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人知的災難

不為人知的災難

沐潼回到家中,剛剛和糜媤婭的對話,包括剛剛頭腦中出現的中斷期記憶的畫面,讓她沒有任何入睡的想法,沐潼蹲坐在角落裏,企圖再次喚醒更多的記憶,可是卻無濟於事,最後換來的只是在焦急的等待中度日了幾小時。

到了早上,沐潼立刻離開家中,準備按照自己昨晚睡完羅列的計劃一一實行。

沐潼在附近的街道上找了一家看上去很大的圖書館,她想在這家圖書館中,找到曦曦所講的那本書,既然曦曦說那本書是描述人和夢境的關係,那麼書名當中一定帶有與夢相關的字眼,沐潼在密密麻麻的書架上一點點尋找着,只要能靠自己尋找,她就不會去聯絡曦曦。

沐潼將所有帶有夢境字眼的書全都翻了出來,並一本本對照,尋找曦曦描述的一樣的內容,時間從早上八點,一直到下午一點,最終,沐潼終於找到了曦曦所說的那本書。

沐潼在這書上的某頁上看到了和曦曦所說的原封不動的內容,這讓她確定這就是那本書,於是,沐潼將書翻到第一頁,從頭讀了起來。

“我從未做過一個時間長達數年,且內容格外真實的夢,到現在,我都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我身體中的感覺不得不讓我認為,那段長達數年的記憶都只是一段空虛的幻像,因為,那段時隔數年的記憶總是在隨着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稀疏,對於記憶的某些場面,我過去能清楚的描述出來,但現在光是回想都很費勁,可我又總能通過現實中的某些細節,認為那不是夢境。”文章的序章寫道。

而書的前半部分,便是作者對他序章所寫的長夢的內容的敘述。

前半段的敘述很是詭異,因為一開始的敘述,僅僅只是作者在故鄉中的日常生活,但很快開始從平淡的語氣中,敘述起發生在自己故鄉的種種怪事,內容的逐步轉折,使得整篇文章的氛圍也逐步的詭異了起來。

【那紫紅色植物,簡直是這個世界最異樣的美麗,令我發出這般讚歎的不是因為我欣賞它那獨特的外表,而是每當我感受到它散打的氣質時,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有不斷跳動的感覺,我的讚美,其實只是用一種方式,來將身體中那直接感受到的某種來自人類體內最原始本能的感覺抒發了出來,不是它太美麗,而是人類離不開它,所以,我的讚美,不是個人觀點,而是整個人類物種見到其時都會產生的觀點,而到後來,我的猜想也確實沒有出錯,我周圍認識的人,果然也一樣對着植物的氣息感到讚美,往着大家和我如出一轍的狀態,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觀點,而為這植物瘋狂痴迷而產生的罪惡感也得到了緩解。”

“到了現在,人們,包括我自己,我們這些城市的市民逐步的離不開那奇異的植物,我們每天啃食着植物,以自己能進行的方式去最大限度的和其產生接觸,以此來滿足那源於自己身心的極度渴求那植物散發的氣息的慾望。】

“紫紅色植物....”沐潼忽然想到了自己那天跟蹤靈魂狼到碧璽山的無人區中的某個奇怪的儀式台後,看到的植物。

“難道,指的就是我當時看到的那個嗎,畢竟,當時我在面對着那些變異植物,也有種被什麼東西籠絡,完全忘乎所以的感覺。”

【後來,我們憑藉著身體的感覺,發現人的血液當中,存在着和那些植物一樣的東西,喝人類的血,能夠一樣滿足想要啃食那植物當中從而獲取那植物當中的某種養分的慾望,

不,或許比啃食植物的功效還要更大。”

在我們發現這件事之後的那段時間中,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人的血液,但是,我絲毫沒有罪惡感,因為我身邊的人都在做着和我一樣的事情,而且,在光是在做這件事獲得的滿足就能讓你忽視一切事情,我和大家,躲在這種快感當中,理智的做着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不就是父親所描述的人吃人事件嗎....完全一樣,這麼說,八年前荃塵市的市民會受到影響,全都是因為那些變異植物嗎,而那些變異植物是和伏羅迪斯能量有關的,終究也還是因為伏羅迪斯能量嗎。”

“這麼說,這本書的作者,在當年來自荃塵市嗎。”

“不過,這不是說明,薩克集團當年抓走這些市民以後,難道並沒有殺掉他們,而是把他們放了出去嗎,不然的話,為什麼會有這本書的存在呢。”

“可是,他們不是想隱瞞這件事嗎,這種行為不就和父親所說的衝突了嗎。”

“看樣子,要找到這個人,然後單獨問問他。”

“我想,這本書之所以沒有被禁,一定是因為它描述的內容都被前提說為是夢境了吧。”沐潼內心想道,隨後她來到櫃枱,將那本書買了下來。

沐潼帶着書回到家中,從書中的前言介紹,找到了書本才出版前曾發表過的網站,最終,他在書本描述的網站中,找到了這本書的網文版,以及作者在該網站的賬號。

“我對你書中描述的內容存在了解,我不認為那是夢境,而是確切存在的事情,我們能談談嗎。”沐潼打開私信功能,為這個作者的賬號發了留言。

“接下來,就等這個人給我回復了。”沐潼內心想道,同時,她再次回憶起昨晚睡前羅列的幾個方向,除了親自前往荃塵市所在地探索的大方向以外,還剩下一個去碧璽高中向老師詢問芙里安身份的小方向,規劃好之後做的事情后,沐潼決定今天早點入睡,留出些精力為明天做準備。

