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修復
陸言特意上網頁查了一下,關於唐寅這個詞條的信息。
搜索出來的結果,都是一些網絡人名,以及一些現代同名的人物生平。
和歷史沒什麼干係。
事情和陸言所預料的一樣。
這個世界和地球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比如這次模擬,就模擬到了一段本來並不存在於藍星的歷史。
不過既然陸言已經模擬出來個結果,那麼這段歷史,想必很快就會為人所知了。
這次制定物品模擬,雖然花了30個模擬幣,但收穫還算喜人。
不僅額外獎勵了200模擬幣,還有其他的文物獎勵。
陸言把陳舊感十足的《唐伯虎詩集》輕輕翻開,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先存好。
隨後,又把畫冊也給拍了幾張照片。
這些文字和圖像資料,都將給陸言接下來修復美人圖,提供強有力的左證,作為輔助資料被用到。
上次和唐伯虎的美人圖接觸過後,並沒有激發第五個可選副本。
陸言不太清楚激發可選副本的必要條件,但事情既然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那就善始善終,繼續把美人圖修復完畢。
破損的美人圖無法激活可選副本,但修復完畢的,說不定就可以了。陸言想。
次日,清晨。
現在距離陸言成為研究院特聘工作人員,已經過去了三天。
而趙琢的美人圖修復工作,也整整三天沒有進展了。
余文曉在這三天裏,也由一開始的如臨大敵,到現在的逐漸逐漸放鬆警惕。
本來余文曉以為,隊伍中加入了一個陸言,會暴露自己即不勤勞也不認真的事實。
畢竟,如果來的是個肝帝,奮鬥逼,還是個手工大老,
那麼其他人就會被襯托得一無是處,毫無存在感。
為了防止這個尷尬的場面發生,余文曉在陸言到來之前,已經偷偷的進修過一次,暗中也為了表現自己和趙琢較勁過一次。
如果要讓余文曉形容那段時間的感覺,那就一個字:累。
真他媽累。
一想到以後每天都要這麼高強度,都要這麼拼死拼活,余文曉就感覺天要塌了。
為此他還一度擔心得晚上睡不着覺。
現在好了,三天過去了,作為特聘工作人員,陸言本來是這次修復工作的曙光,是一個突破的契機,但是現在陸言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由此可見,陸言也不過是個臨陣脫逃的懦夫,一個不敢面對事實的逃避者。
大家沒有高下之分,一樣修補不了,一樣束手無策。
余文曉輕鬆了,放開了,也平衡了。
他沒有了那種緊繃著的壓迫感,也接受了這幅畫根本修復不了的事實。
按照慣例,修復工作如果一直突破不了,沒有辦法繼續推進的話,最多再來十天,就要封存入檔,等以後有機會有苗頭了,再繼續進行二次修復。
余文曉保溫杯里泡着枸杞,喝着水,看着趙琢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慢悠悠說道:“這個圖畫,可能要以佚名記檔了。手頭的資料太稀缺了,這不是人力可以對抗的,放棄吧,文字資料基本沒有,沒有任何史料記載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還原出來的。”
趙琢還是不甘心。
他說道:“時間還有一個星期左右,最後一個星期,實在不行,再——”
“不,我覺得陸哥會有辦法的。”趙琢忽然說道。
“呵呵,你對他倒是有信心,但這次的圖和上次的絹本畫可不一樣。”余文曉說道,“上次的絹本畫是畫匠所作。不帶個人情感,沒有個人風格。所以修復的難度,僅僅是停留於技術層面上。但這一次……”
余文曉指着話說:“你看看這幅畫,看看這線條,看看這集大成的風格,這明顯就是出自名家的手筆。既然是名家,就必然不可能是毫無名氣的。一旦能修復,能破解,就將是文化史,繪畫史上的一次重大突破!”
“如此重要的事情,僅憑你陸哥一個人,能做得到嗎?”
