頭砰砰直跳。

“少年慕艾。我看那小子不錯。我希望你們多來往。”

“爹,他若是頭狼呢?你也要犧牲女兒以身飼虎?”

王語嫣又想起夏昊畫的簡體素描,心如鹿撞。

“首先,你要相信爹的眼光,不會為了生意把你往火坑裏推。

此子是性情中人,就算邪性,但有底線。

再有,你覺得,那三家反應過來,會如何?

白家的白雪兒,卓氏的卓青蓮,寡婦清家的蘇淺淺,都不弱於你啊!”

“爹要我怎麼做?”王語嫣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停下手頭的一切工作,交好於夏昊,但無需卑微,本性便好!”

一臉大鬍子武夫樣的王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而且,無論是鐵圓鼎,亦或他說的鍋爐,還是傢具,爹非常感興趣是作何用途?!”

……

一大清早,夏昊便陀螺般忙碌起來。

先是給木匠們寫寫畫畫,細細交流着所制傢具。

最讓夏昊不適應之處,尼瑪,兩個凳子都沒有。

跪坐,實在太難受了。

更別說椅子,躺椅之類的。

因工藝極其簡單,見木藝匠人胸脯拍得山響,信誓旦旦承諾后,夏昊進入下一個環節!

興緻高昂的與火雲馬親熱的溝通。

這火雲馬在父親囑咐下,宮中昨夜安排人送來。

看來,這個千古暴君,對自己有一絲柔軟。

“公子,主公對公子可真上心,這火雲馬跑起來,如同一團火雲,可是雲蒙的寶馬啊!”

黑伯打量着駿馬,一臉艷羨。

強健有力的馬身,修長的四蹄,渾身沒有一點雜色,油光得發亮的毛,都顯示出了這些馬並不是普通的種類。

這種馬不吃草料,頓頓都要用雞蛋拌着黃豆飼養,而且講究極多,這樣的馬每匹日夜照料。根本不是普通人養得起的。

馬奔跑起來,也極其迅猛,忍耐力極強,載人日行千里,更兼之通人靈性,遇到主人不離不棄。

是富豪王公,侯,伯家族不惜花費數千金都要得到的好東西。

寶馬、寶劍、名弓,可是大秦頂級公子的標配。

……

“有了火雲,又有了寶鞍,加上神識能把標靶看成簸箕大,此次御射比賽,八成把握。”

夏昊盤算着,對重生首戰一戰成名,充滿信心。

神念輻射中,發現王語嫣在日天府前,正好奇的打量着門匾。

“猗頓氏果真名不虛傳,連夜打造好了寶鞍?”

夏昊興沖沖開門迎客,“語嫣小姐怎麼親自來了?快請進!”

“語嫣料想,這馬具、服裝都和大比有關,所以一大早便送來!”

王語嫣笑盈盈邊說,便指揮着下貨。

“這是兩套短服,昊公子先穿上讓我看看,然後披上這件披風!”

王語嫣心思縝密,考慮的十分周到,主動做了一件黑色金邊的披風。

“我這去換上!”

夏昊興沖沖接過短衣、披風,便走向內室,順便對冬兒道,“也給你定製了禮物!”

沒有女子能抵抗禮物的誘惑!

林冬兒雙眼冒着小星星,喜上眉梢,快速上前,看向王語嫣時一愣,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敵意。

“這位姑娘是?……”

王語嫣定定看着眼前清麗出塵,身材極為爆裂妖嬈的姑娘主動示好道,“這幾件衣服,應是昊公子專為你定做的!”

說罷親昵的遞上短衣短褲、甚至還有短衣長褲,獸皮、絲綢材料都有。

“這是公子給我做的?”

冬兒興奮接過衣服,好奇打量間,面露疑惑,眉頭微顰。

王語嫣接過短衣、短褲,對着冬兒的身形比劃着。

冬兒明白過來,頓時感覺雙頰火燒火燎,雙手像拿了火紅的烙鐵般,差點把衣服丟出去。

“公子壞死了,這衣服,這麼小,讓我怎麼穿嘛!”

“姑娘不要,送與語嫣,可好?!”

王語嫣似笑非笑,作勢就要收回,“這可是比着你的身材,定做的!”

“想都別想!”冬兒臉紅撲撲的接過短服。

有絲綢的,與身體極其熨貼;

有豹紋的,有鹿皮的,鞣製的相當柔軟。

兩個女人目光對撞之時,儘可能掩飾着敵意的電光,表現出極其親近的模樣。

“我叫林冬兒,和公子自幼在谷中長大,沒有見識,讓語嫣妹妹見笑了!”

“哦!是冬兒妹妹啊!公子專為你定做衣服,冬兒妹妹真有福氣。”

“(⊙o⊙)?”

“二人怎麼都稱對方妹妹?”

夏昊換了衣服走出,二女看去,眼睛頓時痴了。

真是,特立獨行啊。

少年豎著高馬尾,短衣、短褲,腿上綁着三棱短刃,腳蹬鹿皮靴。

外間披着黑色的披風,背着大弓,腰掛長劍,

“桀驁不馴,放蕩不羈!”

