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何為命主
陀羅星外的域外星空，九顆太陽燃燒着熊熊的太陽真火，沿着玄奧的軌道，自主運轉。
一座縮小版的太古龍城，被一團氤氳雲霧環繞，偶然將一角飛檐顯露在外，很快便又被雲霧籠罩，如真似幻，讓人看不真切。
龍城外，謝衡那清朗卻又凝重的聲音，在這空曠枯寂的虛空中，徐徐響起，引得盤古道人的眼中的波光，微微閃動。
轉過身來，抬眼看着謝衡，清俊的面目上，一雙清亮幽深的星眸，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盤古道人心中，卻是悄然飄過一絲淡淡的惆悵與不忍。
頃刻之間，將心中的那一絲不合時宜的心緒，輕易碾滅，盤古道人的眸光，再次恢復成了一副萬年深潭的模樣，聲音中，也沒有了絲毫的起伏與波瀾。
“命主者，天命之主也。”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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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道人聲音，在謝衡的耳邊淡淡響起，卻如同一道道神雷，驟然劈在他的心神之中。
一時間，謝衡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謝衡從靈運葫蘆的口中，第一次得知自己的身份，便是那所謂的“命主”，他曾經也想過許久，也猜測過許多身份。
但是，他從未想過，這所謂的“命主”，居然會是這個意思。
許久之後，回過神來的謝衡，望着眼前的盤古道人，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
“盤古道友，既然你說謝某與你一樣，都是這什麼天命之主，是否意味着，謝某可以自主掌控自己的命運？”
聞言，盤古道人的眼中，似乎泛起了一絲波瀾，不過，很快便被徹底熄滅下去。
這一切，仿若是謝衡的錯覺一般。
“道友，所謂的天命之主，便是承天應人，代天行命，哪裏有什麼自主掌控自身命運之說。”
“還請道友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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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道人的話音剛落，謝衡眼中的那一絲期待與希冀，驟然熄滅，只有一道微不可查的呢喃，在這龍城外，徐徐響起。
“承天應人，代天行命么？”
下一瞬，謝衡猛得抬起頭來，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灰袍道人。
“盤古道友，這命主既然是承天應人，代天行命。”
“敢問道友，這又是代的什麼天，應的什麼人，行的什麼命？”
聽着謝衡那有些沙啞的聲音，看着那滿是血絲的星眸中，儘是不甘與憤怒，盤古道人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霎時間，盤古道人也不由得有些恍惚。
將心中的那一絲不應該存在的心念，徹底抹去，抬眼迎上謝衡那灼灼卻又冷冽的眼神，盤古道人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平靜與淡然。
“道友，所謂承天，便是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天承運，便是奉承天道。”
“所謂應人，便是天地革而四時成，順乎天而應乎人，便是上順天命，下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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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
“至於這代天行命……”
言及於此，盤古道人卻是微微一頓，神色中的猶豫糾結之色，一閃而逝。
只是，這極其細微的神色變化，還是被謝衡敏銳地捕捉到。
“盤古道友，難道，這有什麼難以啟齒之事嗎？”
謝衡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失態，只剩下了無盡的平靜。
只是目光中的灼灼之意，卻是不曾消退絲毫。
看着謝衡生生壓下了心中的躁動與憤懣，盤古道人的心中，也只有一聲嘆息之聲，淡淡響起。
稍微整理了心中有些紛亂的心緒，盤古道人掃過謝衡周身的道韻氣息，平靜的聲音，在謝衡的耳邊淡淡響起。
“道友，如今你修為，不過觸道境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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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道心，雖然剔透如琉璃，但是，貧道觀你道心靈台的隱秘之處，還有絲絲縷縷的塵埃未盡。”
“過早知道此事，於你修行而言，並沒有絲毫的好處。”
說著，盤古道人看着謝衡那越來越不耐煩的神色，回想起當年的自己，不由得微微搖頭一嘆。
“哎~”
“貧道答應道友，待道友從這祖龍三關中出來之後，貧道定然將其中的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不做絲毫的隱瞞。”
“不知，道友以為如何？”
謝衡定定地看着盤古道人，看着灰袍道人神色中的堅定，他的心中也明白，即便是再如何追問，對方也不會有絲毫的鬆口。
沉吟幾許后，謝衡幽幽說道：
“既是如此，還望盤古道友，可以信守承諾。”
說著，抬眼仔細打量着不遠處的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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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四周，雲霧縹緲翻滾不休，好似有道道玄妙氣息，不斷從其中散逸而出，看得謝衡不由得眉梢一挑。
眼角餘光，掃向身旁的盤古道人，謝衡淡淡問道：
“盤古道友，這龍城的氣息，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道友好眼力，這龍城，便是祖龍三關中的第一關，煉心之城。”
聽着謝衡的詢問，盤古道人誇讚道。
“煉心之城？”
謝衡有些詫異道。
“謝某曾經聽祖龍遺脈的赤心前輩說過，傳說之中的祖龍三關，分別是煉心之陣，生死之陣和大道之陣。”
說著，謝衡扭頭看着神色平靜的盤古道人，疑惑道。
