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宋江回京
幽州城內外的寺廟悉數被查，在經歷了二百多年苦心經營之後，這些寺廟所積累下來的海量財富以及上百萬畝的土地都成了“燕雲百姓共有財產”，暫由燕王代為管理，大多以低於市場行情許多的價格租賃給無主農民耕種。
而幾萬名僧尼則是被查出度牒造假、或者業務不熟練，不會背誦經文，以及犯下許多男盜女娼違背佛法之事，因而被迫蓄髮還俗淪為佃農，通過勞動深刻反省自己的罪孽。
至於轟轟烈烈的土改運動則是更進行的如火如荼，析津府的大地主鄉紳們似乎一夜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一時間諸如“鬥地主，拜燕王，燕王來了不納糧”、“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等口號迅速傳遍了析津府，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擴散到了其他州府。
燕王賈瑞的名頭也隨之被人口口相傳眾人皆知。
土改熱潮席捲燕雲大地的同時，燕王招募燕雲護國軍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燕王殿下打土豪分田地，讓大伙兒都有低租田種，難道咱們不該出人出力保護勝利果實？
更何況參了軍還有飯吃有衣穿有軍餉發？立了戰功還有田分！
一時間有那不肯安分種田或者在亂世中也想搏一搏的青年紛紛踴躍報名。
只可惜護國軍的門檻頗高，對年紀和身體素質要求都極為嚴苛，那些能通過考核船上軍服的人走到哪裏都會招來羨慕的目光。
而幽州城中的老牌勛貴們則是整日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唯恐哪一天就會有一對背着火槍端着刺刀的人衝進他們家裏，抓走他們的家人、沒收他們的財產土地。
關鍵是現在賈瑞牢牢控制住了軍權，再看看他在居庸關以少勝多大勝完顏吳乞買的十萬大軍的輝煌戰績，誰敢不自量力跟這樣一支軍隊拼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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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汴梁。
聽宋江把此次幽州之行的經過以及賈瑞所提出的條件詳細講了一遍之後，又將賈瑞的書信仔細看了幾遍，趙楷一時也沒了主意：賈瑞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
才出去了多長時間，賈瑞就把燕雲給掌握在手中了？
顯然賈瑞里裡外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表面上對宋稱臣可以，納貢卻是要延續過去以來大宋每年給遼國歲幣的傳統！
趙楷拿不定主意，索性讓宋江換上太監的衣服跟他一道入宮先去同王貴妃商議。
來至後宮，王貴妃裝作若無其事的將賈瑞的書信看了，又讓宋江說了一回始末，也是驚疑不定。
同樣的問題困擾着王貴妃：賈瑞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
可想想以他那非尋常人可比的超強性能，似乎讓一個女皇帝對他言聽計從也在情理之中……
“娘娘，孩兒想要親自往幽州城走一遭，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不知娘娘以為如何？”趙楷說道。
“這……這是不是太危險了？”王貴妃蹙眉道。
“孩兒以為賈瑞並非那種忘恩負義之人……”趙楷說道。
“忘恩負義？”王貴妃苦笑：“大宋真的於他有恩嗎？我倒是覺得大宋虧欠他許多呢……
若是能讓賈瑞回東京來坐下來商議，或許為娘還能幫你說上兩句話……”
宋江道：“這個……只怕賈瑞不肯回來，他都已經說得明白了，即便朝廷答應了他的條件降至詔安了，他也會同手下黨羽固守燕雲，更何況現在朝廷態度不明呢？”
王貴妃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還是先報與官家知曉吧，楷兒別急着立功勞，欲速則不達。”
“是……”趙楷乖乖答應道。
王貴妃又對宋江說道：“宋公公，你這次為了社稷深入虎穴不顧個人安危，實在是大義，也是大功一件，你便同鄆王一起去面聖吧。”
宋江聽到這話激動得險些當場嚎啕大哭，忙跪扶在地哽咽道：“這都是臣子應該做的，如何敢當貴妃娘娘玉口稱讚？能為官家和貴人們分憂、為社稷出力正是我輩義不容辭之責任！”
文德殿，宋江終於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道君皇帝趙佶，一時激動得又是一陣涕淚橫流。
