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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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之中，幽霧瀰漫。
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座龍城，已經徹底化作一片霧海的世界。
街角處，謝衡望着眼前的一切，陡然瞪大了雙眸。
“這……”
“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透過重重迷霧，龍城中的屋舍與街道，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無盡的廣闊天地，蒼莽浩大的太古氣息，更是撲面而來。
廣闊天地之間，儘是無量山嶽，瀚海無垠，儘是神魔虛影。
影影綽綽之間，竟有無數生靈，彼此交戰征伐。
恍惚間，似乎還有一些真龍，散發著滔天的龍威，在其中浴血搏殺。
衝天的殺伐氣息，縈繞於整個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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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量神通，萬般手法，在虛空中彼此交織，無量道韻，絢爛神光，交織而起，繪製成一幅奇詭雲譎的畫面。
只是，無盡神光與道韻，在接觸到四周幽霧的那一剎那，竟詭異的消散而去，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是……”
“練炁士之間的戰爭嗎？”
謝衡的呢喃之聲，隨着眼前幽霧的翻滾，瞬間傳遍了整個天地之間。
霎時間，迷霧中的殺伐之聲戛然而止，無數雙眼睛，一齊朝着謝衡所在的幽霧位置望來。
這一剎那，謝衡整個人，驟然被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籠罩，整個人如同墜入了深淵，怔怔地呆立在原地，戰戰兢兢。
下一刻，環繞謝衡的幽霧，如沸水翻滾，那詭譎的氣息，陡然消失不見。
“呼~”
謝衡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望着幽霧中，再次開始的征伐與殺戮，冷汗早已經是涔涔而下，眼中儘是后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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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眼前之景，有何感想？”
突然，一道平靜而厚重的聲音，在謝衡的耳邊驟然響起。
“誰？”
這聲音響起的瞬間，謝衡渾身汗毛炸起，懸於身前三尺的劍氣，更是瞬間朝着聲音來源處劈去。
三道璀璨劍光，將謝衡身前的濃郁幽霧，劃出三道深深的溝壑。
“呵呵，道友無需緊張，某，並無惡意。”
虛幻的人影，被三道劍氣透體而過，竟只是微微帶起了絲絲漣漪。
“好高明的劍訣。”
大袖揮動，將幽霧中殘留的劍氣，輕易攝在手中，仔細看了一眼，虛影讚歎道。
“前輩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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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衡揮手間，在身前三尺位置，再次布下三元歸一劍陣。
目光掃過環繞身前的璀璨劍氣，謝衡心中，終於有了一絲安全感。
抬眼打量着這突兀出現的神秘虛影，謝衡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
“前輩修為高絕，不知何時出現在謝某身旁，謝某竟沒有絲毫的察覺？”
聽着謝衡稱呼自己為前輩，虛影原本笑盈盈的神色，微微一滯，連連擺手道。
“道友，你可是這一代的天命之主，某可擔不起道友的這聲前輩，還請慎言。”
聽着這虛影一口便說出自己的命主身份，謝衡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看向虛影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之色。
瞅着謝衡神色中的驚疑與探究，虛影只是淡淡一笑，繼續道。
“至於何時出現在道友的身邊？”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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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友進入龍城的那一刻，某便已經在道友的身邊了。”
“什麼？”
聞言，謝衡心中陡然一驚，看向虛影的神色，越發變得不善。
“道友無需如此緊張，某對道友並沒有任何的惡意。”
“畢竟，我們之前還見過，不是嗎？”
聞言，謝衡心中的猜想越發肯定了起來。
“果然如此，前輩，您是……”
“您是祖龍陛下？”
“哎，某不是說了嘛，當不得道友一聲前輩。”
見到謝衡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虛影神色中的笑意，越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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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正是祖龍。”
說著，祖龍的神色一正，沉聲道。
“道友乃是這一代的天命之人，直接稱呼某為祖龍便可。”
“這前輩稱謂，某實在不敢承受。”
看着祖龍一副並非玩笑的模樣，謝衡微微頷首。
“既是如此，謝某便僭越了。”
說著，謝衡揮手將三元歸一劍陣收起，朝着祖龍拱手一禮。
“祖龍道友，此地不是煉心之陣嗎？”
“為何會有這些幽霧和那無盡的攻殺？”
說話間，謝衡的目光，不由地朝着四周的幽霧看去，那隱隱約約的廝殺聲，更是透過這詭異的靈氣幽霧，在他的耳邊不時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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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可是從其中看到了什麼？”
沒有理會謝衡的疑問，祖龍那厚重平靜的聲音，在謝衡的耳邊，淡淡響起。
“看到了什麼？”
聞言，謝衡微微一怔，扭頭朝着那幽霧隔絕的天地中望去。
無盡道韻，玄妙神光，詭異術法，在這幽霧圈定的天地中，不斷出現，又轉瞬即逝，好似生滅循環一般，永無止境。
“是殺機？”
“是神通？”
“是大道的碰撞？”
“不，這其中，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這究竟是什麼呢？”
