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精神病院（十七）
錢志看見窗帘后的身影開始渾身哆嗦起來，他看不清窗帘后的人究竟是誰，下意識的認為是魏文婷，其實他並不相信鬼神的，因為自己畢竟是一名醫生，而且還是一名精神科的醫生，相信鬼神對他來說，就好像是自己得了精神病。
「你，你是誰？魏，魏文婷？！」錢志伸出右手指着窗帘后的秦楠問道，想確認那人是人是鬼。
秦楠並沒有理會他，依舊這樣靜靜地站在窗帘后看他的反應。
錢志見這道身影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心裏也是越來越慌，這無形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兒。
一直趴在龍姨病床下的吳昊天則是緊皺着眉頭，觀察着面前的這個人，如果他稍微有些舉動，他就會從床底下鑽出來，然後將錢志一舉制服，但是他不能那麼做，因為錢志還沒有說出任何關鍵性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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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現在把他帶到警局裏邊去，也許就不承認這些事情了，吳昊天盡量將手機麥克風的位置盡量靠近錢志那邊，為的就是讓他將這些犯罪經過和過程全部都說清楚。
此時，病房內除了龍禹打呼嚕的聲音和錢志上下牙齒碰撞的聲音外，便再也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音，明明是初夏，錢志感覺此時像是寒冬臘月一般，無比的寒冷，也許他是把秦楠的影子當成是魏文婷的緣故。
錢志的呼吸也是越來越急促，看着窗帘後邊的影子，讓他愈發的喘不過氣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看着窗帘后的的影子也是越來越受不了了，他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決定鼓足勇氣掀開那邊的窗帘。
他用盡全身力氣抬起了自己的右腿，在右腿落地后又抬起了自己的左腿，感覺雙腳似乎綁上了千斤重的沙袋一般，竟然就邁出了如此巨大的兩步，卻感覺雙腳上的沙袋似乎越來越重，那股無形的壓迫感也是越來越強烈。
就在這時，秦楠忽然伸出了右手，錢志被嚇得蹲在了地上，不敢往秦楠的方向看，雙眼緊閉，嘴裏默念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對於錢志的反應，也是在秦楠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錢志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明明是一個不信鬼神的人，卻如此的害怕魏文婷的鬼魂，心中沒有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失手殺了你，對不起！」錢志聲音顫抖的大聲吼叫着，看的出來他的精神似乎處於了快崩潰的邊緣。
「是你殺了魏文婷嗎？」秦楠直接問道，他本想裝成女生問錢志一些事情，可是見他這個樣子似乎沒什麼必要，而且自己也模仿不來。
「對不起啊，對不起，是我失手，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她不願意啊……」錢志捂着腦袋闡述着，但過了十秒后，他似乎反應了過來，因為面前的這道黑影似乎並不是魏文婷，因為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而且還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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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地抬起頭，看着面前這道熟悉的身影，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他越看面前的這道黑影越不像是魏文婷，因為是短頭髮，而且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錢志微微向後退了兩步，將左手伸到了身後，似乎想要找到房間內電燈的開關。
「咔」的一聲，房屋瞬間被頭頂上的日光燈給照亮。
「是你……」錢志皺着眉看着秦楠問道，雙腿也不再發顫了，而且也沒有一分鐘以前那麼緊張，不過心中的大石頭卻並沒有放下，因為他不清楚面前這名市刑警隊的警官站在這裏有什麼目的，所以他並不敢輕舉妄動。
錢志眼神微動，原本緊皺的雙眉也是在這個時候舒展開來，他擠出一絲微笑，看着秦楠問道：「秦，秦警官怎麼會在這兒，有什麼事情嗎？嚇我一跳，呵呵呵……」
「呵，沒什麼事兒，我剛剛就是在窗戶那看看風景……」秦楠微笑着說道。
「哦。看風景啊，看風景……」錢志尷尬的笑了笑，又再次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失手，什麼魏文婷，那女孩是你殺的？」秦楠挑眉問道。
「啊，我剛剛有說過嗎？我沒說啊，什麼也沒說……」錢志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嘴角的笑容也是愈發的不自在。
「對了，你來這病房是做什麼的啊，今天晚上的值班醫生好像不是你啊。」秦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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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我，我臨時加班，臨時加班……」錢志握緊了手中的針管，想要將它放進衣兜裏邊不讓秦楠發現。
