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緣

三生緣

黑甲將軍不甘地閉起了雙眼,隨即畫面一轉林凜的意識出現在一處陡峭的山崖旁。

三個道士模樣打扮的小孩正在這裏練習體術,為首的人身穿一身白衣道袍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但是眉宇間卻蘊含一股肅殺之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這人身上體現,偏偏不會讓人感覺突兀。這時白衣道人正在指導兩個年齡較少的道童訓練,其中一個體型肥胖但是身法騰挪間卻十分輕盈,只是進攻時機和力度掌握得並不是很好。反觀另外一個道童則十分清秀,但是在招式對碰的時候卻總是能爆發出遠超體型的力量,兩人可以說是各有長短。

而為首的道人林凜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在他想要極力看清這個道人的樣貌時候,卻總是感覺好像這人的樣貌越變得模糊。這時候道人對着兩人說道:你們先練着,師兄等下回來再檢查你們練得怎麼樣了。

說話間,便已經施展身法順着林間小路快速奔去。看着師兄離去的背影,小胖子不禁撅起嘴嘟囔了一句:憑什麼每次都是我們兩個自己練,師傅閉關前明明是讓大師兄好好教導我們的,但是他倒好卻總是找機會摸魚。

一旁的另一個道童說道:得了吧,大師兄已經教會我們很多東西了,上次的地火符你不也還沒學會,抓緊時間練習吧。

另外一邊,白衣道人在山林間快速奔走不多時已經來到了山間的瀑布前。站在一塊大石前看着眼前的瀑布彷彿在想些什麼想得出神,只見白衣道人身後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女緩緩從這邊走來,抬起手想要向著眼前的白衣道人肩膀拍去。白衣道人頭也沒回地說道:你來了?

青衣少女見被發現了只能縮回手,吐了吐舌頭道:又被你發現了不好玩,你就不能讓我一回么?神色間說不出的俏皮可愛,白衣道人轉過身說道:就你還想嚇到我?根本不存在的好嗎。

自從兩年前白衣道人的師傅閉關后,一次偶然間來到這瀑布發現這裏四周樹林環繞,白衣道人喜歡這裏的幽靜所以經常到這裏來打坐修道。一次偶然間在林中遇到眼前的青衣少女,自此兩人成為了朋友,而青衣少女每日也會來這裏陪他說會兒話,一來二去地兩人自然也熟絡了起來。雖然兩人都沒有明說,但是一股異樣的情愫卻如同一顆種子般,悄然間兩人心中慢慢生根、發芽。

白衣道人抬手用衣袖替少女輕輕擦拭那瀑布濺起在她額頭上的水花,少女這時臉上總會升起一陣紅暈,對於從小就生活在深山道觀里的白衣道人。男女之間的忌諱自然不會不太,在他眼中這跟照顧師弟一樣稀鬆平常。只不過不同的是每次自己跟眼前的少女接觸,總會有種異樣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在其他師弟之間並不存在。白衣道人開口說道:對了,認識你兩年多了還不知道你家住哪裏呢?每天翻山越嶺地來這裏很累吧?看似不經意間的言語,在白衣道人的眼中卻透露着一股難以掩飾的溫柔。

少女羞澀地說道:不會呀,我也不覺得有多累。每次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少女總是答非所問地搪塞過去,白衣道人見狀也只好作罷。

突然少女伸出雙手緊緊地抱着白衣道人依靠在他的懷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剛開始的時候白衣道人還會很緊張,可是後來少女見他並沒有拒絕偶爾也會這樣,白衣道人也就習慣了。眼前瀑布的炒雜和周圍樹林裏的鳥叫並沒有影響兩人,彷彿天地間從來沒有過這麼安靜,兩人就這樣一直抱着享受着這片刻的溫存。

“咚!咚!!咚!!!”

