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嘿嘿
“鮋王，別看我傷得不輕，實際上它們才損失得更厲害。”
“屍鯨手下的人類不死者都已經被我消滅了，還活捉了兩個，連它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我要不是怕他再有陰謀，咬下的血肉怎麼說都得給你們帶些。”
“我敢保證，他現在指不定都已經跑到了哪個海溝里休養生息，至少十年內應該是再看不到了！”
石昆“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證，更是一萬個確信——屍鯨已經被他趕跑，下次肯定不會再來了。
至於下次？嘿嘿，那就再說嘍……
鮋王聽不見石昆的心聲，自然被他真誠而堅定的言語所打動。
無論是跌宕起伏的大戰，還是現在一副傷痕纍纍卻依舊第一時間趕回來找放牧鮋的行為，都令它們倍加感動。
“藻海中竟然有如此真善的灰鯊，我竟然還曾誤會了你，真是犯了蠢病！”
鮋王對自己曾經的懷疑感到分外羞愧，而石昆……自然是一副懵懂無知的表現，似乎還不怎麼懂鮋王口中的“誤會”。
兩相對比之下，鮋王更是內心倍感煎熬……
“灰鯊領主，我族絕不會辜負你的真誠與好意！”
“你過來……”
這第二句話是鮋王對近衛鮋說的，一看就是要拿出真傢伙了——石昆心中泛起了期待。
“鮋王，你這是幹什麼~”
“快把生之蚌珠拿來，我要親自給灰鯊施法……”
“哎哎哎！”
石昆驚了——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又要拿蚌珠呢？
“鮋王，是真的不必！”
“我雖然看着傷勢嚴重，但主要還是剛結束就立刻趕了過來才這副模樣，你看……”
說完，石昆也顧不得什麼“扮慘”了，連忙就放開了一絲控制。
而鮋王看向石昆，目光也從擔憂逐漸變成了安定，甚至微微有些吃驚。
只見傷口明顯出現了癒合傾向，連死靈氣息都無法阻止傷口癒合——這才是真正驚到了它！
不過，鮋王也同時注意到了灰鯊顯得格外“用力”的表情，在它看來這足以反應，灰鯊要維持這樣的癒合能力，也得要不少精力才行，還沒那麼可怕……
“灰鯊領主血脈很不一般啊。”
“藻海里還有一支銀鯊種族，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你的血脈可比她們強多了！”
“既然你堅持的話，那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
石昆聞言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又抓緊抑制住了血脈本能。
這麼一來，他靈魂承受的壓力才重新減輕了不少——要將癒合速度控制到如此精細的程度，對他靈魂的負荷着實是有些大了……
“不過……”
石昆聞言，抬頭看向鮋王。
“我們放牧鮋一族，絕不能對夥伴的善意什麼都不做！”
石昆心中一驚，終於要來了？
“你知道的，斑斕帶魚是我族最有價值的珍寶，而你是我們完全認可的夥伴，所以……”
鮋王環視了周圍一圈，目光重新回到石昆身上：
“你日後要是來我族交易，我們可以給你一個八折的折扣！”
就這？！石昆微笑着，肌肉有點僵硬。
而那隻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應的烏賊，這次終於有了點動靜——卻是發出了極低的笑聲……
“而且”
鮋王頓了頓，似乎還沒說完，石昆又緊張起來。
在石昆略顯緊張，
但又不敢期待得太明顯的目光下，鮋王忽的一轉，指向了石昆吐出的那堆斑斕帶魚。
“這些帶魚從現在開始，就全部都是你的了！”
這次不只是石昆驚了，連“一直淡定”的烏賊都震驚了！
好傢夥，主人這一波是什麼都沒損失，還成功把自己洗白了？！
這樣堪稱不可思議的收穫，幾近要震驚烏賊一整年，但放牧鮋們卻一個個都表現出了對王決定的認可。
在他們看來，一個真善忠實的夥伴，在海域裏很是難得，值得這樣的投入。
反正這批斑斕帶魚本就是被劫走的，失而復還再給出去，對他們而言又比給出“一直都保存在自己這方”的庫存，來得更容易接受。
而石昆和烏賊類似，雖然料想到了放牧鮋會很單純，卻也沒想到——它們能做到這種程度。
石昆可是知道，放牧鮋種群血脈的強度是有限的，正常情況下根本發展不到眼下這種繁榮的程度。
那麼原因就只有一個——它們自己種群就消耗了大量的斑斕帶魚，從而推高了上限。
這也就意味着，將這部分本該回收的庫存送出去之後，只有三成庫存的它們，很有可能會要面臨族群短暫的衰落。
但在藻海之中，這種衰落則有可能會成為其他種族利用的機會，至此一蹶不振都不是不可能……
石昆考慮得很遠，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因而便是他也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海水，緩緩吐出，而後看向鮋群，眼中多了一絲莫名的含義：
“抱歉，鮋王，我拒絕這樣的饋贈。”
“這會影響到你們種族的未來，帶來不可預測的改變，任何一個合格的夥伴都不會接受的。”
鮋王看着灰鯊對視過來，微微失神了一個瞬間。
對方眼神似乎有點改變，但又說不出哪兒變了……
烏賊也是驚異地看了自己主人一眼，-體膚上的彩色斑點隨之閃爍，心思同樣起伏不定。
“你不必考慮這些，我們……”
“不，鮋王，你們已經蒙受了太大的損失，你們應該回收這些帶魚。”
“如果一定要的話，將追擊屍鯨的優先權交給我，我也同樣會感到滿意的。”
“這……”
鮋王不理解他提出的要求，只當是灰鯊在安慰鮋族，心中越發感動。
它依舊想要堅持，卻也能深刻理解灰鯊提到的“種群未來”。
作為放牧鮋群的王，它最該考慮的正是種群延續，而不是區區情感，不是嗎？
體內深處的血脈，已經替它做出了決定……
鮋王心思沉重，卻環視了一眼周圍的種族成員，將各個成員眼中的堅定收入心底，終於不再猶豫：
“好，我就不堅持了，我會回收這批斑斕帶魚。”
“你想要的優先權，我們也一定給你，之後我們會撤銷通緝，不，會改成只對你發佈，如何？”
“十分感謝。”，石昆微笑着接受了，雖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令他也感到十分肉疼，甚至不乏一絲後悔……
“但是！”，鮋王目光忽然一轉，卻是吐出了一個閉合的蚌殼。
石昆心裏一驚，連忙看向蚌殼覺得頭皮發麻，立刻就要拒絕！
誰料——鮋王根本沒有詢問的意思，瞬息間就將蚌殼推到了他面前！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蚌殼就在悄然間打開，散發出了微微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