沐潼一早起來,便決定先前往碧璽高中,看看能否藉此查詢到一些關於芙里安的信息,她知道上次自己在碧璽高中當著全校同學的面訴說是自己殺死賀美一事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她不知道同學在聽到她的話後會陷入怎樣的狀態,但她知道一定凶多吉少,而那時的她之所以會將那樣的話脫口而出,是因為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來到這裏。

沐潼打算在上課之前提前找到芙里安的辦公室,詢問辦公室的其它老師對芙里安知道的相關的事情。

來到學校面前,沐潼將帽子與口罩扣的嚴嚴實實,生怕自己被別人認出來,巴不得將面部僅僅沒有被遮住的眼睛也一同擋住。

沐潼來到了老師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這裏她完全不熟悉,她隨意進入了一間房間,詢問那裏的老師芙里安所在的辦公室,老師告訴了沐潼位置,沐潼也很快找到了那個房間。

沐潼進入房間后,通過辦公桌上的名牌,找到了芙里安所在的書桌,桌子上空空如也,猶如沒有人來過一樣,也發現不了什麼信息,沐潼只能問向身邊的幾位老師,關於芙里安是否得知什麼事情。

“啊,芙里安...?是這個學期剛剛轉過來的那個男老師吧。”老師們的語氣紛紛露出疑惑,這一場面讓沐潼意識到通過這些人未必能得知到什麼。

“對,就是他,他只來過這裏一次,之後也沒怎麼見過他,校長說他是以班主任的身份入職我們學校的。”

“噢....是班主任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人在學校應該屬於很常見的類型啊,但是平時真的很少能在學校見過他,你們有見過他帶哪個班嗎。”

“沒有......”

“我了解這個人。”忽然,辦公室中的一位老師說道。

“他肯定不是老師,至於他為什麼會來這裏,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校長是怎麼讓他來的。”那位老師說道。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他不是老師呢。”

“是那天他來辦公室時候,我看到的。”那位老師說道,隨後,那位老師對着電腦搜查起了什麼,並示意沐潼過來,沐潼也湊近看到。

電腦上出現了一個徽章圖案。

“這個圖案.......怎麼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

“你不知道嗎,這是自由通行證。”老師說道。

“不知道,請你詳細的告訴我吧。”沐潼說道。

“唉....炎嵐市的市民,如果沒有這個東西,是不能自由的從城市中出入的,如果要去往其它的城市,就要辦理一大串的手續,來修改自己的戶籍,但是戶籍修改的時間限制為半年一次,所以如果要去其它城市不到半年時間是回不來的,這是炎嵐市特有的規定,炎嵐市在其他城市周圍的名望你也知道,不這麼做是不行的。”

“但是,這個東西是由市政府製造的,市政府的人員才人手一隻。”

“你是想說,芙里安他是市政府的人?”

“怎麼可能...市政府的人會來這地方?就是當間諜,我們的學校也沒什麼能吸引他的啊,也不一定非要是市政府的人,我想,即便是百姓,如果和市政府存在關係,相互串通也能搞到,不過那就是極少數了,而和政府存在關係的人你也知道,那不可能是普通人的。”

“原來如此,謝謝你。”沐潼道謝后,連忙離開了這裏。

“那小孩是這學校的學生嗎?怎麼這麼早過來,還不穿校服。”

“等等......”老師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該不會是..沐潼吧。”老師對其它人說道,在意識到了這個剛才沒有絲毫察覺的事情,整個辦公室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極為恐懼的表情。

沐潼一個人走在教學樓的樓梯中,她之所以趕快離開,是因為她意識到快到學校上課的時間了,到了那時候,學校對自己來說便會成為危險之地,自己只能趕快離開。

可到達班級的樓層后,她發現自己還是晚了一步,學校的走廊里已經佈滿了學生,沐潼放輕腳步,裝作若無其事,以免自己被別人發現。

但是,自己當初為偽裝自己而做的裝束,反而讓眾人在意起了自己,學生們看到自己后,紛紛展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而且,還是所有的學生全都這樣,如果只是單純的因為裝束,大家的反應是不可能這樣劇烈的,沐潼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了。

沐潼注意到了周圍的人的反應,他發現,在一段大驚失色的反應過後,同學們對自己的反應竟然變為了恭恭敬敬,如同把自己當成什麼偉人來看待一樣,一副副原本嫌棄的表情到現在變為一副副尊敬的笑容,因為和平時的反差太大,顯得十分詭異。

“就連之前欺凌自己的三個體育部的女生,以及之前對賀美單相思的男生也是一樣,這些對自己抱有個人情緒的人也變得恭恭敬敬,讓沐潼明白這個學校的人對自己的態度發生這樣的變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完全沒有個人想法,全部呈現出一副態度,大家看到我時的那種狀態,不就和災難剛結束的那幾天時一樣嗎,不過區別是,大家那時是一副愁苦的表情,現在卻是一副恭敬的表情,但是那人人都完全一致的性質卻沒變。”

“同學們現在全都認為我是殺掉賀美的罪魁禍首,難道,和這有關係嗎。”

沐潼忽然聽到了走廊里的幾個同學談論起什麼事情。

“嗨,沐潼。”在伴隨着一隻手拍向沐潼肩膀的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沐潼的身後傳來,但是這突如其來的拍肩膀還是把沐潼嚇了一跳。

沐潼一瞬間顫抖了起來,猛的一回頭,才發現是曦曦。

“你怎麼了,要來上學了嗎。”曦曦問向沐潼。

“不...沒有,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來學校確認,所以過來了一趟,一會我就走了。”