聽宋江講完了幽州城的現狀以及賈瑞提出的要求之後趙佶的腦瓜子也是嗡嗡的，隨口就問了一句：
“你果然見到遼國女皇帝耶律特里了？聽說她是宣懿皇后蕭觀音之女，也是一位難得的美人兒？”
宋江只得如實說道：“官家恕罪，臣並未敢看得真切，不過女皇陛下確實頗有姿色……”
眼見殿中大臣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趙佶才知道自己失態了，忙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問，蕭觀音若是活着也該有五六十年紀了吧？她的女兒年紀多大？可能擔得起一國之帝？”
宋江道：“看着不過三十左右年紀，聽說她是蕭皇后的第三女，是最年幼的一個。
想來賈瑞之所以要扶持起這樣一個女子為帝，為的就是更容易挾制管束吧。”
趙佶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可聽說安德帝姬和茂德帝姬的消息么？”
宋江道：“回官家的話，微臣還有幸見到兩位帝姬了，兩位帝姬看起來氣色到也好，安德帝姬似乎還有孕在身了……”
撤了一會兒閑篇，倒是童貫先安奈不住了，說道：“官家，老臣以為這些都是賈瑞的信口雌黃！
他一個黃口小兒，又不過是去過兩趟幽州，根本談不上有什麼根基。
他如何有能耐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如今遼國天祚帝耶律延禧已經被金人俘獲，天錫皇帝耶律淳又被耶律大石所殺，想來是遼國已經內亂，這耶律特里不知被什麼人推出來做了女皇帝，賈瑞不過同樣是個傀儡罷了。
方才宋江所說的什麼女帝給他端茶倒水，賈瑞坐着女帝站着的話，哪裏會有這等事？
八成是他們串通好的特意演給宋江看的，為的就是讓賈瑞做個出頭鳥來和我大宋談條件，要受什麼詔安，好以此為借口騙我大宋的銀子糧草！”
收復燕雲、成為華夏歷史上第一個封王爵的太監一直是童貫的終極夢想！
即便賈瑞真的成了燕雲十六州的實際掌控者，他又怎麼能看着賈瑞促成燕雲在名義上回歸大宋？
這件事必須由他童貫來完成！
眼見着趙佶沉吟不語，童貫忙又暗中給蔡攸遞了個眼色。
蔡攸忙也站出來說道：“正是，臣也以為不妥！
這個賈瑞以前只吹噓自己是什麼純陽子的關門弟子在京中招搖撞騙，現在在大宋混不下去了，又跑到幽州去行騙，其心可誅！
官家切莫上了這個奸佞小人的當了！”
顯然蔡攸這話很沒有說服力，畢竟趙佶可是親眼看過賈瑞表演徒屌掀桌的絕技的，而且他配置的速效救心丹等丹藥也確實能治病救人。
只不過賈瑞教給自己的雙修密法似乎沒什麼效果。
可賈瑞所推演的幾件大事都應驗了，趙佶可不相信這些都是賈瑞事先計劃好的，只能說賈瑞確實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眼看着蔡攸這個白痴說話根本沒說到點子上，趙佶臉上有些猶豫之色，童貫只得自己接著說道：
“官家，我大宋和大金可是盟友！現在遼國說要降了我大宋還不是因為他們被宋金兩面夾擊，自覺不是對手么？
天底下哪裏有這等便宜的事？老臣請命再次帶兵出征，這次一定能一舉拿下燕雲，活捉反賊賈瑞，救出兩位帝姬，為官家出一口惡氣！”
梁師成卻站出來冷笑一聲道：“童樞密，你可是忘了，不久前你帥十五萬大軍北伐，結果不到一個月就被遼人打得丟盔棄甲，損失了多少精兵良將、糧草輜重？
我知道你有報銷朝廷之心，可朝廷現在卻沒有那許多的錢糧給你去糟蹋！”
上次童貫北伐，李彥、朱勔等人負責加徵稅負保證大軍後勤補給，趁機大賺了一筆，可他梁師成卻沒有得到半毛錢的好處，現在自然要找童貫的晦氣。
童貫沒想到梁師成居然站出來跟自己唱反調，一時又羞又怒，忙辯解道：
“我不是已經說過多次了嗎？上次北伐之所以失利都是因為种師道那老匹夫指揮不當，一味的冒進中了耶律大石的圈套，因前鋒潰敗才導致的最終全線潰敗！
這次我已經吸取了教訓，定然能一舉攻破幽州城，抓住遼國女皇帝和反賊賈瑞！”
上次遼國之所以能獲勝主要還是要歸功於耶律大石。
現在耶律大石已經因謀殺天錫皇帝耶律淳而鋃鐺入獄了，遼國還有誰能擔此重任？
宋江卻又給童貫潑了一盆涼水：“微臣在幽州之時也曾聽過一些其他的消息，據說……賈瑞帶着一萬餘人在居庸關大破了完顏吳乞買十萬鐵騎……”
這回不用童貫使眼色了，蔡攸說道：“你有所不知，朝廷也收到了這個情報，只是這件事是真是假還需好好斟酌斟酌。
首先，金國人口才有多少？哪裏就能有十萬鐵騎了？可見這個數字肯定是被誇大的！
然後，就算是賈瑞真的贏了完顏吳乞買，也是因為他有居庸關天險可守！
而女真人和投降的遼軍都是騎馬的遊獵民族，哪裏懂得如何攻城呢？
而我大宋若要拿下燕雲只需要渡過白溝河再一路向北即可直搗黃龍，根本不需要去攻打什麼關隘！
臣以為童樞密若是再率軍北伐定能一舉破敵，收復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