突然間山門方向傳來一陣鐘鳴,響徹的鐘聲驚起林中的鳥兒紛紛向外飛去。白衣道人抬頭望向山門方向,臉上露出一陣喜色高興地道:師傅出關了,我要馬上帶着師弟們回去了。

少女臉上露出依依不捨的神色,白衣道人繼續說道:趁着這次師傅出關,我想把我們的事告訴師傅到時候再來接你。

說罷,不等少女做出反應白衣道人已經施展身法離開了。不多時已經來到剛開始時的山崖前,對着正在練習的兩人說道:兩位師弟,宗門召集鐘聲響了,想必是師傅已經出關了我們馬上回去吧。

宗門廣場上

這時候的廣場上已經站着二三十個道人,上方站着一位身穿紫金長袍頭戴發冠仙風道骨的道士。

白衣道人此時已來到廣場之上作揖道:恭喜師傅出關!!!

站在上方的道人道號天元子,多年以前在世間行走遊歷時適逢當時胡人對漢人發動戰爭,眼看天下大亂妖魔出世,天元子不忍看到太多人流離失所,收養了一批孤兒在這裏避世,慢慢地形成了一個這樣的一個小宗門,包括白衣道人等人都是當年天元子收養的那一批孤兒。

只見這時天元子微微點頭,對着白衣道人說道:明陽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師弟們的功課的沒有落下吧?

這個被喚作陽明的人正是白衣道人,只見陽明微微施了一禮畢恭畢敬地道:在師傅閉關期間,各位師弟的功課都沒有落下,而且表現的也相當出色。

只見天元子頓了頓說道:你啊就會維護他們,你那兩個最小的師弟可是沒什麼長進啊。

只見人群中最小的那兩位吐了吐舌頭,羞愧的低下了頭不再出聲。一旁稍微年長的師兄也適時地調笑他們。他們原本就年紀相仿,而且在這亂世當中能有這麼一處地方安身已經不易,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沒有任何血緣,但是比親人更像親人。

只見這時候天元子說道:好了,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眾弟子紛紛作揖離去,陽明這時也轉身向著山下走去。廣場上天元子微微皺眉喃喃道:這小子身上怎麼有一股微弱的妖氣?

只見陽明施展身法快速向著瀑布飛奔而去,只為見到心中那個她。不多時陽明的身影出現在瀑布的大石上,只見這時青衣女子從後面抱着他嗔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陽明轉身抱着青衣女子說道:怎麼會呢,這不是師傅出關趕着回去么,那邊事情解決了我立即就過來了。

就在兩人享受着片刻的溫存時候,這時林中一聲大喝:急急如律令!!只見在林中飛來兩道黃符,陽明感覺到周圍天地靈氣涌動,瞬間覺得不秒,從身後拔出桃木劍迎上極速飛來的黃符,並把女子護在身後作出防禦姿態。

這時從林中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道人,赫然就是剛剛出關的天元子。只見天元子怒喝道:大膽妖孽竟敢魅惑我徒弟!!!

陽明定睛一看只見來人竟然是自己師傅一時間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平日裏待人和藹的師傅為什麼這時候會這樣,剛要開口詢問天元子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言,讓開等為師收了這妖孽。

只見這時候天元子施展身法極速向這邊撲來,陽明雖然搞不清楚什麼狀況,但是他一心想要護着身後的女子逼於無奈只能施展身法提劍上前阻擋。雖然陽明的道法已經到達了一般人不可企及的高度,但是面對着師傅終究是慢了些。

天元子看見自己最喜歡的徒弟居然對着自己拔劍,頓時怒不可遏右手提着道劍左手快速結印,幾個呼吸間已經對着陽明打出十幾個法印。陽明並沒有和師傅對立的意思,只能一味地被動防守。漸漸地落了下風,身上的白衣道袍已經裂開好幾道口子被鮮血慢慢染紅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畢竟不是生死戰,天元子也沒有下死手只要打得陽明沒有戰鬥力就可以了,看着徒弟這幅模樣天元子內心也心疼不已。眼中露出關切的神色。

“轟隆!!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之中已經烏雲翻滾,剛剛在一旁觀戰的青衣女子此時眼神凜冽,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大吼道:臭老道,這是我跟陽明之間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天元子說道:大膽妖孽這時候還敢放肆,待貧道收了你讓你永不翻身。陽明這時候在一旁哀求道:師傅,求求你放過她。天元子看着徒兒這樣更是痛心疾首地道:你可知道她是妖怪?陽明點了點頭沒有作聲,天元子見徒兒的態度心中更是大怒:既然知道她的身份為什麼還明知故犯?你可知道人妖殊途?