“曦曦...你看上去怎麼有些不對勁。”沐潼有些疑惑的看着曦曦,說道。

“不對勁,哪裏不對勁了?”曦曦露出一種好奇的表情。

“不,我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你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和平時不一樣了。”沐潼說道。

“學校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剛才我剛到這層樓的時候,同學們對我的態度也很奇怪,簡直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上次我說出那樣的話,以為再到學校來的結果,是換來他們變本加厲的排斥,甚至可能集體對我暴行。”沐潼疑惑的問向曦曦。

“快上課了,你要走就快走吧,我先回去了,沐潼。”曦曦沒有回答沐潼,而是藉著上課的事情立刻離開了沐潼,跑回了教室。

“曦曦她...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而且,這種奇怪不是昨天我們的對話帶來的,而是因為什麼別的事情,平時她無論受到什麼影響,在學校都能保持着微笑的。”

“曦曦一定也是父親所說的,因為被我影響,從而跳出了恐懼帶來的束縛,一定是這樣,不然她是不可能那樣去接近我的,她也就如父親所說的一樣,保留了很多眾人的特徵,所以她才能在沒有被束縛的同時又能和眾人融洽相處。”

“終於把曦曦身上那些弄不明白的地方搞明白了,原本我一直都抵觸和曦曦接觸,其實不是因為我厭煩她,而是我害怕她,因為她的存在,在別人我心中的很多重要的東西相互矛盾着,之所以在表面上將她和眾人視為一類,只是為了遮掩我內心的真正想法而已。”

“因為這種做法,我認為她無法理解我,這些年也沒有和她發自內心的談過話,但其實,我知道的還沒有她多,就連關於依偌的事情,若不是她提出來,我還一直處於遺忘的狀態,昨天我打算這輩子都不再找她了,但現在,我想我應該再找時間和她談一談了。”

“我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些年又對這個世界抱有怎樣的看法。”沐潼內心想道。

沐潼離開碧璽高中,而就在這時,她忽然接收到了那位齊先生的留言,時間比她想的要快很多,僅僅只是一個晚上,對方便回復了,這讓沐潼在欣喜之中感到非常奇迹。

“好,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實際上,這本書不是我的全部經歷,只是我認為是夢的經歷。”作者回復道。

“你現在....在哪裏,我想去找你,隨後,我們單獨談一談吧。”

“炎嵐市7號街道住宅區B組......”那個作者將一大串地址發給了沐潼,明擺着也是有想和沐潼好好談談的意思。

“想不到,這個人住在炎嵐市。”沐潼想道。

沐潼按照着對方發的詳細地址走去,很快便找到了對方居住的地方,沐潼也立刻敲了這棟房子的門。

開門的人,看上去是一個三十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給沐潼倒了茶,隨後,二人做在客廳的茶几上聊了起來。

“你所指的故鄉,是不是荃塵市。”沐潼對男人說道。

“為什麼,你會認為那是夢呢。”沐潼說道。

“你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啊。”男人略帶笑意的說道。

“這個世界怎麼可能存在分不清夢和現實的人,我身體中回饋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在我關於那座城市幾年來的記憶,就只是夢境,光憑這點,其實我就已經確定了這件事了。”

“但我曾經有一段時間,確實還真的嘗試去反駁過身體中告訴我的感覺,去外界尋找線索,以此來確認那是否為夢境。“

“因為,雖然我關於那個夢的記憶,和其它夢境一樣隨着時間流逝變得越發迷糊,可是夢中的某些事我卻始終都無法忘記。”

“但結果,外界給我的答覆也是一樣。”

“我親自去往過,我的這個故鄉在現實中的模樣,但是,那裏完全沒有一點夢中的樣子的痕迹,同時,詢問身邊的人時,也沒有任何人對我夢中的記憶的任何現象存在印象,無論是哪個途徑,我都沒有在現實中找到一點夢中的影子,我關於故鄉的記憶,包括故鄉本身,幾乎如同徹底消失在世上一樣。”

“所以,你就認為那是夢境了嗎。”沐潼說道。

“荃塵市的市民為什麼會受到感染,我已經知道和伏羅迪斯能量有關了,所以,他們為什麼會認為那段時間是夢境,我也非常能理解,就和我,將自己被殺戮人格吞噬的期間認作夢境是一樣的感覺。”

“因為芙里安當時說過,伏羅迪斯能量對人類來說是非常抽象的存在,伏羅迪斯能量以不同途徑停留在人體期間,人體所做的任何事情,在那個人失去伏羅迪斯能量以後都會將那段期間所做的事情感到迷糊,認為是夢境,這就是這個人所說的身體中告訴自己的感覺的真正原因,因為我過往也和他存在一樣的感覺。”

“而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在外界上掩蓋掉所有那並非夢境而是現實的線索,幾乎就能讓人徹底讓人認為那就是夢境,畢竟父親也是對我用了這種方法,讓我多年來沒有產生懷疑,這些都是我的親身經歷,所以現在,我也一樣能夠理解這個人。”沐潼內心想道。

“那,你又是因為什麼,來到炎嵐市的。”

“其實,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因為什麼來到炎嵐市的。”

“為什麼要這麼說。”

“荃塵市本就是我的故鄉,包括我做那個時隔多年的夢,也是在荃塵市做的,而就在我夢醒的時候,我便做在去往炎嵐市的車上,在那之前,我都在做着那個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根本不清楚,就連為什麼要去炎嵐市都不清楚。”

“你是說,你不是自己主動想要去炎嵐市,而是別人將你送去的。”沐潼說道。

“嗯,沒錯,這一點也是我對那夢境是否為現實產生懷疑的原因之一。”