“做不到,加上你我,也做不到。要想做到這一點,只能靠後人,靠更多的人了。”
余文曉一番康慨激昂的說話,把趙琢說得心情低落起來。
其實,從現實的角度去看,余文曉所說的話,才是對的。
或許他也不該對陸言盲目信任。
“誒!”趙琢嘆氣,“總之,再等等吧。”
等等陸言。
等等他的消息。
余文曉不置可否,只是發出了一聲怪笑,聽上去有點刺耳。
正此時,辦公室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趙琢一接,是陸言打來的。
“哥?!你可終於有音了!”趙琢聲音欣喜萬分。
陸言問道:“辦公室現在有人嗎?”
“有有有。”
“我這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現在準備工具千萬辦公室,你們等我,一會兒要開個小會。”
“突……突破性的進展?”趙琢腦袋懵了一下。
這不是正瞌睡着,送來枕頭嗎?
正頭疼着怎麼破解美人圖的難題,結果消失兩天不見人影的陸言,忽然說有了突破性的緊張。
趙琢感覺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行了。
剛剛的鬱悶一掃而光,趙琢道:“好!馬上準備!”
而一旁,余文曉通過趙琢的話,把事情推測了個大概。
余文曉有些迷湖,着急道:“等等,等等!
怎麼回事?什麼突破性進展?怎麼忽然就有了突破性進展?!”
“這我也不知道呀。”趙琢笑得合不攏嘴,“反正你管他呢,陸哥說有突破性進展,那就是有突破性進展,你配合著就是了。”
“可是……怎麼可能這麼巧?”
“這怎麼能叫巧?只不過陸哥正好有我們需要的消息資料罷了。”趙琢看着余文曉,反而覺得他不可理喻,眼界夠低,格局夠小。
“看來你是不知道陸哥的藏品,到底有多豐富了。”趙琢搖搖頭,“等着看吧,你等下肯定會大吃一驚。不要用你淺薄的見識和有限的想像力,去揣測陸哥家裏的藏品到底能有多少,你永遠想不到,永遠猜不出。”
趙琢已經見識過了。
除了大呼牛逼之外,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
余文曉:“……”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陸言到了。
他拎着那個工具箱,裏面裝滿了作畫的工具。
一幅來修復的樣子。
趙琢早就把會議室收拾出來了,讓陸言坐了主位。
對此余文曉有些許微詞,但不敢發表任何言論,只能委屈巴巴坐在下方,等着陸言主持會議。
陸言把之前拍攝的文字圖像和手稿圖像拿出來,臨時編造了一段說辭。
“我這兩天一直在我家的書房裏翻閱資料,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一點消息。”
“你們看看這個手稿的字跡,是不是和美人圖的落款筆畫字跡,是一樣的?”“還有這個圖畫手稿的風格,是不是也是和美人圖同出一轍?”
經過陸言一番解釋,趙琢和余文曉琢磨了一下,發現果然是差不多的。
單純是從風格上去看,確實極為可能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這是誰的手稿?這些資料,都是怎麼獲得的?”趙琢問道。
“這些手稿和資料,都是我太爺爺年輕的時候收集得來的。信息很雜很亂,放在我家吃灰了好多年。我小時候就翻看過這本詩集了,它的名字叫《唐伯虎詩集》,只不過我當時年紀小,也沒放在心上,以為是不重要的東西,沒人管。”
“直到近日,才終於重新翻出來,重見天日了。”
“至於唐伯虎是誰,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別的地方,有文獻資料記載吧。”
太爺爺,又是太爺爺。
陸言發現,有時候死人比活人好用多了。
因為太爺爺死了,所以他幾乎無所不能。
陸言手頭關於唐寅的文物有限,所以只能提供這麼多。
餘下的那部分,只能由別的文獻資料來提供。
按陸言的猜測,估計不久之後,就會問世了。
既然存在,那必然被發現,只是時間問題。
趙琢點了點頭,說:“既然在陸哥這裏有了文獻資料,那麼在別的地方應該也還有資料,只不過是我們暫時沒看到而已,總不算事無跡可循了。”
