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可憐的趙琢
【大國傳承從博物館開始】【】
陸言在子商城裏,購買了一些作畫的用具。
這些作畫工具都是模擬器出品,可以呈現出來時光的斑駁感,或者古畫本來應該有的質感。
換句話說,也就是方便作舊,或者模擬器能直接作舊。
這一去研究院,雖然主要目的是要看看畫作能不能開啟第二個可選副本。
但作為朋友,可不能不講義氣。
他指不定還要幫趙琢修復畫作的。
與其等到時候在研究院裏使用一堆不順手的工具,還不如自帶的——研究院的工具,陸言上次修復絹本畫時已經用過,具體使用感是比不上模擬器出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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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不想虧待自己的手。
作為一個勉強算專業的畫師,對於作畫工具的順手程度,陸言有一定的要求。
工具有礦物顏料,植物顏料,狼毫筆,宣紙,畫框……
滿滿當當塞了一個箱子,陸言才算準備妥當。
等日次,陸言從家裏出發前往研究院。
“誒,等等,你站住!”
來到人流並不算多的研究院門口,陸言剛要進去就被叫住了。
那是從保安亭里發出的聲音。
陸言怔了一下。
他耳朵一動,聽出來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聲音——
這是一個新來的、完全沒有見過他的保安。
陸言經常出入研究院,保安都已經認識他,甚至把他當成半個在職人員了。
每次出入,陸言甚至不用登記。
這還是第一次,陸言被疾言厲色叫住。
不過,職責所在,陸言能理解。
他笑得溫和,走過去,說道:“大叔,我是來找趙琢的,歷史研究院的趙琢,四樓辦公室的那個。”
“出示你的工作牌。”保安說道。
“……我不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那你就不能進去。”保安說道,“最近有不法之徒鬼鬼祟祟,你看上去不像不法之徒,但是我覺得你很可疑。“
“……?”陸言奇怪,“我哪裏可疑?”
“長得太帥,不像研究院的人。”保安深沉道,“壞人會偽裝,越帥越壞,越壞越帥。”
“……”大叔你是媳婦跟小白臉跑了嗎怨氣這麼大。
雖然陸言對博物館陸彥祖這個稱呼是拒絕的,但這也不能成為攻擊他的理由啊!
保安繼續道:“我雖然是新來的,剛入職沒有多久,但上崗之前,我已經完全背下研究院所有人的名字和臉,你根本就不是這個研究院的人。”
“……”陸言無言以對。
只能說這個保安實在太強大了。
不過,他也在提醒着陸言,這種以朋友身份矇混過關的行為,很可能在某一個階段就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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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此時此刻。
這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陸言只需要給趙琢打個電話就能解決。
但,研究院的事情,可不止進出大門這件事。
陸言撥通了趙琢的電話,不出五分鐘,趙琢從裏面氣喘吁吁跑出來,
對着陸言招手:“哥,我在這兒!”
趙琢脖子上掛着工作牌,在保安室那裏仔細核對,還刷了卡,保安這才放行。
“這位啊,可是我們研究院的大恩人,今天就是過來幫我們解決工作難題的。”趙琢解釋道。
保安滴滴咕咕:“那麼年輕,看不出來……”
那麼年輕,看不出來是搞考古的。
關鍵是,還那麼帥。
在保安的滴滴咕咕聲中,陸言和趙琢走遠了。
陸言說道:“這個新來的保安挺盡職的。”
“盡職是盡職,就是太麻煩了!”作為制度受害者,趙琢說道,“他一來,我每天就必須要帶工作牌出門,不然就進不來!誒,大家都是熟人了,何必這麼麻煩。”
陸言笑了笑:“無規矩,不成方圓。”
趙琢也笑了下:“也是。”
“對了,你們這兒的要怎麼才能正常出入自如?”陸言問。
“除非你有這個。”趙琢舉了舉自己的工作牌,“進出只能刷這個,但這個啊,除非你是正式的員工,不然根本拿不到。”
好像有點麻煩的樣子。
陸言又繼續問道:“成為正式員工,需要每天過來打卡上班嗎?”