“看樣子,將他們送去炎嵐市的,就是薩克集團的人吧。”沐潼內心想道。

“從那開始,直到之後的一年的經歷,雖然和我的夢無關,但其實也能達到寫入這本書的程度,但如果那樣,這本書怕是早就被禁了。”男人說道。

“在來到炎嵐市的過程中,他就認為是現實了,也就是說,是在離開荃塵市時一同脫離了伏羅迪斯能量,看樣子,那時候只有荃塵市存在伏羅迪斯能量嗎。”沐潼內心想道。

“無論是你認為是夢的記憶,還是你認為是現實的記憶,這些事情是不是都發生在七年前和更早以前。”沐潼說道。

“沒錯,確實是這樣,不過你怎麼知道。”男人說道。

“你先說吧,我的看法之後再和你說。”沐潼說道。

“在我夢醒以後,我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巨大的箱型車中,和我一同待在車裏的,還有一大群荃塵市的市民。”

“那時的我因為剛從夢中醒來,非常的不明覺厲,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幹嘛,於是,我只能詢問箱型車裏的其它人,可結果,我發現它們也都和我一樣一無所知,包括我在內的被關在車的車廂中的所有人,狀態都一模一樣。”

“有件事你可能不敢相信,剛剛我所講的事情,我是在那時的一年後,才知道原來我被送往了炎嵐市。”

“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很快你就知道了,而我要對你講的來到炎嵐市之後事情,也只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有一年之久,但我們每天其實都在重複着一樣的生活。”

“我繼續說,我們在廂型車裏等待着,不知道正被送往那裏,不安的心情將時間熬過了十幾個小時,最終,廂型車終於開門了,我們被送下來以後,面前是一片漆黑的地窖,一點光都不透,最直觀的來形容那個地方,簡直就是監獄。”

“同時,下車的我們又注意到了將我們送來這裏的不只有一輛廂型車,有很多輛一樣的車一同開來了這裏,而那些下車的人也是和我們一樣狀態的人。”

“地窖中的被鐵柵欄封死的房間一個又一個排布着,我們幾百個被押送到這裏的人,被分派為一個一個小組,並且秩序的關押進鐵柵欄房間中,也是在那之後,我們開始了一年的不見天日的黑暗生活。”

“想不到,薩克集團既然這麼殘忍,這麼說,他們當時想要抓來那些包括依偌在內的逃離到炎嵐市的市民,也是想要將他們處決在這個人所說的地點嗎。”沐潼內心想道。

“在被關押的期間,時常會進來一些工作人員,從我們的牢房中隨機抽查一個人並帶走,被帶走的人會被帶去抽血,隨後再被送回牢房,我們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不過,這樣的行為他們並沒有持續太久,在被關押的一個月以後,他們就不在那樣做了,而我們也過起了每天待在牢房中消磨時光,等待工作人員來送菜的生活。”男人說道。

“就是這樣的生活,你們持續了一年嗎....”沐潼說道。

“沒錯。”

“抽血,這個看上去沒什麼異常,畢竟他們在荃塵市發生過那麼可怕的行為,想要抽他們的血檢驗身體中的成分也是很正常的,但是,看來時間要過了一年,才來到四號街道事件的前昔,同時也是薩克集團組織去抓捕街道上逃離到炎嵐市的荃塵市市民嗎。”

沐潼忽然想道,自己的父親說那些靠自己逃離到炎嵐市的荃塵市市民臉部長有奇怪的特徵。

“我想問問你,你被關在地窖的期間,你們的臉上長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嗎。”

“特殊的東西....沒有啊。”男人說道。

“他對這件事沒有印象,奇怪,難道,他們這些被抓來的和那些沒被抓而是提前逃到炎嵐市的人不是一類人嗎。”

“你接著說吧,一年以後,是什麼事情結束了你們那段日復一日的生活。”沐潼說道。

“嗯,時間到了一年後,牢房當中,忽然走進了一個男人。”男人對沐潼說道。

“那個男人,你們曾經見過嗎。”

“不,一次都沒有,不過,在被關在地窖的這段時間,我們每天能見到的外人就是那些監管者,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誰將我們關在了這裏,而那個男人,看上去則和監管者存在着一定區別。”

“那個男人來到了所有牢房門都能看到的正中央,明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們說。”

“他說,這一年來辛苦我們了,今天下午,將有一批人代替我們,他會保證放我們走,讓我們永遠回歸自由的生活。”他的那句話,讓整個地窖傳出了轟天蓋地的喜悅。

“將有一批人代替你們....難道,是那些提前逃到炎嵐市的人嗎。”沐潼內心想道。

“那,之後呢。”

“之後,我們上百個被關押的人之中,有一個人帶頭,將我們這一年來所有的問題詢問給了那個男人。”

“那就是,這裏是哪裏,我們又為什麼會被關押在這裏。”

“而那個男人,也給了我們答覆。”

“我之所以將你們關押在這不見天日的小地方,不是為了囚禁你們,而是為了向世人隱瞞你們的下落。”

“你們可能已經對過往幾個月的記憶沒有了印象從而對自己現在所處的境地失去了判斷力,但是,我可以直接讓你們明白,你們並不是受害者,而是一群被保護起來的異物。”那個男人說道。

“男人的那番話可以說是打破了我們的認知,整個地窖的人當時都疑惑了起來,我們當時都對自己這幾個月的處境陷入了懷疑。”

“我來自一個在世界當中具有一定主導地位的集團,是我代表我們的集團,發現了你們的行蹤。”

“而我們集團,意識到你們這些人包括你們這些人所在的城市,在這個世界的人眼中就是如同危險品一樣的存在,我們為了避免騷動,決定讓你們這一切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現在你們的荃塵市已經完全化為灰燼了。

