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焦星銀鯊種群
腥風血雨很快在這裏爆發，不消幾分鐘，骨架上就再也難以看到血肉遺留。
就連骨髓，也有軟體動物或者管狀生物伸進去吮吸個乾乾淨淨。
這些肚子裏填滿了黃金級血肉的“勝利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瘋狂，反而擴散到了更大範圍外，繼續引發著亂斗。
這就是黃金級血肉的魅力。
海洋所謂的資源充沛，並不是任何一隻海獸都能享受到的。
也只有處於食物鏈上位的海獸，能有這樣的體會，位於下位的，哪怕在人類世界已經稱得上“怪物”……也都只是上位者的一盤菜罷了。
這樣的規則，在人類社會中也是一樣的。
不過不同於人類社會，黃金級與白銀級這類境界上的區分，並不足以劃分出絕對的等級——體型有時可能會是更重要的影響因素。
而除了體型之外，種族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點。
螢火藻海中，就棲息着一些獨特的物種，不同於人類以個體為單位的特性，這些物種往往以種群為單位，有着類似蟲族的“真社會性”。
焦星銀鯊正是其中一種。
幽靈般悶聲趕路的石昆，在某一個時間點上突然抬起了頭，目光向頭頂上方望去。
那兒正巧有一隻焦星銀鯊如流光般劃過。
這是銀鯊種族中的一種，體膚上自帶如同星點一樣的閃耀光斑，很適應螢火藻海的環境。
那在螢火藻海中迅速滑過的姿態，就宛若萬千匹纖薄絲綢中的一根銀芒，令人影響深刻。
應該是銀鯊種群的探查者，現在正在將鎧齒烈魚的消息回報……
石昆思索着收回目光，默默向前划水。
隔上一段休息的時間之後，覺得靈魂基本恢復，他這才又變回了灰能狀態。
這樣的狀態下，他能更好地吸收營養，使得鎧齒烈魚充分地變成他的養分。
也受益於平日裏這樣的鍛煉，石昆的靈魂已經強健了不少，但是由於軀體也在生長，甚至生長得更快，總的表現反而沒有太大差異。
不過只是從實力來看的話，肯定是強了不少的，如果放在以前，他大概第一回合就會被烈魚重創。
“還是要找到能穩定促使靈魂成長的材料才好。”
“光是靠鍛煉提升終究有限，也幾乎無法從數量層面上獲得收益……”
“嗯？這味道？”
石昆正思考着自己的計劃，忽然間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得益於灰能狀態，他的感官變得敏銳，一下就注意到了這極稀薄的味道，甚至本能地分辨出了其來源：
並不是身後傳來的……很正常，我已經離開很遠了，烈魚的血還擴散不到這裏來……
這味道是從前面上方傳來的，在藻海裏面……看來是有魚發生了和我類似的衝突？
看看去……
待在螢火藻海下層只能默默地消化血肉，這很無聊。
是以，石昆在沒有覺察到明顯危險的情況下，悄然湊近了血腥味的來源。
微微噴出一道水流，沖開阻擋在面前的螢火海帶。
石昆驚異地發現——這裏的螢火海帶竟然被刻意地清理了一片，使得其整體密度大幅下降，也極大程度上開闊了視野。
如此一來，藻海中就像是多出了一片開闊的廣場，卻空蕩蕩的，暫時還沒有誰登場。
是誰，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這樣古怪又蘊含著一絲智慧的舉動，
令石昆一下就想到了人類。
他覺得這很有可能是人類在試圖做些什麼。
但很快，石昆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因為他見到了一隻熟悉的海獸……
“焦星銀鯊？這不是剛剛的探查者那隻嗎？”
“不對，它似乎不是回報烈魚消息的，它是在傳遞其他的消息！”
石昆很快就意識到了他的錯誤，螢火藻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鎧齒烈魚的死亡在短時間內還不足以引起大範圍的關注。
而眼下這隻銀鯊探查者，其真正傳遞的消息是……
石昆目光忽的一轉，看向這隻銀鯊身後，那兒的藻海隨着它的出現，爆發出了大面積的騷動。
緊接着，成群結隊足以驚嚇到密集恐懼症患者的淺海藻蝦，一窩蜂地就從中“炸”了出來。
這些體型大小往往介於拇指長度之間的藻蝦，顧名思義，以藻類為食，在螢火藻海生活得十分滋潤，也是大多數肉食獵手的基本食糧。
連石昆也在路上巧合吃到了幾隻，就像人類會不小心吃下飛蟲一樣，嘗不出什麼味道。
一般而言，這些藻蝦並不會一齊行動，因而也極少為大型生物狩獵。
此刻卻不知為何，被一窩蜂地趕到了這片開闊的廣場。
仔細看去，驅趕着這群藻蝦的正是焦星銀鯊。
難道……這就是焦星銀鯊的狩獵方式？
好像有記載說藻蝦在繁殖季節會有集群的現象出現，這麼高的密度下倒也能吃個爽……
石昆思索着，心中有了猜測。
事實也不出所料，正是他推敲的那樣，當藻蝦大部分都“入場”之後，真正的獵手也下場了。
它們正是銀鯊，與驅趕藻蝦的在外形上略有不同，速度也會更快。
往往眨眼之間，這些矯健的銀鯊就能貫穿一次藻蝦群，令蝦蝦們往往來不及躲閃，就無助地落入了銀鯊口中。
獵手銀鯊們在藻蝦之中來回飛竄，周圍則有稍小一些的銀鯊負責防止外逃。
鮮甜的味道彌散開來，石昆看得都有些躍躍欲試。
不過，他卻是沒有冒然行動，在摻和進去之前，他敏銳的目光就已經發現了——一隻被擁在眾多銀鯊之中，體型格外巨大的傢伙。
它身上長着的不是星狀半點，而是波浪狀的白紋，與其他銀鯊有着明顯區分。
幾近大型海獸的軀體上，更是肌肉虯結，竟然給石昆一種肌肉教練的既視感。
此刻，這隻明顯是王的銀鯊，正候在銀鯊群中，似乎要作為壓軸出場，緊緊盯着藻蝦群中“小弟們”的一舉一動。
然而，目光轉移之間，它卻正巧注意到了藏在藻海中的某隻大型海獸……
一見到這隻龐然大物，這隻銀鯊王眼中就是一亮，眼底更是閃過一絲興奮之色。
反觀石昆發現對方注意到自己之後，則愣神了一個瞬間，心中十分意外。
他稚體外皮的掩護效果，這一路上都是“戰績卓越”的，可是看銀鯊王的眼神——是發現他了吧？肯定是吧！
但這又怎麼可能的？
無數比銀鯊王強了不知多少的深海君主都未曾發現，銀鯊王又是如何例外的？
石昆驚詫，目光閃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