“可是，這煉心之城，謝某卻是從未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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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聞言，盤古道人不置可否，抬眼望着眼前，散發著道道玄妙氣息的龍城，呵呵一笑。
“道友所說不錯。”
“不過，眼前的整座龍城，便是道友所言的煉心之陣。”
“什麼？”
盤古道人的話音剛落，謝衡猛得瞪大了雙眸，獃獃的望着眼前這雄偉巨城，神色中，儘是不可思議之色。
“這龍城，便是一座大陣？”
“龍族，果真是好大的手筆，讓人讚歎。”
“是啊，這座龍城，可謂是傾盡了祖龍的心血。”
言罷，盤古道人轉身看着謝衡，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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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待到你成功闖過這煉心之城后，只需將自身的本源大道，引出先天元魄。”
“到時候，第二關的生死之陣，自然便會顯化而出，之後的第三關，亦是如此。”
“道友可曾記住？”
言罷，盤古道人看着謝衡神色有些怪異地看着自己，一時間竟有些不明所以。
“道友，為何如此看着貧道？”
“難道，是還有什麼不清楚之事？”
“啊？”
“哦。”
“沒有，沒有。”
聽着盤古道人的詢問，謝衡微微一愣，連連揮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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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友為何如此看着貧道？”
“謝某隻是心中有些好奇。”
說著，謝衡朝着盤古道人拱手一禮，繼續道。
“這祖龍三關，道友似乎比龍族遺脈的赤心前輩，知道的還要清楚。”
“不知道友，是否可以告知謝某，這是為何？”
盤古道人聽着謝衡居然是好奇此事，不由得嘴角一抽。
“原來道友是好奇此事。”
說著，盤古道人微微搖頭失笑道。
“因為這座太古龍城，就是貧道當年指點祖龍建造的。”
“而將這祖龍三關，挪移到這宇宙星海的最深處，更是貧道當年親自拜託的靈機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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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貧道知道此事，並不算什麼稀奇。”
盤古道人此言一出，謝衡頓時被這龍族的又一個秘密，嚇了一跳。
“盤古道友，你是說，這祖龍三關，是你指點祖龍建造的？”
“道友無需如此驚訝。”
瞧着謝衡那一副驚訝莫名的模樣，盤古道人卻是淡淡一笑。
只是，盤古道人接下來說的話，更是如同數道神雷落下，徑直劈在了謝衡的身上，驚得他徹底呆立無言。
“太古紀元，祖龍以及太古龍族一脈，本就是貧道麾下，任貧道差遣。”
看着盤古道人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謝衡的嘴角，不由得猛地一抽，心中更是突然升起一道自嘲的聲音。
“嘿嘿，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就得扔啊。”
“瞧瞧人家這命主當得，麾下差遣之人，便是太古紀元，威震一方的赫赫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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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下自己，除了有一隻混沌玄寶級別的靈運葫蘆，可謂是孑然一身。”
“如今那隻死葫蘆，還在自己先天元魄的最深處沉睡，修復自身的大道傷勢，也不知，還需要多久。”
念及於此，謝衡突然有些想念那隻，看起來有些不太靠譜的葫蘆。
不知不覺間，謝衡神色中的惆悵之色，已經爬滿了他那清俊的臉龐。
“道友，何故如此惆悵？”
一旁的盤古道人，望着謝衡神色中的惆悵之意，不由得開口詢問道。
“啊？”
“哦，哦。”
“無事，無事。”
謝衡將心中的一些不合時宜的念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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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看着盤古道人，謝衡有些好奇道：
“盤古道友，這太古龍族，為何會成為了你的麾下？”
“難不成，是因為你也是那命主？”
聽聞謝衡好奇此事，盤古道人頓時神色變得有些怪異，心中更是暗自嘀咕道：
“看來這一代的命主，不僅是個妙人兒，那好奇八卦之心，也是有些重。”
只不過，盤古道人雖然心中腹誹不已，口中卻是為謝衡解釋起來。
大荒天地開闢之後的無數年歲月，整個世界始終凋敝枯寂，沒有絲毫的生機。
在天道法則徹底完善後，天道有感大荒世界太過荒涼，故而藉助初開天地中的無量靈氣與大道靈機，終於經歷億萬載歲月，演化出了天地之間的第一批生靈。
只是，初生的萬靈，並不會修行，更不知如何感悟天地大道，吐納靈氣，反饋天地萬道，隨着時間的推移，大荒天地的氣運，不斷流失。
長此以往，大荒天地便會因為氣運斷絕而走向毀滅，那天地萬靈，最終也將走向徹底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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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幽遠，慈悲眾生。
故而無量天道法則與三千大道合力，於無盡混沌之中，創造出三千先天神魔，用以鎮壓天地氣運。
而盤古道人與祖龍，便是在無盡混沌之中，伴生而出，之後更是結伴行走大荒天地，后因知道盤古道人是天定命主，故而，祖龍自願追隨在盤古道人左右。
盤古道人話音落下，轉眼看着一臉獃滯的謝衡，不由得有些詫異道：
“道友？”
“道友？”
回過神來的謝衡，看着盤古道人那關切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意，心中更是腹誹道：
“我滴個乖乖，三千太古神魔之一，居然自願跟隨。”
“你確定，你不是天道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