“果然,和父親說的一模一樣。”沐潼內心想道。

“你們原本,也要和你們所在的城市落得一樣的下場,但是,你們畢竟和冰冷且沒有生命的城市不一樣,有思想,也不會一直固定在一個地方。

“為了將你們隱藏起來,我隱瞞了自己所在的集團,偷偷將你們藏在了這個秘密地點,你們所藏匿的這個地窖,包括這段時間在這個地窖看管你們的人,都是我手下的資源,換句話說,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們現在被藏在這裏,在我所在的集團的人眼中你們也和城市一樣化為了灰燼。”那個男人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單獨將我們藏匿起來,把我們這些人救下來,對你有什麼好處嗎。”被圍困的人當中又有一個人問他。

“不,你們對我來說不存在任何的利益,你們只是...我在實驗的過程中留下的產物罷了,之所以將你們關押在這裏,是因為你們身上存在着別人無法理解,但我能夠理解的研究價值,將你們關在這裏的這段時間,我無非也就是在做這件事,現在,這件事做完了,你們對我來說就如同使用完的垃圾一樣,沒有任何用處,但你們好歹也是一群人命,殺掉還有些傷天害理,自然也就選擇放掉了,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不要把我想成什麼偉大的救命恩人,你們的家已經不復存在了,外面是炎嵐市,一個你們不熟悉的地方,即便放你們出去,你們也只會無家可歸,不會獲得什麼所謂的自由,只是將現在的痛苦換一種方式罷了,當然,那就和我沒有關係了。”那個男人說道,整個地窖都寧靜了下來,大家都目瞪口呆。

“想都不用想我就已經確定了,那個男人就是源前輩,因為,父親所說的和他們公司秘密策劃去抓捕逃到炎嵐市的荃塵市難民的薩克集團的成員,就是碧璽山凶殺案的行事者源前輩,而剛剛他也說了,那個和他們對話的男子也來自薩克集團,同時也得知抓捕依偌所在的那些人的事情,那麼他毫無疑問就是源前輩。”沐潼內心想道。

“這麼說,如果依偌真的被抓走了的話,那麼她是被源前輩關在了那個地窖中嗎。”沐潼內心想道。

“那,後來呢,他就照他所說的那樣,放你們走了?”沐潼問向男人。

“嗯,到了下午,他帶着一車人出現了。”男人說道。

“那個男人開着一輛巨型的廂型車,車上下來的,便是他之前所說的替代我們的人,那些人在數量上和我們相比,幾乎只有我們的一半數量。”

“那個男人將我們這些被關押的人放了出來,並讓我們上了巨型廂型車,隨後,讓那些他新帶來的那批人進入了牢獄內。”男子說道。

“那些人的臉部,是不是全部長有紅色斑點?”沐潼說道。

“沒錯....你怎麼知道?”男子說道。

“果然沒錯,那就是從荃塵市逃到炎嵐市的市民,也就是依偌所在的那批人。”沐潼內心想道。

“看樣子,這個源前輩在瞞着薩克集團,一個人偷偷策劃了很多事情,關押的這些感染者,以及要去抓捕那些臉上長有紅麻子的未被感染者,這些事情他都在瞞着薩克集團,而且這些事全部和荃塵市有關,源前輩和荃塵市之間,到底存在着怎樣的關係。”

“源前輩要放走那些荃塵市被感染的人,卻又要抓來那些從荃塵市逃到炎嵐市的人,說明,那些逃到炎嵐市的人,一定和面前這個男子所在的從荃塵市直接被抓來的人存在區別,我原本以為,他們都是荃塵市的人,一定沒有區別,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嗎,而那區別,一定就和那些逃到炎嵐市的人臉上長的紅色斑點有關。”

“那些臉上長有紅色斑點的人,既然是從荃塵市提前來到炎嵐市,說明他們在荃塵市一定也經歷了一段時間的人吃人事件。”沐潼內心想道。

“齊先生,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的經歷確實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沐潼對齊先生說道,齊先生非常驚訝,隨後,沐潼將自己對於荃塵市人吃人事件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什麼....這麼說。”齊先生說道。

“沒錯,這些,都是八年前確切發生過的事情,之所以除了你們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那裏發生的事情,這都是因為,見證過那裏發生的事情的人,都已經在見證的同時都被感染為和你們一樣的同類,並和你們被關押在了那個地窖中,唯一能證明那件事發生過的證據,就是荃塵市本身,但你也知道,荃塵市被摧毀的完全不剩,所以才會這樣。”

“這就是為什麼,你夢醒以後就被抓走了,那根本就不是夢,你好好的回想一下,那場夢最後發生了什麼,我想,如果你能回想起來,大概是能和你被抓走這件事銜接上的。”

“但是,你會認為那是夢這件事,我是非常能夠理解的,其實,那不是巧合,導致你們認為那是夢境,其實是靠一種特殊的物質。”

“特殊的物質?”