“從這本書稿的詩詞來看,這幅畫的主人,確實是個才華橫溢的詩人,也是個頗有成就的畫家。如此人才,確實不應該被埋沒了。”趙琢發自內心的讚賞道。
至此,余文曉也是無話可說了。
他只慶幸自己,在陸言開口之前沒有開口,不然現在可能又要被笑話一番。
“那就……那就開始吧。”余文曉說,“開始修復吧。”
陸言點了點頭。
這修復的主要工作,當然是由陸言來完成。
表面上看,主要參考陸言拍攝的這些手稿的風格來進行修復的,但實際上,這些圖像資料,只不過是拿來給趙琢和余文曉看的。
因為陸言看過原版。
所以有沒有參考資料,都不要緊。
只要陸言看過,他就能復刻出來。
更何況,他不僅看過原版,他還看過圖裏的美人。
美人擁有一雙見過就忘不掉的眼睛,看上去柔弱得像一汪水,但強硬起來,水流的力量也澎湃得像海。
能脈脈含情,也能一直奔流。
盈盈這個名字挺適合她,但或許,她更願意用這樣的一雙眼睛去盛滿霜雪,看遍山河,也不願意當盈盈。
戴上白手套,拿起畫筆,開始調色,準備修復工作的前期準備。
陸言說:“開始吧。”
趙琢和余文曉就在他旁邊打下手。
先從圖畫破損的部分開始修復。
把一張殘破的紙,修復成完整的紙。
接着,再在修復的紙上進行作舊處理,讓它從表面上看去,和原來老化的顏色別無二致,融為一體。
等整體修復完畢之後,終於可以作畫了。
現在的美人圖,是一張沒有臉的美人圖。
美人沒有臉,她婀娜的體態,她盈盈的眼波,什麼都體現不出來。
畫臉,這是最後的一步,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趙琢有點緊張,說道:“陸哥,你……你加油!”
本來想說小心點的,但這幅畫,如果就連陸言都無法修復,那其他人也只能幹瞪眼了。
既然交給了陸言,那就放心大膽交給他就是。
“嗯。”陸言點點頭,然後開始提筆作畫。
美人臉頰清瘦,畫著三白妝,一張櫻桃唇,一雙秋水剪童眼。看上去,如泣如訴,眼神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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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似笑,垂眸似悲。
不過寥寥幾筆,居然讓一張沒有臉的美人圖,煥發出如此動人的神采!
陸言看着這張臉,片刻后,發出悵然的嘆氣聲。
余文曉則是看呆了。
他只知道,陸言曾經幫研究院修復了一張修復難度極高的絹本畫,但還沒親眼見過他作畫。
如今親眼所見,他才知道,陸言的畫技,竟是如此了得!
這風韻被陸言寥寥幾筆勾勒出來,一張畫也瞬間生動起來。
在原來的基礎上看,完全看不出是修復的。
不管是表情還是動作亦或者神態,都是如此的渾然天成!
“這……好,太好了!”余文曉讚歎道。
因為意識到自己和陸言之間的差距,已經不僅僅是**上的差距,更是頭腦構造上的差距,所以余文曉已經沒有攀比的**,和世俗的嫉妒之心了。
滿心只餘下讚歎。
順便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被帶飛的感覺。
不過,這還沒完。
還沒落款呢。
落款處,本該是有一首詩的。
詩也模湖不清,看不見了。
陸言提筆,在落款處寫下一首詞來。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月下**。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至此,這幅畫,才算是完全修復好了。
陸言放下筆,“好了。”
歷史研究院裏,一幅高難度的畫作修復工作,完成了。
趙琢看得呆住。
他喃喃道:“太厲害了,不是,太美了。也不是……總之,太不容易了。”
馬屁都讓趙琢拍完了,余文曉只能用讚賞的目光來表示他的佩服。
年輕人,後生可畏。
陸言急着查看可選副本是否開啟了,是以沒有多留,很快就離開了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