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紅眼
剛回到家中，還沒坐下，門就被敲響。
“難道李存業找過來了？”
顧千秋心中，下意識的浮現這個念頭，但剛剛升起，就被他否定，李存業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這的。
門外真要是李存業，他敢不敢開門，都是一個問題。
敲門聲響了一陣，眼見無人應答，門外之人頓時高聲喝道：“臨山縣衙捕頭張青雲求見顧仙師，還望仙師開門一見。”
“衙門的人？來見我作甚？”
對於衙門的人，能這麼快找到自己，他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因為只要一查，這幾天屋宅的交易記錄，一切都能一清二楚。
哪怕不查這個，僅僅只是打聽，都能找到他，千萬不要小瞧衙門的能量，更何況，這個時代的人，可是很少流動的。
雖然有點奇怪，衙門的人，這個時候來找自己作甚，但他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開門。
門一開，頓時一位滿臉威嚴的魁梧大漢映入眼帘，其僅僅只是站在門前，就堵住了大門。
宛如一尊鐵塔，周身散發濃郁的煞氣，只是不知為何，神色間卻充滿了疲憊。
“想必這位，就是名滿全城的顧仙師了吧？冒昧打擾、實是迫不得已，還望見諒。”
“不敢，張捕頭還請裏面再說。”
引着張捕頭坐在桂花樹下，剛倒上一杯茶，卻不想，被其直接一口灌入口中，如此豪爽的行徑，令他暗贊不已。
“張捕頭剛才說，實是迫不得已？這是為何？”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其豪爽的行為和良好的形象，很容易就令人心生好感。
是以儘管心中有了預感，隨這捕頭而來的，恐怕有一些麻煩，但仔細思慮之後，他還是主動問起。
官府這等存在，能不得罪，就盡量別得罪，最好的辦法，還是交好，只要掌握那個度，還是有好處的。
“此次前來，是想懇請仙師幫忙，臨山縣下錢家莊，不知為何，昨日忽然爆發出了怪病，一時間死傷無算。
無數大夫都是束手無策，而且更可怕的是，這種怪病，就像疫病一般，會傳染，如今，就連大夫，都出現了癥狀。”
“吾等也是實在無法，聽聞仙師的消息，這才立刻找上門來，希望仙師有法，救救我臨山縣無數百姓。”
說到最後，張青雲的聲音都有點嘶啞，語氣中，充滿了懇求，並且一臉希翼的看着他。
顧千秋嘴角有點苦澀，疫病，在這古代，是無解的存在，哪怕是他這種身有法力的修士，一般都是敬而遠之。
因為他們是修士，不是大夫，雖能救人，但能救得了幾個？要知道，疫病爆發下，死傷無算、哀嚎遍野、牽連甚廣。
只要不是真仙下凡，修士的法力，總是有限的，救了一，難道不救二？世間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徒惹怨恨罷了。
是以張口就想拒絕，但看着殷切希望的張青雲，他就怎麼都開不了這個口，猶豫了一陣，只能無奈道。
“唉，那你詳細說說吧，我也好仔細衡量下，看看有什麼辦法。”
張青雲雙眼一亮，連忙仔細述說了起來，很快，顧千秋就明白了過來，原來事情的起因，僅僅只是因為一隻老鼠。
幾天前，錢家莊一戶普通村民，因為太久沒吃肉，餓的狠了，連亂葬崗裏面的老鼠都敢去捉，還將其下鍋。
如此舉動，引得周圍的村民好一陣議論，大家都說其瘋了，竟然連亂葬崗處的紅眼老鼠都敢吃，
也不怕被毒死。
沒想到，過去三天了，其人還是好好的，一點事都沒，一時間，眾人也就不在關注，卻不想，當天晚上，那人就死了。
更可怕的是，從第二天開始，就有人陸陸續續的雙眼出現紅芒，隨後暴斃身亡。
顧千秋此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說那人該死吧，不說其已經死了，人家僅僅只是想吃肉而已。
這難道也有錯嗎？他也親自體會過，那種餓到極致，恨不得見啥吃啥的狀態，是以只能感嘆：世道艱難、天命無常。
略一沉默，他還是說道：“此事我也無法，還需靠爾等自己，去想辦法解決。”
張青雲神色一暗，眼中儘是絕望，整個人都好像被抽空了精氣神，差點直接軟倒在地。
顧千秋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斟酌着說道：“我這有兩種符，一為驅邪，一為回春，能不能對那怪病起到作用，我也不知。
若張捕頭不嫌棄，一個時辰后可來取走。”
張青雲聞言，眼中頓時重新燃起希望，目光熾熱的望着他，狠狠點頭，好似生怕答應的慢了，他會反悔的一樣。
“仙師願意幫忙，我等感激都來不及，如何會嫌棄？若是仙師不怪，在下就在這等一個時辰。”
顧千秋不由翻了個白眼，這大老粗，話中意思都聽不出來？怎麼當上一縣捕頭的？難道靠的是拳頭？
“張捕頭，此次制符，所需硃砂和黃紙甚多，我這可沒有那麼多，不知縣中可有？”
無奈，他也只好挑明，救人歸救人，但不能叫他既出力、又出錢吧？最重要的是，誰知道朝廷是怎麼看他的。
畢竟，他是修士，不是官府中人，更不是平民，大夏朝廷對於修士是什麼態度，他可是一無所知。
啪~
張青雲猛然一拍腦袋，嚇了他一跳，還以為這貨出了什麼問題，卻沒想到，張青雲二話不說，一溜煙就出去了。
望着敞開的大門，他不由很是無奈，心中再次懷疑，這貨的腦子，是不是不正常？
僅僅一刻鐘之後，張青雲就再次回來了，提着一包黃紙、一盒硃砂，話都來不及說，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臉紅脖子粗的張青雲，顧千秋心頭滿是感慨，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赤子之心、大智若愚吧。
既然承諾了，他就不可能反悔，是以他也不多說，拿着東西，就進了正堂，很快，就做好了制符的準備。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一道狗狗祟祟的身影，在那探頭探腦的，看得顧千秋哭笑不得。
沒好氣的說道：“想看就進來，我這也沒什麼需要避諱的，何必在那探頭探腦、猶猶豫豫的？”
張青雲聞言，臉上滿是尷尬，但還是依言進來，好奇的打量了下四周，張口就想說點啥，好緩解自己的尷尬。
卻看見屏息凝神的顧千秋，頓時不敢說話了，只能在一旁乾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