“因為曾經我也發生過類似的現象,我曾經也將一些本是現實的事情多年誤認為夢境,而且,這種感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被打破的,我非常理解你。”

“什麼...你也發生過那種現象。”

“嗯...我不太想談論自己的事情,總之,這個現象的原因就在於那個物質,當那個物質存在於體內時,再離開體內時,人類就會對其存在期間所做的事情認為是夢境一樣虛幻。”沐潼說道,齊先生很是驚訝。

“那個物質所做的不光只有這種事情而已,剛剛我說的只是冰山一角。”沐潼說道。

“而我,正式想要得知關於那物質更多的事情,才來調查八年前的荃塵市的事情,其實我對於荃塵市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是看了你的書,知道你是那件事的親身經歷者,所以才想來問你,看看能不能得知更多細節。”

“為什麼這麼做,那物質和荃塵市存在什麼關係嗎。”齊先生說道。

“其實,你們那段時間,之所以會一直進行人吃人現象,也是那個物質帶來的。”

“因為,我曾經也經歷過和你們類似的情景,所以才會這樣說,但是,我的那些情景和你們又不一樣,我不是像你們那樣長期持續着那樣的狀況,我那只是偶爾,這種偶爾對我來說什麼都沒得到,只是留下了一堆疑惑而已,我認為,你們這些長時間和那物質保持接觸的人,經歷中一定也藏着很多線索。”

“齊先生,你在書中說道,導致你們最後陷入人吃人現象的,是一種紅色的植物,關於那個植物你記憶中的所知道的,你能再具體的說一說嗎。”

“我想說的,已經全都表達在書里了。”

“我知道,你的書我都看了一遍,我能猜到,一定就是那植物,導致你們在行為上變得奇怪的吧,說明,那種植物一定就和我說的那種物質有關。”

“被你視作夢的記憶,一定是存在一個開端的,而在那開端之前的時間,你們還沒有被那物質影響,這期間,你們的世界一定發生了什麼變化,那變化很有可能就和那植物有關,你能試着去回憶看看你的這個夢的起始是什麼樣子嗎,那個時候,荃塵市和你印象中原本的荃塵市,有什麼不同嗎。”

“我試試看吧,因為已經過了太多年了,那段記憶對我來說已經完全變成了殘缺狀。”齊先生說道。

“不行...根本做不到。”齊先生沒有任何頭緒,對沐潼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寫這本書嗎,就是因為我能感覺到那段記憶對我來說每天都在被淡忘,而且,不光是那段時間的記憶,在那段記憶之前關於荃塵市的記憶,我也或多或少的忘記了很多,明明我的身體很清楚的告訴我更早以前的記憶都是現實,但是關於那些現實記憶的事情我卻也存在怎麼想都無法回想起來的事情,就比如說,我在荃塵市是做什麼工作的,我無論怎樣都無法回想起來。”

“和我一樣,四號街道事件當中,我不僅是忘記了中斷期的記憶,和中斷期無關的記憶也存在忘記的部分,四號街道事件的前昔,我趕來四號街道之前的原因就被我忘的一乾二淨....”沐潼十分驚訝,內心想道。

“我就是為了在自己遺忘之前將他們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才寫了這本書。”齊先生說道。

“但現在,我就連看我寫的內容,都難以再回憶出當年的感覺,甚至那些十分生動的心理描寫,我再去閱讀時,甚至懷疑當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寫,這種遺忘,是持續性進行的,等再過幾年,我再去讀這本書時,可能會完全認為這就是自己的幻想。”齊先生說道。

“你讓我去回憶那記憶中更多的細節,甚至是那夢的開端,這對我來說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這樣嗎,我明白了。”沐潼說道。

“說的也對,就連我,在賀美死亡事件中被芙里安改變身體之前,都怎麼也無法回想起記憶的中斷期的事情呢,因為那時我無法使用伏羅迪斯能量,在存在着這種阻礙的情況下,僅靠自己再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沐潼內心想道。

“等等....伏羅迪斯能量,這麼說,齊先生想不起來,也是因為這一點,難道...”沐潼靈機一動,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辦法。

“齊先生,你做着別動。”沐潼吩咐道。

隨後,沐潼將自己的右手,輕輕貼在齊先生的胸脯上。

“不知道這樣做到底行不行,因為,芙里安在賀美死亡事件不可能只對我使用了這麼簡單的方法。”沐潼內心想道。

時間過了片刻,一股微弱的力量從沐潼的手中向外迸發。

“奇怪,怎麼回事....這種感覺是。”齊先生說道。

“難道......這就是芙里安所說的,伏羅迪斯能量嗎,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伏羅迪斯能量。”

“這種感覺....和那夢中的感覺一模一樣!”齊先生說道。

“我想的果然沒錯,我的伏羅迪斯能量,和齊先生發生了反應,讓他又回到了當時的感覺,這樣子,那段時間的記憶一定就不會如同夢一樣了吧。”

“這麼說...難道這就是能量的控制嗎,可是,我用這能量做的事情貌似和當時芙里安展示出的樣子截然不同,他是在為自己所用,我只是在幫別人,還是說,這也是這物質的一種功能。”沐潼內心想道。

“現在,你再試試去回憶那段記憶呢。”沐潼說道。

“不,現在我根本不需要回憶....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原本被我認為是夢而不斷遺忘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的湧現...”齊先生說道,他的表情也逐漸的興奮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記清了,那段如同夢一樣的記憶的開端,是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是十年前,你們才開始受到了影響的嗎。”沐潼問道。

“沒錯,是那時開始,那植物開始蔓延進了我們街道的各處,不過,說是那麼說,其實在那更早之前的幾年,那種植物其實也就存在於我們的城市中了。”

“什麼,在十年前的更早之前,就已經出現了?什麼意思。”

“剛剛我不是說十年前的更早以前的記憶,我也存在想不起來的事情嗎,比如我的職業但現在我回想起我的職業了,我是荃塵市市政府手下的人。”齊先生說道。

“什麼....”沐潼十分驚訝。

“我不參與市政府的會議,我每天的工作,只是接待市政府所派發的各種和城市有關的體力活而已。”

“而在十年前的更早之前,那種植物其實就出現在了我們城市的一片土地,我們城市的市政府,發現那些是地球從未存在過的新物種后,想要將其隱瞞起來,不想讓其它城市的市政府知道,等到研究出結果后將成果私吞。”

“於是,荃塵市的市政府將那些土地圈禁起來,做研究,禁止市民接觸。”

“在那個時候,我所接收到的任務,正是負責去看管那片被違禁的土地。”齊先生說道。

“直到十年前的某一天....”