陽明咬了咬牙,彷彿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大聲說道:因為。。。因為我愛她!!!

這時不管是天元子還是青衣女子都是一愣,不同的是青衣女子心中十分歡喜,而另一旁這句話對於天元子無疑是火上澆油。隨即在身上摸出一張紫色的符咒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陽明看到師傅居然用出紫色符籙心中不禁微微一驚,要知道宗門主要修習符籙之術,符籙從高到低分為黑、紅、紫、藍、黃幾種,一般道士較為常用的是黃色符籙,而陽明經過多年修行最多也就能夠畫出並且使用藍色符籙。而此時師傅直接祭出紫色符籙,在修為上明顯已經到了散仙境界。要知道每一種符籙雖然顏色不一樣,但是修習的難道和威力都是幾何倍增長。

只見天元子祭出紫色符咒激活后,符籙上的紋路發出陣陣金光。在天元子身後一個虛影漸漸形成,只見天元子腳踏步罡快速結印,口中大喝道:弟子恭請伏妖天師下凡除魔!!!

只見虛影慢慢凝實,只見虛影豹頭環眼,鐵面虯髯。陽明心中大駭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虛影喃喃道:這。。。這是伏妖天師鍾馗!!!

青衣女子眼神一凜心中也是大驚,再也不敢怠慢立即現出真身。一身青藍色羽毛張開翅膀周身圍繞着雷電,這時天空之中的烏雲瞬速凝聚發出陣陣轟鳴。由於天元子請出鍾馗天師,原本覆蓋在兩人頭上的烏雲,硬生生被鍾馗天師撕開陽關在天元子頭上照了下來。

天元子看清了女子的真身,心中也是大駭呢喃道:這是上古瑞獸雷鳥!!!隨即不敢怠慢,道劍向前一指大喝道:恭請天師除魔,誅邪!!疾!!!

鍾馗拔出斬妖劍夾雜着天地間浩然氣向著雷鳥劈去。

而雷鳥這邊不斷煽動翅膀,口中慢慢地凝聚出一個雷球雖然看起來並沒有多大,但是藉助天地之力不斷將雷電壓縮已經到達了一個十分恐怖的程度,這時雷球向著前方疾射而去。同樣帶着天地之威的一擊已經是雙方最強的手段,不管是天元子還是雷鳥都知道對方不容小覷。一上來就使出最強手段務求一擊必殺。

實際上這些事只發生在幾個呼吸間,就在雷球和斬妖劍即將接觸的瞬間,一道渾身燃燒的身影如鬼魅般閃出擋着中間。雷球炸裂無數雷電在這道身影中肆虐,而另一邊斬妖劍夾着浩然劍氣不斷撕裂着他的身軀。

啊!!!!

只見這道身影發出陣陣痛苦嘶吼,沒錯這道身影赫然就是陽明,在雙方實發間隙陽明用出玄門禁法以燃燒肉身、修為、壽元為代價,瞬間擋在兩人身前。

轟隆!!!

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這時候的樹林已經夷為平地,甚至整座山峰都被炸去一半。地上深坑之中已經不見陽明身影,四周一片安靜彷彿一切不曾發生,都只有不斷閃過的雷電餘威和地方被劍氣劃出的劍痕彷彿在訴說著剛才大戰的慘烈。

半空中飄浮着一道透明的虛影若有若無,一人一鳥都認出這是陽明的元神,只見雷鳥發出陣陣悲鳴已經恢復人身,嘶吼道:笨蛋,這樣真的值得嗎?天元子在一旁已經悲痛欲絕,在這一刻他知道這一次是他錯了,這件事已經在他的道心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陽明的元神虛弱地說道:一邊是悉心教導撫養我成人,我待他就像父親一樣的師傅,另一邊是我這一生的最愛。問我值不值得已經沒有意義,因為我根本沒有選擇唯有這樣可能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說罷,陽明的元神再也支撐不住化作點點星光向著西北方向飄去。半空之中陽明喃喃道:這樣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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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宵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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