“好一個玉樹臨風的俏公子!”

王語嫣目光漣漣看向夏昊,情不自禁的上前,整理着衣角。

讓林冬兒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如同雌獸天生的領地意識直接上前,擋在中間:“語嫣妹妹是客人,一旁歇着便好!”

說罷,親昵的整理着披風,寶劍、長弓的位置。

……

“冬兒,早餐后,我將直接進谷閉關,後日回來。”

“來,把鐵鍋架起,本公子給你們露兩手,炒兩個菜!”

有了馬具,夏昊便急不可耐的想體驗一下飛揚的感覺。

冬兒指揮着新買的四位僕人健婦快速配合。

既然是冬兒操辦,有意無意中……

侍女,沒有一個是好看的,但都很實用。

“原來,這個叫鐵鍋?是炊具嗎?”

王語嫣好奇着打量着正在加熱的鐵鍋。

“新鐵鍋要用動物油脂先開鍋,放一些動物油脂高溫浸潤一番,便可使用了。”

隨着野山椒、花椒、野蔥、野蒜下鍋,呲呲啦啦青煙直冒。

一股馥郁的辛辣香味蔓延開來,眾人驚異中,抽搐着鼻翼,打着噴嚏,涕淚滿盈。

“如此味道,從未聞過,卻味蕾大開!”

隨後,放入麋鹿肉絲、山筍之類的,混合炒炙了一盆。

冬兒端來一大陶罐雪白粘稠的羊腿湯,幾張熱氣騰騰的金黃酥脆的麵餅,一盆綠油油的藿菜,再加小炒麋鹿肉。

另外配上兩隻小銅碗,卻盛着紅亮的米醋和黃亮的卵蒜泥,看的王語嫣胃口大開。

“來,開吃!”

夏昊、冬兒、黑伯、王語嫣,四人圍坐在案几旁,開始了風捲殘雲。

從未品味過辛香麻辣,讓幾人吃的噴嚏連天,涕淚滿盈,卻實在無法抵禦味蕾的誘惑。

二女更是面色嫣紅,吸溜吸溜的,卻讓二人根本停不下來!

開始,王語嫣還很儀態的端着,卻發現十分吃虧。

隨之,毫無淑女風範,狼吞虎咽。

吃完后,紅潤的臉龐浮滿了細密的汗珠。

心中再一次震撼了。

第一次吃到毫無苦澀的膳食。因精鹽尚未普及,所有的膳食都帶有淡淡的苦澀。

第一次吃到味覺層次如此豐富的炒菜,麻辣鮮香。

第一次親眼見證了鐵鍋炒菜的過程。

“冬兒,如果我們開一家炒菜館,會將如何?”夏昊道。

“絕對獨一無二,驚爆咸陽。”冬兒一臉崇拜,滿臉興奮,“咱家要開菜館嗎?”

“太過麻煩,就是一說!”

夏昊渾不在意,心中暗道,“作為隱皇子,怎能把有限的精力用於開菜館酒樓上?”

“待昊公子大比之後,可以考慮,我們聯合開一家山珍野味燒菜館。”

王語嫣的思緒開始飛揚,“你只需出點子,出技術,具體操辦交給我便可。”

“這個,倒可以!”

夏昊心思電轉間,“要開,就開一家震驚咸陽的酒樓。

美人、美菜、美酒,三美特色,一騎絕塵。

我要出發了,回來在細談!”

“哦,對了。為了確保質量,這次為昊公子定製的傢具,我準備在此盯着。”

見夏昊要出發,王語嫣起身相送,嘴角隱匿着狡黠,“可否為我提供間廂房?”

心中卻暗自得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趁他不在,我不得把他的老巢挖個底朝天?

隨後,開個那個三美酒樓,直接在白家的核心領域,抄了他們的老巢……

白雪兒,我看比還拿什麼和我拽?……

咯咯咯,爹爹的眼光的確霸道。”

“當然可以!冬兒來安排,這些日子,招待好語嫣。”夏昊急速安排道。

“公子,你的意思是,不帶我一起去?”

冬兒頓時鳳目圓睜,大出意料。

“我去閉關,後日便回來!”夏昊邊架設馬具,邊道。

“不,我們從未分開過!”冬兒大急,眼中泛起水霧,“我也要和你進谷。”

“冬兒,此次時間緊迫,我是去閉關!”

看着泫然欲泣的冬兒,夏昊繼續道,“剛才的炒菜,我只是做個了示範。

谷內運回的山珍野味,皆可組合。

估計,過些日子,咱們要宴請賓客,你試着和膳堂多研發一些菜品。

能否震動咸陽,還要靠你啊!”

“冬兒妹妹,男人都是要干大事的,咱們不能拖後腿,把後勤搞好!”

王語嫣上前溫言軟語的勸解道。

看着冬兒抹着淚跑進內室,夏昊無奈的搖搖頭。

架好馬具,翻身上馬時,冬兒飛奔出來,遞上一藥罐:“公子,這是創傷膏。”

如果磨破了,公子自己擦。”

梨花帶雨中似乎想起了什麼,羞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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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我把文明火種灑向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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