“有一個來自其它城市的外來者,來到了由我和其它人所監管的那片被封禁的土地。”齊先生說道。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不,不認識,是從未見過的人。”齊先生說道。

“我們依照市政府下達的指令,驅逐所有企圖靠近土地的百姓,但是,那個百姓就如同聽不見我們說話一樣,他雙眼瞪的很大,用十分興奮的表情望着那片被封禁的土地。”

“我們一遍又一遍的對他發出警告,可他卻完全視而不見。”

“市政府已經為全市所有的百姓下達了多條通告,禁止去接近那片地帶,我們看守的那幾年從沒有百姓敢靠近這裏半步,他會那樣做,就讓我們明白他不是荃塵市的人,同時,他又忽視我們這些看守者的行為,這讓我們意識到這傢伙極有可能是對這些新發現存在意圖的傢伙,我們決定對他採取強硬措施,強行將他驅逐出這個地帶。”

“我們拿出武器,準備將他抓捕起來,可當動手后才發現....那傢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齊先生說道,隨後,他的表情也恐懼了起來。

“沖在我前面的兩個看守者,被那傢伙在赤手空拳的狀態下兩三下就干倒了,那傢伙當著我的面,將我前面的兩個同伴同時錘在地上,那一擊的力度,我能感受到我那兩個同伴在瞬間就斷了氣。”

“對那些植物有意圖,還有很恐怖的力量,那傢伙難道和伏羅迪斯能量有關,而且,齊先生沒有印象,說明這個人不是源前輩。”沐潼內心想道。

“當時,我嚇的完全喪失了鬥志,拋棄了工作,一個人跑開了那片地帶。”

“那,那個男人後來做了什麼,你就不清楚了嗎。”

“嗯.....不過,我雖然沒看到,但是當時發生的一切,都被市政府用監控看的一清二楚,市政府將男人做的舉動通報給了所有市民,我自然也聽到了。”

“市政府是怎麼說的?”

“政府先是將男人攻擊我們的事情彙報了出來,隨後,說那個男人私自闖入禁區,在禁區摘了兩株那變異植物,之後便離開了禁區。”

“市政府懷疑那個男人,是其他城市的市政府派來的間諜,一旦讓他回到自己的城市,那麼這些被隱藏多年的變異植物就被其它城市的人知道了,他們立刻將城市的入口封鎖了起來,為了在男人離開前抓捕到他,將男人的照片通報給了全市所有的百姓,同時,在禁區周圍的暗處雇傭了很多士兵,而禁區周圍則無人看守,為的就是守株待兔,為他設下埋伏。”

“而後來,那個男人也確實又回到了禁區當中。”

“那個男人走進了禁區,不知道做了些什麼,等他出來以後,周圍的埋伏便立刻將他圍困起來。”

“你參與那場戰鬥了嗎。”沐潼問道。

“沒錯,我只知道後來,並沒有抓到....”齊先生說道。

“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強大了,即便政府加強雇傭兵的數量也無濟於事,他在一點傷都沒受的情況下擺脫了圍困,並且逃了出去。”

“就在那之後,那植物的生長不只局限在那片土地,而是開始向各處蔓延,直至城市四處可見,我們也是在那時開始,受到了影響。”

“然後,你們就一直這樣被影響了兩年,直到八年後,被薩克集團抓走了嗎。”沐潼說道。

“沒錯。”齊先生說道。

“這麼說,是那個男人第二次闖入禁區時做了什麼,導致植物從那一片地帶變得蔓延至整片地帶了嗎。”

“他能做到這種變化,說明他有控制那植物的能力,而那植物和伏羅迪斯能量有關,看樣子,那個人毫無疑問也和伏羅迪斯能量有關。”

“但如果我不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就算知道這件事恐怕也沒什麼用...”沐潼內心想道。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一切和荃塵市有關的事物都被清除的一乾二淨,包括荃塵市當年發佈的那個男人的照片,除非我能讀取眼前這個齊先生的記憶,不然是不可能的。”

“等等....讀取他的,記憶。”沐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齊先生,你能再像剛剛那樣,坐直保持不動嗎,我有件事想試試。”沐潼說道。

沐潼再次的將手放在齊先生的胸脯上。

沐潼的雙手也果不其然的再次湧現力量,或許是因為剛才已經有過一次嘗試的關係,這一次沐潼的身體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感覺,那力量不再是和齊先生的身體發出感應,而是和自己的精神相互感應。

沐潼意識到自己這次能用意識控制能量的走向。

沐潼沒有沉浸在這種新發現帶來的喜悅之中,她回想起自己的目的,讀取齊先生的記憶,隨後,沐潼將湧現在手上的能量,依靠手與齊先生胸脯的接觸,將夾雜自己意識到能量傳遞至齊先生體內,並傳遞至齊先生的腦部。

無數的來自別人記憶的陌生畫面湧現在沐潼的腦海中,一個個自己毫無印象的人和事清晰呈現在面前,沐潼能感覺到眼前的空間,包括處於空間中的自己都是自己腦海中的幻想,因為,現實的自己正在把手貼在齊先生的胸脯上,而那觸摸感還存在於身體中,但現在眼前的一切卻格外的清晰,似乎真的如同自己來到了一個異世界一樣,而眼前的記憶畫面讓沐潼明白,這個所謂的異世界,正是齊先生的精神空間,是自己輸送進齊先生體內的能量為媒介讓自己進入了這裏,這讓她又想起了芙里安的話,伏羅迪斯能量形成的一切在這個世界都是如同虛無般的幻像,但只要沉浸在這幻像中卻是和現實生活中完全一致的感覺。

