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羅先賭場

稍事休息后，老趙和我駕駛了一輛朝鮮產的勝利牌轎車，低調而又什麼，算了，除了低調我想不出來別的形容詞了。不到一個小時便到達了羅先特區，估計是朝鮮以前的領導人也想學中國，二十多年前在東北部劃了一個圈：諾，這就是朝鮮深圳！但羅先逼格比較高，是直轄市。他們的口號是集中一切力量發展經濟，怎麼樣，有沒有在哪裏覺得似曾相識過？據說這裏是不需要簽證就可以到的一個地方，到處都有中國人開的超市、酒店、餐館，隨處都有漢字指示牌，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我們穿行了整個市區，除了各種標語和領導人頭像外，有點類似於八十年代的中國沿海小城，乾淨而又溫和，人少卻又不失熱鬧。

車直接開到了皇英娛樂酒店門前，老趙介紹說這是中國人來羅先必去的地方。皇英，莫非是香港楊老闆的那個皇英？沒錯，我當時還沒去過澳門，不知道真正的賭場是什麼樣的。安檢是非常嚴格的，任何手機、相機和帶錄像的眼鏡都要被禁止入內，進入賭場后立刻溫暖如春，整個大廳是紅色的裝修風格，可能也是賭運旺旺的寓意，點綴的是熱帶綠植，如果說這是澳門我也絲毫不質疑。賭場裏面人頭攢動，基本所有的服務人員都會說普通話，老趙說來這裏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中國人，有很多東三省的人周末專程趕過來賭兩把。

一排排的老虎機整齊地擺在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剛更換的原因，我發現它們非常嶄新而且還挺先進，既可以投幣也可以插卡消費，不過只支持VISA的儲蓄卡，意思就是你的卡里有錢才可以，可惜一般人有錢存的是卡里，我有錢存的是卡路里。老趙買了一些籌碼給我了十幾個，我問這是多少錢的，老趙沒正面回復就說來了就小玩兒兩把。我投了三四個藍色的籌碼后都沒中，然後準備放棄了，最後一個放了個紅色的籌碼，沒想到竟然中了，老虎機跳出來五個紅色的籌碼。老趙很開心的說道運氣不錯啊，走去那邊百家樂看看。我得心裏有個數，於是問旁邊的人：這籌碼都是多少錢？旁邊人告知:綠的是十美元，藍色的是五十，紅色的是一百。竟然是美元，那老趙給的這些籌碼就得三四千人民幣，那剛才先開始虧了一千多，最後一把就翻回來兩三倍了。想到這裏我倒吸一口起，這也太刺激了！顧不得頭腦發熱，我又跟着老趙到了最裏面的百家樂，這個屋子裝修豪華了一些，人也少一點，但他們的穿着和品位明顯高檔了一些，門口的位置貼了一個對聯：財運無定數，一搏扭乾坤。只聽到坐在主位的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跟五萬！隨即前面水晶樣式的籌碼牌扔出來幾十個，現場跟港片中的賭神賭俠不太一樣，卻又似乎更有威儀，這氣場說不清道不明，好像周星星的自帶喜感，普京大帝的不怒自威，美女本能的拒人千里。我在這裏呼吸都不自然，跟老趙乾笑了下：饒了我吧，我得出去透口氣。最後到了輪盤賭，我說不玩了。老趙玩了一會兒，一袋子花花綠綠的籌碼一會兒功夫就沒了，我把我剩下的也都給老趙，他沒客氣的收下，兩把就乾沒了。

粗略算了下，我們今天至少扔出去兩萬人民幣。老趙跟沒事兒人似的說：很正常，最高的時候一天贏過六十多萬，但是十賭九輸的道理是都懂的，我並不上癮，這裏的賭場是比較正規的，從來不借高利貸，也沒有托兒在這裏搞事情，更不會搞網絡賭博，賭場還給政府繳稅，而且今天咱們買了三千美元的籌碼還可以免費住一晚上了。我拒絕了老趙的好意：天色還早，我連護照都沒有，還是回國吧。

第一次見識了賭場的我心有餘悸，人在那個場景下真的會入魔，不單單是心理作用，身體也會受到外界的渲染和刺激，即使定力如磐石一樣的我，面對誘惑也很難把持。對於黃賭毒，這麼多年政府一直在打擊，依然是有人鋌而走險，還是那句話：慾望是無止境的，求而不得，才是人生的常態。可是知行合一最大的距離和問題，是知道和做到，我們這一代人從小到大聽過那麼多的道理，又有幾個能過好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