可是他卻不知道秦楠的眼睛卻異常的尖，將他手上的動作，臉上的細微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右手我這的是什麼。」秦楠微微皺着眉頭問道。
「沒，沒什麼……」錢志趕忙將那針管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裏邊，眼神也是有些躲閃，明顯是有什麼事兒。
秦楠也並沒有着急問他那是什麼東西，因為他看的清清楚楚，那是裝着不明液體的針管，大半夜的拿着針管到龍姨的病房裏邊來，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做什麼事兒，當然這都是在秦楠意料之中，錢志的一舉一動幾乎都按照他的計劃在一步一步走。
「臨時加班？我記得龍姨晚上好像不需要用藥了吧，而且我看了他床頭的用藥記錄，晚上十二點半的時候，也剛有護士進來給她掛上了點滴，那護士說大約四點左右這瓶點滴才會掛完，
這瓶子裏的葯還是葡萄糖營養液之類的，也不是什麼阿莫西林，或者說其他什麼有過敏成分的藥物，你這個時候進來的話是想做什麼呢？難不成掛這葡萄糖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嗎？」秦楠挑眉問道，他將本該錢志回答的問題都替他回答了，
此時錢志開始變得支支吾吾起來，雖然雙腿不在顫抖，可是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卻知道他此時十分緊張。
錢志大腦飛速運轉，想找各種理由，但是除了支支吾吾以外，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是的，我就是想進來看看龍姨的情況，這個病人的病情有些特殊，我也不知道她會睡到什麼時候，我擔心她中途醒來後悔拔掉手背上的針管，到時候我怕她會遇到什麼事兒。」錢志找到了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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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覺得，龍姨會中途醒來嗎？」秦楠嘴角上揚問道，然後向錢志靠近了兩步。
錢志見狀也是，向後靠了靠：「怎，怎麼不會醒來了，你什麼意思，難道不希望病人醒來嗎？」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覺得龍姨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她的精神狀態我覺得還算可以，而且也有向好的趨勢，但是從前天出事的時候開始，我們臨走的時候，龍姨便躺在了這裏的病床上，你說巧不巧，我問過護士站的護士了，
說是你開的鎮定劑，讓她好睡覺，說是盡量不讓她受到刺激，讓她多休息，可是沒想到竟然睡了這麼多天還沒有醒，你說這是為什麼？」秦楠在錢志的面前走來走去，也是讓他愈發的緊張。.
錢志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知道秦楠在病房裏邊，完全沒有做好應對措施。
秦楠見錢志眼神四處飄散，雙腿也開始有些微微顫抖起來，不用想秦楠也知道錢志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呵呵，錢醫生，你說說那天是個什麼情況吧，興許你沒有罪也說不定……」秦楠笑着說道，至於後面說的沒有罪，也只是說說而已，不管怎麼說錢志在這次的案件當中肯定是有重大責任的，即使是意外。
錢志一把跪在了地上，他這兩天已經被這件事情折磨的不成人樣了，這兩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魏文婷從他辦公室的窗戶墜下樓。
錢志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開始放聲大哭起來，秦楠也並沒有催促他，讓他盡量釋放一會兒自己的情緒。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錢志才逐漸緩了過來，他對着秦楠說道：「其實那天真的是一場意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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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5月20日那天下午2:15分，魏文婷將一些資料交給了錢志，其實魏文婷也不知道為什麼錢志會讓她去整理這些資料，對於她來說似乎這並不是她應該做的事情，而是一些實習醫生該做的事情。
「嗯，不錯，這些報告整理的不錯……」錢志看了看面前的這一沓資料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如果換一個人給錢志看這些醫學資料的話，全都是一些狗屁不通的東西，可對方卻是魏文婷，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他看了看辦公室的房門，此時正敞開着，他輕咳一聲對着魏文婷說道：「那個，婷婷啊，外邊有些吵，你把門關上。」
魏文婷微微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奇怪，這層樓在這棟醫學大樓來說，是最安靜的一層樓，可是不知道錢志為什麼卻說有些吵鬧。
不過，她也只好照做，將辦公室的房門給帶上了……
（本章事件時間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