“那當然了。”
果然麻煩。
嘖。
陸言暫時便默不作聲。
“不過,還有一個法子……”正說話間,四樓到了。趙琢瞬間打了雞血,眼睛裏只剩下那副不知名的畫,說道:“一會兒再說,我們還是先說說畫的事情吧,這件事情,可讓我燒腦了好幾天,查閱了很多的古文獻,都查閱不出個所以然來。”
“行。”
陸言拎着他的工具箱,走進了402辦公室。
和初時來見到的一樣,402還是那樣的陳設,有所不同的是,趙琢的工作枱上,擺放的東西有了變化。
現在擺放在工作枱上的,是一副沒有展開的畫卷。
從裝表所用的捲軸來看,用的檀香木,名貴木材。
有這樣的待遇,想必所裝表的畫,水平應該也很高。
只是奇怪了,既然是水平很高的畫作,又為何沒有其他的傳世之作記載,導致考古工作一籌莫展呢?
陸言心頭閃過許多的疑惑。
“戴上這個。”趙琢給陸言遞了一雙白色的手套,自己也戴上。
只有做好準備的工作,才能碰這個畫卷。
陸言明白。
“對了,這一次我還有一個搭檔,他是——”
“你是什麼人?”
趙琢話音未落下,就忽然從背後插入一道並不和善的質問聲。
陸言回頭,看見了一個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比趙琢年長許多的中年男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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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鬢角已經有了些許斑白的頭髮,雖然不多,但也彰顯了年紀。
“他是我的搭檔,余文曉,和我一起負責這一次修復工作,在書畫修復上很有功底。”趙琢解釋道,他語氣變得有些緊繃起來。
陸言看了余文曉一眼,從趙琢的反應來看,此人不好相處。
“你好,我叫陸言。”陸言說道。
余文曉卻不接他話茬,只皺眉:“我對你叫什麼不感興趣,我是問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損壞了文物,你賠得起嗎?你是哪個辦公室的人?你的導師有沒有教過你工作上的規矩?”
一張口就是噼里啪啦一通問責砸下來。
火藥味十足。
找茬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
趙琢臉色變了變,說道:“余哥,你別這麼敏感,他是我特意請來幫助修復古畫的客人!”
“敏感?是我敏感,還是你太不講究?”余文曉重重冷哼一聲,“這裏是歷史研究院!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你說特意請來幫助修復古畫的客人,他有什麼學術作品么?或者是什麼成名的畫家么?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證書么?”
在一通發問的同時,余文曉也在打量陸言的臉,同時在腦海里搜尋出關於這張臉的信息。
余文曉在這個行業里已經摸爬滾打好些年了,雖然現在也只是和趙琢平級而已,但他對於行業內的大拿,以及成名的作家畫家,都是有數的。
如果陸言是個年少成名的人,余文曉沒道理沒印象。
腦子裏的信息搜刮許久之後,余文曉關於陸言在行業內的建樹記憶一點都沒有,只是單純對這張帥臉印象深刻。
一時之間,余文曉對眼前這兩個年輕人厭煩至極。
年輕人就應該老老實實等着熬資歷,總想走捷徑,踩着其他人爬上去,真是令人作嘔!
“呵,根本就沒有吧?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余文曉皺眉說道,“這裏不是你們年輕人可以隨便玩耍的地方,不要不知輕重。古畫一旦修復壞了,你擔當得起嗎?”
