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來碰碰運氣

2009年2月14日，剛剛過完元宵節沒兩天，整個城市還沉浸在過年的慵懶當中，而我呢已經踏上了“收貨”的路途。學徒一年了雖說可以斷代了，但新老關一直過不了，弄得自己的那點心氣勁也越來越沉悶了，考慮再三覺得還是自己出去逛一逛，老跟的趙叔後面總是有個依靠，或許自己出去轉轉能帶來不一樣的驚喜呢。

雖然是剛過完年又值情人節當天，但沒辦法平時上班屬實沒有時間，正好今天是個星期六，去城市周邊轉轉也不錯，說干就干，起了一大早，翻出來一個雙肩書包背上（要是真碰見物件也有個裝的東西，雖然看起來有點像中學生的書包，但....湊合用吧，能省則省），從抽屜里拿出昨天剛去銀行取的二千塊錢（年前發的工資，過年這幾天花了幾百就剩下這麼多了，今天要是碰見物件直接就豪橫了它）揣在我那身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運動服內兜里就出門了，從外表猛的一看還真有點像剛畢業的大學生。

前兩天已經把路線策劃好了，今天準備去兩個地方，一大早先去向陽店（位於太原市區的北面，周邊幾個城中村都還保留了老村莊的味道，正好今早趕集，去湊個熱鬧看看），中午過後往南面跑（具體去哪還沒有想好），要不說年輕還是好，精力無限。不像現在，能坐的絕不站的，除非腰不給力.....

倒了兩趟車，走了四十分鐘，終於到達目的地了，路上在車上還呼了一會兒，昨晚睡得太晚了，雖然知道今天要出門，但正月里的聚餐實在是太多了推都推不掉，這不是大哥明天要出差嘛（從小結拜的四個兄弟，本人排行老三，連上我正好是五壯士），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反正是喝的有點多，導致於今早鬧鈴響了三遍我才咬牙爬了起來。

這會剛剛早上八點多，整體規模已經是起來了，估摸的再晚來點連攤位都沒有了，幹什麼的都有，賣衣服鞋帽的、賣雜貨的、各類小吃攤早點攤、表演各類“接地氣”節目的，基本你腦海中能想見的畫面在集市上都能看見。四處走了走、看了看，最後把攤定在一個賣銅活的旁邊，攤位上全是日常能用到但不是很必要的一些銅活件。攤主看面相大概有個五十上下，但這些小商販都是受苦人，比不了城裏的上班族，應該實際年齡比面相偏小一些。

把書包打開拿出我的收貨神器（哈哈，前段時間為了此次收貨之行特意準備的花了我五十“大洋”，一個一米見方的防水布，上面印有高價收購瓷器、老傢具、銅錢、老書等廣告語，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物件圖像），把收貨佈展開后，象徵性的用眼神跟旁邊攤位上的那位老哥哥打了個招呼，同時掏出一根十塊錢的紫雲煙遞了過去。

“老哥，早擺上了？賣的不錯？”“嗯還行，小兄弟收古董啊？”“銅活”老哥熟練把煙點着狠狠的嘬了一口，然後用一口地道的北郊話說道。看樣子這一早上應該是忙的剛抽第一根，買賣不錯。“哎呀，收什麼古董啊，這不就是看看能不能收點破爛老玩意賣了混口飯吃。”這出來收貨不比開店逛市場，盡量什麼都得低調的來，要不可不好收。

“哈哈，小夥子謙虛了啊，你們這收古董的都是文化人，我這大老粗可比不了。”交淺不言深這點道理還是懂得，對付着哈哈了兩句，就一屁股坐的馬紮上做老僧入定了。不得不說，這兩年雖然城市裏少了一些小時候的生活味道，但城市邊上這些老村鎮還是很有意思的，今天這個趕集在這個鎮上每月都會搞上一回，人氣是絕對旺的。

時間是過的飛快，但對於我這種想着出來碰運氣的人的來說卻是失望至極。過來閑聊的不少，都是說家裏有這樣那樣的東西，但沒有一個回頭客過來讓我驚喜一下。冷冷清清一早上，零零散散的收了幾個不成樣的銅錢，弄的我一點精氣神也沒有了。

到了中午隨便買了個桶面湊活的扒拉了幾口心裏就尋思的想換地方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是一點收穫都沒有實在是心不甘。一想到這兒也顧不上跟我的“左鄰右舍”打招呼了，速度收拾完，打了個車就直奔南面去了（很多朋友就說怎麼這會兒又大方的打上車了，雖說一早上沒什麼驚喜，但好歹也是收了幾個錢幣，掙了點小錢。而且想的早點去，要不等太陽落山了，那可真是黃花菜也沒了）。

一般來說，山西的古玩商人不是特別愛往出跑，一是山西本來就是文物大省（不是有句老話嘛，地上文物看山西，地下文物看陝西）本省的物件還收不完呢更何況外面；二是全國古玩的交易行情來說山西這面還是相對便宜點的，一個物件山西這比方說賣一千，到了北京上海就得賣到三千左右。按理說山西本地古玩商人收古玩最起碼也得去“祁太平”（祁縣、太谷、平遙）三個縣去溜達一圈，這不是我還沒出徒嘛，出去實在是有點底氣不足，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在本地周邊的幾個村鎮轉轉吧。

約莫這也就是中午兩點來鍾，我就到了太原和榆次中間的這一塊了，這一帶的村莊比較多而且都挨着，即使這村沒東西到下一村也費不了多少腳力。下了車也沒有多考慮順着馬路就進村了，雖然是第一次出來進村收貨但基本的一些常識還是比較了解的，畢竟跟趙叔學習的時候也經常聽一些他年輕時候收貨的經歷，反正現學現賣嘛。進村收貨要不你就是這村的常客，老老少少都能混個臉熟。要麼就是有本村的人帶着你逛，否則不僅僅是收不下東西，有時候還會讓你捻出村去。當然還有一個辦法百試百靈，就是我今天這招了.....

我到了村裡看來是最熱鬧的地方（其實也沒什麼人，只不過是村裡類似小廣場的地方）挨着村委會、郵政所和幾個小商店，我站在那幾個商店門口看了看，略微考慮了一下就奔着那個最大的商店進去了，說是最大其實也不過就是二十平米左右，但放在這村裡也比較難得了。進門打量了一下，你別說這個店還是比較“全面”的，有點跟城市裏的超市有一拼了，就是有點亂，到處堆得都是東西，看來是買賣不錯，要不也不會進這麼多貨。

“你要點什麼，後生”後生這個詞我已經很久沒聽過了，小時候聽的比較多，一般是用來形容年輕的男人，而且還得是長輩對晚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