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賭約

過了片刻，當陳世賢臉上的笑容都快笑僵硬時，正對面的廣場邊緣，一道空間裂縫隨之打開，王嵐與幾名老頭子緩步走了出來，王嵐盯着舞台上那個屢屢讓自己意外的年輕人。

有的人注意了這邊的動靜開始和周邊人說道：“快看，王大人與樂團的幾位大人也來了！”

本有些喧鬧躁動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畢竟既然這次連王大人都來了，最起碼台上的那人不至於太過於誇大其詞，而那些煽風點火鬧事的人，也是低下了頭盡量的不出聲。

王嵐一旁有性子比較暴躁的老頭高喊道：“小子怎麼敢誇下海口，樂器之王是幾百年前的那些前輩就定下來是小提琴，豈是你這一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說否認就否認的。老夫就當你從娘胎里開始造樂器，也不可能在這短短十幾年內一人就完成一門所謂的超過小提琴的樂器！無知鼠輩豈敢大放厥詞！”

幾個老頭子聽完后也是七嘴八舌的開始討伐起來，而嵐城的民眾一聽這話也是又紛紛議論起來。歸根結底這幾個悅靈樂團老頭倒不是說對陳世賢有所敵意，而是一門樂器的創造與發明確實不是一個人在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陳世賢聽完沉吟片刻，看了看一旁的小玉，小玉則心靈會神的捏緊傳音石，陳世賢拱手看着王嵐等人高喊道：“各位前輩，晚輩在風起城時便久聞嵐城為音樂之城的大名，今日當著嵐城幾十萬的百姓與王大人的面，晚輩懇請與諸位前輩立個賭約。如若今日我這門樂器各位前輩不認可，我願自斷雙臂，滾迴風起城永生不踏出半步。但如若晚輩贏了這一場，還請前輩收回剛剛所言，晚輩也不刁難各位前輩，但畢竟樂器是不容眾位褻瀆的。”

鄭浩氣喘吁吁的剛從學堂趕回悅靈號，就聽到了陳世賢所說的這番話直接愣在原地，而談聞與老王頭則是火急火燎的在一旁看着下面的情況，老王破口大罵道：“這小子特么是瘋了嗎！怎麼敢在眾人面前立下如此賭約！”

談聞也是恨其不爭的說道：“這番話說出口，如果這樂器名不副實，就算是王師有意要偏袒他也保不住了。”

而樂團的幾位老頭聽完則被氣的一樂，什麼叫樂器不容褻瀆，我們這些老頭子活了這麼大歲數就從未看有人敢在我們面如此囂張跋扈，到底是誰褻瀆樂器！正想着言語反擊回去時，王嵐抬了抬手。

整個廣場看到王嵐這動作時都瞬間安靜了下來，而身邊的幾位老頭也是把話咽回了嘴裏。

王嵐略微有些嚴肅的盯着陳世賢片刻后說道：“陳世賢，你知道你說的這番話會有什麼後果么？”

陳世賢鞠躬行了一禮后隔空盯着王嵐的眼睛認真道：“晚輩自知，不論何種後果，晚輩一應承擔下來！”

王嵐也是一樂，大笑道：“好！既然如此，本座允了這賭約又何妨！如若你輸了，我親自斷你雙臂！但不過如若你這門樂器確實如你所說可以贏過小提琴登頂樂器之王，我願讓你當我悅靈樂團的名譽團長！除了不能有樂團內部的任免權外，一切待遇與我等同！”

這下子周圍的人直接就炸了鍋，悅靈樂團一直就只有團長，那便是王嵐，而國內各地都有樂團的分支，幾乎是與皇家平起平坐的頂尖勢力。如果真像王嵐所說的那般，那這名譽團長，就相當於國內數一數二的實權人物了。

王嵐身邊幾個老頭子也是神情大變，在一旁跟王嵐大呼不可，而王嵐則是笑了笑看着眾人：“你們這麼多年養尊處優，

可曾還記得我曾說過，在音律一道，達者為師。如若他真能造出超越小提琴的樂器，這對我輩音樂人來講，相當於開創了歷史的先河，你們想想會造福多少子孫後代？這樣的功勞，只給他一個名譽團長過分么？我只覺得還遠遠不夠。”

幾人聽完王嵐的話后也是各自沉思，點了點頭。而那脾氣暴躁的老頭則是冷哼道：“就怕這小子是嘩眾取寵！”

王嵐微微一笑：“那也是要等他表演完我們才能下結論。”隨即幾人便不在說些什麼。

而陳世賢只是拱手再對王嵐鞠了一躬：“感謝王大人如此抬愛晚輩，既如此，我便給各位前輩瞧瞧，何為樂器之王！”

說罷，陳世賢坐在了鋼琴旁，示意小玉把傳音石對準鋼琴中間，而他則閉目沉思了片刻后，再次睜開眼睛后，陳世賢眼中彷彿就只有面前的這台琴，再也聽不到其餘的一丁點的聲音。而腦海里則是浮現出來前世一部廣為流傳的練習曲：鍾。

當陳世賢的手指開始觸碰琴鍵的一剎那，乾淨悅耳的琴聲傳遍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輕快的旋律讓這幾十萬民眾在心底細細品味起來。而悅靈樂團與悅靈號上的眾人則幾乎在同一時間閉上了眼睛。旋律時而漸強，時而減弱，慢慢遞進到高潮部分時，幾乎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渾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王嵐則是眼睛瞬間張開瞪大，死死的盯着陳世賢手下的這門樂器，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滿臉的震撼與不可置信。

而旋律結束后，眾人獃滯的望着舞台上的那名少年，茶樓處的楚士雲等人也是呆若木雞的看着陳世賢，嘴裏低喃反覆着：“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先不說嵐城作為音樂之城，民眾的音樂素養要比其它人要高。就說悅靈樂團的眾人哪一位不是在風起國甚至全大陸因為音律而赫赫有名，畢竟音樂是無國界的，好聽的旋律人人都會喜歡。就因為如此，這些人才明白這門樂器究竟代表着什麼。

陳世賢彈完后深深吐了口氣，一旁的小玉也是傻傻的站在原地。陳世賢連着喊了幾聲，小玉才回過神來。陳世賢笑着說道：“辛苦你了，傳音石我暫且用一下。”

小玉看着陳世賢結結巴巴的說道：“哦..哦好、好的。”說完手忙腳亂的把傳音石遞給了陳世賢。

廣場上目測站了二三十萬的人，詭異的是這片地方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而陳世賢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眾人才慢慢的回過了神。陳世賢看着王嵐等人說道：“剛剛這部作品名為鍾，不過單單一兩首曲子遠遠發揮不出這門樂器的精髓，但姑且也夠了。王大人與各位前輩，不知小子是否勝了這一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