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血肉自助餐

第一點，石昆現在一共有兩種可以相互切換的狀態：死靈狀態與灰能狀態。

死靈狀態基本與不死生物一致。

而灰能狀態則接近或者等效於活着的利維坦。

除了蛻變、繁衍等一系列難度較高的生命活動未加驗證之外，其他基本的生命活動在灰能狀態下都會重新變得活躍。

值得一提的是，灰能狀態下的生命活動，相較於傳承記憶中描述的會稍微弱上一些，但整體變化程度不大。

第二點，死靈狀態對靈魂負擔較小，而灰能狀態對靈魂負擔很大，甚至在靈魂不受損的前提下——石昆只能堅持十分鐘不到。

至於巫師知識中最值得擔心的一點——靈魂劣變……

則似乎沒有擔心的必要？

死靈狀態下，石昆的感官、情感，乃至意識都會受到影響，然而，一旦切換到灰能狀態，這三個維度的“劣變”又全部都可逆。

換而言之，這些影響更有可能是死靈能量帶來的，與“靈魂劣化”這一聽着就十分可怕的概念並無關聯。

這其中的機制可能在於靈魂之地——其他不死生物都沒有，而石昆卻有。

正因為如此，無論是否切換到了灰能狀態，靈魂之地都還是在的，都還是緊密包繞着靈魂的，是以，始終發揮着滋養靈魂的作用也不稀奇。

總的來說，灰能狀態對靈魂負荷很大，但也極大程度上減少甚至完全去除了不死化帶來的弊端，這便是石昆現在的基本狀況。

此外，除了思考與總結，石昆還做出了一些猜想，並有針對性地做了實踐檢驗。

因而最後一點，部分是結論，部分則是他未經檢驗的猜想。

主要與“靈魂成長”與“血脈蛻變”有關。

實際上，石昆從發覺自己還有靈魂之地的一刻起，就燃起了奮鬥的火焰。

本來放棄利維坦血脈，就只是迫於無奈，現在發現還有回歸的可能，石昆又怎麼可能還會放任不管？

更不用說，石昆在“實踐檢驗”的過程中，還隱隱感受到了一種軀體深處傳來悸動。

他不確定這是不是血脈蛻變的信號，說不定是“陳年老便”也不無可能，但本能告訴——這股悸動可能就是他一直期待的……

至於悸動只是悸動，未曾引發任何顯著的變化，其原因可能要歸結於兩點：

第一點不容易看出來，實際解決起來卻並不麻煩。

別看他現在十幾米長數十噸重，放眼整片海域的深海都是不容小覷的大型生物。

實際上，如果參照傳承記憶的話，他完全就是高度的營養不良，配合極度發育滯緩——根本配不上利維坦的凶名！

要是再換成死靈狀態下，乾癟癟的，脫水個九成，大小重量與實力都還要再降。

好在，只要切換成灰能狀態，再大量捕食血肉，不出多久營養問題就能得到解決。

在資源充沛的海洋里，這個問題對於黃金級大型海獸石昆而言，可算不上個多困難的問題。

時間與精力而已。

而另外一點，也是更重要更難以實現的一點，則是“靈魂成長”。

其實從石昆靈魂體的表現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在本質上與利維坦是接近的，但在數量層級上卻還差着相當遙遠的距離。

最初那隻利維坦，剛死的時候幾乎和其現實體型一致，而石昆此刻卻只有幾米，大小更是差着一個數量級。

他縱使比人類是強了不少，

卻遠遠夠不上利維坦軀體的要求。

“不過這方面的問題，靈魂增長什麼的……”

“我記得巫師好像有這一方面的知識儲備？”

骸骨巫師是無法突破黃金級，衰老到了極點才選擇的不死化。

是以，他在此之前還查閱了大量有關突破黃金級限制的資料，其中相當一部分就與靈魂增長有關。

其中，最簡單也最容易實現的辦法，自然要屬“吞噬靈魂”——還可以配合吞噬血肉一同使用。

但這樣帶來的靈魂成長，同時也伴隨極顯著的雜質沉澱。

如果不以之為主要成長手段也就罷了，正如石昆吞噬巫師，幾乎就沒帶來什麼影響，一旦將之視作主手段，雜質帶來的靈魂之毒就絕不可能忽略。

驟時，即便石昆有靈魂之地，也會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劣化，乃至失去自我……

“吞噬靈魂偶爾可為，大部分情況下則不可取。”

“還是再看看別的……”

繼續翻閱記憶，石昆翻閱到了與藥劑有關的知識。

一支支神秘藥劑迅速翻過，不出意外的，他找到了一個正好合適他的藥劑。

這是一種藥效很猛的藥劑，幾乎全部由具備靈魂特性的材料組成，對於人類來說效果太猛，對他而言卻再合適不過。

更重要的是，就在他現在的海域的一角，正好就有產出這個藥劑最核心的主材料。

別的不說，單就“主材料本身就具備藥劑七成的效果”這一條，就已經足以讓石昆心動。

至於“效果太猛”之類的提醒，石昆則絲毫沒有留意，也無須在意。

“就這個了，原計劃靈魂器皿已經不需要了，所以下一步目的地便是……”

“熒光藻之海！”

定好目標之後，石昆睜開了眼睛，向遠處海域望去。

乾枯的眼珠中散發出了淡淡的藍光，令他可視距離變得更遠……

稍微凝視一會，石昆就扭頭回來，向四周顧盼去，盯上了一隻白銀級中型魷魚。

體型有點小巧，勉強能夠塞牙縫，吃了。

一個甩身，石昆緩緩湊近了懵懂無知的獃獃魷魚……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在本地海洋生物給他餞行之後，石昆吃飽喝足上路了。

一路上，他半是游曳前行，半是為之後的行動作準備。

至於捕食好的血肉的消化問題？實際處理並不困難，只要偶爾切換成灰能狀態，控制時間在十分鐘內即可，這樣的輪換甚至還可以起到鍛煉的效果。

石昆的出發地是深海一千五米左右，位於諾瑪頓海域某個靠中心的位置。

而他現在的目標，則是五百米以上的淺海，位於諾瑪頓海域邊緣。

隨着路途前行，周圍環境也從漆黑無光逐漸切換到了微微泛起朦朧的光。

不得不說，深海的確是卧虎藏龍，讓石昆都不敢招惹的生物得有不少，分佈在深海各個水層之中，偶爾爆發衝突都會引得周圍水域震顫。

好在，石昆身上的皮層屬於利維坦稚體，點滿了藏匿屬性，潛伏效果極佳。

他游曳過這些可怕的深海領主的時候，就宛若一隻海底幽靈，絲毫不會引起注意。

相較之下，淺海的情況則要好上不少，強大的深海君主明顯減少，取而代之的則是豐富的美味自助。

當然，無論淺海還是深海，他此刻都還做不到橫行無阻。

若是靈魂成長了，再加上一次蛻變，或許勉強還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