“人,要對自己的水平有個認知,不要過於狂妄!技藝,唯有技藝,是不可以速成的,唯有經過時間的沉澱才能顯現出真功夫。不管你是天才也好,什麼人也好,修復古畫是個手藝活,不是你唇舌一張,說能有就有的。”
陸言剛要說話,余文曉就以一種十分高昂的、分外激動的、特別義正嚴辭的口吻,對趙琢開炮了:“還有你趙琢,我們雖然是平級,但是我年紀長你許多,許多事情上還是可以說個一二的。”
根本沒有陸言說話的間隙。他只好閉嘴。
“你是因為上次修復難度極高的絹本畫,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吧?但你也別得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絹本畫,不過是拜託了一個技藝高超的大師幫忙,所以才能成功的!但那個大師,幫了你一次,還能幫你第二次不成?別痴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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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就是要穩紮穩打,苦練功夫!不要妄想一步登天,不走尋常路!”
一通發泄之後,余文曉心中的鬱氣才舒坦了一些。
雖然他時常也在想,為什麼他就不能像趙琢一樣,認識對自己事業有所幫助的人,直接平步青雲。
但這種幻想,想想就行了。
人生不是小說,幻想是不能成真的。
余文曉並沒有注意到陸言和趙琢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微妙起來。
此時,趙琢忽然道:“可是……”
“可是陸言就是上次幫我修復絹本畫的大師啊。”
余文曉下意識道:“你還有什麼話——”
等等。
趙琢說什麼?
陸言就是上次修復絹本畫的大師?!
余文曉的視線,就這麼定在陸言的臉上。
那張年輕的、帥氣的、和余文曉想像中,與大師臉完全不相符的臉上,此時掛滿了笑意,看上去那麼溫和。
卻那麼諷刺。
余文曉瞬間就像個啞掉的炮仗一樣,直接沒聲了。
一張臉漲得通紅起來。
現在給大師舔鞋還來得及嗎?
不,余文曉的年紀,以及他的驕傲自尊,都不允許。
即使心中懊悔得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那個瞎雞兒說話的自己,但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之下,余文曉選擇了維護自己所剩不多的尊嚴。
余文曉說:“那也……那也不行。”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上次修復古畫是否走了正規的程序,但這一次,既然是我職責所在,他如果沒有相關的手續和身份,就不能參與古畫的修復。”
堅持到底,就是男子漢。
不用管什麼大師不大師的。
總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余文曉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一樣。
面對一個比自己年輕的人,哪怕是個大師,他也有一種年齡上的閱歷優越感。
趙琢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憤怒,想要張唇辯一辯,但卻不知道說什麼。
因為余文曉佔據了道德的高地,趙琢沒有辦法指責什麼,只能被動的接受他的炮轟。
繼續掰扯下去,只會顯得趙琢像個胡攪蠻纏的潑婦而已。
趙琢所追求的,是高效率的解決問題,而不是當個潑婦,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浪費時間協調,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對不起了哥。”趙琢回過頭來,對陸言說,“今天恐怕要麻煩你白跑一趟了。你下次如果還有空,等我申請了許可,走完流程之後,再來找你。”
頓了頓,趙琢說,“如果你沒空,那我就……不麻煩你了。”
好痛苦,痛失金大腿。趙琢恨不得仰天長嘯,大哭三聲,以此來表現自己的哀痛。
可憐的趙琢,他並不知道,今天這一趟,是陸言太着急了,而不是他太着急了。
還以為是他耽誤了陸言的時間。
此刻趙琢的心裏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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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陸言這樣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老闆,應該都很在意自己的時間有沒有被浪費的吧。
他既然浪費了陸言的時間,那陸言不開心,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雖然他們有朋友的名義,但趙琢在社交上,一直很講分寸的。
真是該死,第一次把事情辦得這麼糟糕。趙琢心中暗自懊惱。
一抬頭,卻看見陸言一張不陰不陽,不咸不澹的臉。
他好像對這件事情沒什麼太憤怒的情緒。
從進入研究院的大門,被保安攔住開始,陸言心裏就已經做好了這種預設了。
唯一意外的是,來得有點快,就像龍捲風。
“哥,你要是趕時間,就先離開吧。”趙琢十分愧疚說道。
“不急。”
陸言看向他,問道:“你剛剛不是說,我如果想要自由的進出這裏,除了成為正式員工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嗎?”
趙琢一聽,眼睛立即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