“我猜的果然沒錯,真的能做到,這就是,伏羅迪斯能量的作用嗎....”沐潼望着眼前的景象,感到十分的震撼。

“沐潼用意識控制着能量,開始翻閱起齊先生的記憶,既然自己未曾設想的事情真的實現,自己就要把握好這機會。”

“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能量,但是芙里安說過,這能量是有限的,一旦我用完了,在他再為我傳輸之前都是不能使用的,我要抓緊時間。”

“沐潼按照自己的想法,很快找到了齊先生記憶當中所描述的那一年的牢獄生活,這段記憶是齊先生的腦海中最為清晰的記憶,沐潼也很清楚的找到了這裏。

沐潼清楚的看着畫面,並感受着齊先生在這段記憶中的感覺,一切都和齊先生描述的一樣。

“對了,在這段記憶的末尾,尋找一下齊先生所說的那個準備將他們放出去的人吧。”沐潼內心想道,她控制着記憶畫面,將時間向後推進,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時間點。

而沐潼,也的確在畫面之中看到了那個人對所有關押者講述的情景,以及那個人的面孔。

“這個人,就是源前輩嗎...那個在生前留下無數疑問的人。”沐潼望着源前輩的樣貌,心中也默默牢記下這副面孔。

沐潼繼續在源前輩出現的這一天記憶當中像后推進,這部分記憶對她來說還存在一個探索的點,那就是完全確定那些取代他們被關在地窖的人是不是自己設想的那些長有紅斑點的人,這件事對沐潼來說能確認依偌的存亡。

這天的記憶來到了下午,一切都和齊先生描述的一樣,他們在等待之中迎來了開到地窖門口的一輛廂型車,開着廂型車的人仍然是自己從這段記憶的上午看到的源前輩。

源前輩身邊的幾個拿着槍的守衛,將車上的一個個人抵押了下來,沐潼透過齊先生的視角看清了這些人的面部特徵,便是那和依偌的臉頰上一模一樣的紅色斑點。

一個個面部滄桑的成年人被抵押着從車上跳下來,沐潼抱着些微的希望,期盼着自己能看到依偌也跳下這車中。

可一個個陌生的大人,讓沐潼發自內心的認為依偌未必會在這種車上,她內心的期盼黯淡了下來。

忽然,再次跳下車的是一個拎着孩子的大人,大人和大人手邊的孩子跳下車后,並沒有將臉朝向齊先生所在的方向,沐潼也沒有看清那個孩子的臉。

但是...僅僅是那背影,就能讓沐潼非常確信這就是依偌,沒有絲毫猶豫,因為,那個孩子穿的衣服,正是沐潼和依偌相識的這一個月以來依偌每天都在穿的衣服,衣服的花飾對沐潼來說再熟悉不過,沐潼透過齊先生的身體,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依偌沒有不幸的死在四號街道,這讓沐潼感到欣喜,但被送來這裏的依偌,即將面對的又是什麼命運呢....

之後的進展,便都和齊先生描述的一致,齊先生被手拿槍支的人帶入廂型車中,送出了炎嵐市的某個角落,而地窖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便不存在於齊先生的記憶當中。

“果然,我設想的沒錯,源前輩在四號街道事件發生之前提前來到了四號街道,並帶走了依偌。”

“會不會,四號街道的大規模死亡事件,本身就和源前輩這件事有關呢...”

“如果不這麼想,就太不可思議了,因為,四號街道本身是靈魂狼通過某種方式襲擊了人類,而且,在我和糜媤婭的探討中,發現了很有可能是能使用伏羅迪斯能量的人操控靈魂狼襲擊了人類,而源前輩就和伏羅迪斯能量存在關係,而他又為了抓捕依偌,來到了四號街道,而在那臨近的時間恰好又在那裏發生了死亡事件,如果死亡事件真的和源前輩沒有關係,而是另外一件事,會不會太巧了。”

隨後,沐潼繼續控制着意識翻閱齊先生的記憶,她企圖找到齊先生關於荃塵市期間的記憶,但那段記憶對於齊先生來說過於薄弱,想要翻閱到存在着一定的難度,沐潼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企圖將記憶向更早的時間線推進時,也突然在到了某個結點時,發現自己在控制力量上遇到了某個無形的阻礙,而那個結點正是齊先生做上廂型車和其它人一同被送往炎嵐市的記憶。

“這段記憶再往前的時間....就是齊先生一直在被伏羅迪斯能量影響的那段記憶了,那整段記憶都伴隨着那能量的出現。”沐潼內心想道,同時她又想起了芙里安的話。

“如果有一段時間自己的身體中存在過伏羅迪斯能量,並且之後能量又消失的話,那麼體內存在過能量的期間的記憶便會變得向夢一樣虛幻,夢是很難被回想起來的,只會被不斷的遺忘。”記憶中的芙里安說道。

“原來,就是這樣一回事嗎,我在這個精神空間中能感覺到,關於荃塵市的那段記憶就如同在被一層障礙包裹着一樣,那層障礙,就是那能量形成的,所以才難以回想起,如果把這段記憶類比成夢的話,果然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一直被人類遺忘的吧。”

“看樣子,我要注入更多的能量,打破外表的這層障礙,才能進入那段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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魘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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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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