祖龍只是一個疑問而已，宛如有無窮魔力一般，竟讓謝衡的心神中，好似砸落了一座萬鈞大山，驟然間掀起了道道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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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謝衡那一顆剔透通明的道心，竟也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察覺到謝衡心神的變化，祖龍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極淡的笑意。
下一刻，祖龍的虛影徐徐消散。
只有一句淡淡的聲音，隨着四周幽霧的翻滾，在謝衡的耳邊輕輕響起。
“道友，這裏便是煉心之陣，還望道友好生參悟，期待道友可以成功出關。”
“至於這靈氣幽霧，道友破關之日，自會知曉其中的奧秘。”
祖龍聲音響起的剎那，謝衡猛的抬起頭來，看着濃郁的靈氣幽霧，在這道祖龍餘音中，滾動起伏。
“這便是煉心之陣么？”
佇立許久，反覆咀嚼着祖龍消失前，說的最後這句話，謝衡突然淡淡一笑。
抬眼望着四周的靈氣幽霧，謝衡朝着祖龍消失的方向，拱手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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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祖龍道友指點，謝某明白了。”
說罷，謝衡衣袖甩動間，整個人的心神徹底放開，朝着那幽霧環繞的殺伐天地，緩步而去。
邁步之間，謝衡周身那翻滾不休的道韻氣息，逐漸收斂，待到最後，徹底隱匿於體內。
幽霧縹緲，謝衡耳邊的殺戮之聲，越發清晰起來。
下一瞬，幽霧散去，謝衡的那清俊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這方殺伐天地之間。
就在謝衡出現的剎那，剛才那一股玄妙莫測的氣息，再次將謝衡籠罩。
只是，此時的謝衡，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慌亂，心海竟然是出奇地平靜。
看着謝衡突然出現在這方天地之中，原本還在廝殺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一雙雙幽幽的眼睛，彷彿要將謝衡看穿一般。
“諸位道友，崑崙弟子謝衡，這廂有禮了。”
說話間，謝衡朝着這天地中的眾人，揖首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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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謝衡左右看了看，尋着一塊較為平整的大石頭，盤膝而坐，對於眾人的探究與敵意，不以為意，自顧自地閉目打坐起來。
見到謝衡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眾人彼此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解與驚疑。
“兀那小子，敢小瞧本座。”
突然，一個赤裸着上半身的大漢，瞪着一雙銅鈴大眼，朝着謝衡怒喝道。
睜開眼，斜睨了一眼虛空中的猙獰大漢，謝衡只是淡淡一笑，便再次閉目不語。
一時間，這漢子頓時被謝衡這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氣的哇哇大叫。
“哇呀呀，氣死吾也。”
“小子，受死吧。”
漢子的話音還未落下，手中抄起一把鬼頭大刀，攜帶着滔天威勢，朝着謝衡衝擊而來。
這漢子動作的瞬間，周圍的人影，看着謝衡的目光中，齊齊浮現出了一絲譏諷與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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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突然，大漢手中的鬼頭大刀，從謝衡的脖頸處一劃而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並沒有預想中的鮮血飛濺。
一時間，眾人都是目光一凝。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小子，已經看透了？”
眼前的這一幕，讓虛空中的眾人驚疑連連，紛紛在心中不住地琢磨着。
“道友，可泄去了心中的業火？”
謝衡那清朗的聲音，在這猙獰漢子的耳邊響起，頓時激的這漢子凶性大發。
“小東西，敢小覷本座，受死吧。”
說罷，漢子手中的鬼頭大刀，朝着謝衡徑直劈下，似乎要將其一刀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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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漢子的模樣，謝衡微微搖頭，動心起念間，一段經文，從他的口中徐徐吐出。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隨着謝衡的不斷誦念，一股清凈無為之意，化作道道道韻波瀾，自其周身滌盪而出，朝着這猙獰的漢子，席捲而去。
“啊~”
只是剎那之間，這漢子被這清凈道韻瞬間包裹，彷彿是被烈火焚燒一般，升起道道黑煙，更有陣陣刺鼻的氣息，在虛空中驟然飄散。
“臭小子，你這是什麼東西，為何能灼傷本座的道體。”
“啊~”
看着在謝衡那清凈自然的道韻之中，不斷翻滾嘶吼的大漢，虛空中的眾人頓時神色一凜。
“諸位道友，可還有誰願意一試嗎？”
謝衡那平靜淡然的目光，掃過虛空中有些噤若寒蟬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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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聲音，如同一道響亮的耳光，抽得眾人面頰生疼。
看着眾人一副憤恨不已，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的模樣，謝衡嘴角的笑意，漸漸擴散，心中更是暗自嘀咕道：
“果然如此。”
“呔，兀那小子，你是何時看穿吾等身份的？”
待到在謝衡那清凈自然的道韻之中，徹底消失殆盡的漢子，一個唇紅齒白，看着約莫七八歲模樣的小男孩，越眾而出，恨恨地盯着謝衡，言語中，卻是一股老氣橫秋的味道。
“哦？”
見這小孩一副質問的語氣，謝衡確是淡淡一笑。
“爾等是何身份？”
“還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