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他鄉遇故人
余茂春和唐英傑見面是三天前的事情,他並不清楚唐英傑現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是否已經出境,看起來並沒有掌握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但是,他提到的一個情況引起了唐成的注意,照說唐英傑如今已是喪家之犬,從綿山逃走的時候只剩了四名手下,已經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了。
但是,余茂春與他見面的時候,看架式唐英傑仍然很有勢力,地點安排、人員接送都很隱秘很有條理,絕對不止控制了四名手下,完全是一個很得力的團伙。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唐英傑逃到敦煌短短的時間內,又拉杆子立起一個山頭?可能這個團伙原先就是無間派在境內的組織分支,或者是被唐英傑新控制的?”唐成心中很有些納悶。
假如是這樣的話,為了謹慎起見,恐怕還得動用韓遠之那一批人了。韓遠之等人並沒有解散,十三名風門前輩高手自綿山一役之後仍然結伴行游,他們多年沒有這種經歷了,都覺得很是慰懷,目前正在西安。
慕容楚所率領的那一批年輕子弟,都已經回歸各派了。
韓遠之、向立信這些人仍然在一起沒有自行散去,甚至跟隨維漢先生的行蹤到了西安,一方面自然是各派尊長在一起交流行游的機會難得,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心有不甘和不安。兩次撲擊唐英傑的巢穴都沒有抓住罪魁禍首,面子上多少有點過不去,知道維漢先生在追蹤唐英傑,這個人不除掉今後也不能安心,所以在隨時待命。
唐成卻不能讓這些人再撲空了,必須查出唐英傑準確的落腳地點然後再通知。根據余茂春透露的情況,唐英傑可能要從西北出境,也有財力去安排一切。
從敦煌不論是走蒙古還是走中亞,都要穿過地廣人稀的遙遠路途,所以唐英傑不僅要有身份的掩護,還要有人員與物資等安全保障才能動身。
最穩妥的辦法,是找到有與邊境往來的犯罪團伙合作,或者乾脆控制這個團伙,假如是這樣的話,唐英傑還真是個人才!逃難中還能來個小翻身。
早上的時候,唐成和秦剛在縣城中一家很不錯的餐館裏吃當地特色的漿水黃面,秦剛大口大口吃得很香,額頭上都見汗了。
就在這時候,有一男一女像是一對夫妻,領着一個小女孩進了餐館,唐成的筷子在空中頓了頓,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面。
秦剛很敏銳的感覺到了異狀,沒有看哪幾個人的方向,低頭用筷子挑起面,以神識攏音悄然說:“唐大哥認識他們?”
唐成回答說:“那個男的是我早年混江湖認識的老朋友了,眼光毒的很,我雖然化了妝,要是引起注意未必認不出來。真奇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停了一會又說:
“小剛,一會兒你去踩尾巴,盡量打聽出他在這裏究竟是什麼身份,在做什麼事?一定要小心,那人雖不是你的對手但身手也不錯,更是個**湖,不要太靠近引起警覺。”
接下來,唐成和秦剛吃的比較慢,又點了一份釀皮子,那一男一女領着孩子吃完之後,出門開車走了,秦剛也走出了餐館。唐成坐在那裏自言自語嘟囔着說:“車還不錯!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那個男人名叫曹植,和楊軍一樣是十二相江湖人出身,今年四十歲左右,從小練過功夫很是健碩,人長得也是儀錶堂堂一副好賣相,唐成在成都混的時候就認識他了,算算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面了。
秦剛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晚上九點多鐘才回到他和唐成下榻的酒店。秦剛這一天打探出的情況還真不少,曹植現在用的名字叫鄧兆國,身份是一家商貿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那個女人叫孫殿瑛,今年三十三歲,有個女兒小名小芳。
孫殿瑛的前夫葉崴就是那家商貿公司的前任董事長,兩個多月前在敦煌郊外遇意外身亡,留下孤女寡母,公司經營一度陷入困境。
其實葉崴很有錢,遺產足以讓這一對母女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那家商貿公司的資產狀況和現金流也很不錯,只是孫殿瑛不熟悉生意也不懂經營門道,一時無所適從,已經想着將公司轉賣或者乾脆關門了。
就在這個時候,葉崴的“生前好友”一位名叫鄧兆國的男子來到敦煌,他是聽說葉崴的死訊特意來登門悼唁的。
鄧兆國在葉崴的墳前痛哭流涕,在孫殿瑛和小芳面前表現出的也是完全關心和撫慰的態度,那樣子很讓人感動。
自從葉崴死後,難得有這樣一位真正的朋友上門,儘可能提供了各種幫助。他協助孫殿瑛料理後事,並打發了幾撥趁機耍賴登門要賬的客戶,而且追索了商貿公司到期的貨款。
孫殿瑛遭逢大變正是四顧茫然的時候,鄧兆國的出現使她找到了主心骨,猶如在一片灰暗中看到了希望的亮光。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必細說了,一切發生的彷彿都那麼自然。鄧兆國高大英俊、溫柔風趣,不僅充滿男人的魅力而且很有才幹,在他的幫助下,商貿公司的經營重新走上了正軌。孫殿瑛漸漸的不僅將公司完全託付給了鄧兆國,而且將後半生的希望也託付給了他,在旁觀者看來,鄧兆國就是乘虛而入、人財兩得。
唐成聽完后拍着秦剛的肩膀笑着說:“小剛啊,你真不愧是金牌八卦俠,比香港那些花邊新聞的狗仔隊還專業,一天的功夫就能把事情打聽的這麼清楚,真是個難得的人才!”
秦剛眨了眨眼睛很認真地說:“唐大哥,先別著急誇我,你說那人是你的朋友,可他到底玩的是什麼套路啊?”
唐成的嘴角微微一撇,略帶着冷笑說:“這就是釣紅線的拆白黨,下九流手段!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
“講故事?”秦剛不解地問:“這種事還有故事?”
“在民國的時候,有一位軍官在遠方陣亡,家中不知所措,這時有一位穿着校官服的軍人前來悼唁,協助軍官的夫人處理後事,事無巨細都辦得妥妥貼貼,一來二去,他取得了軍官夫人的好感,最後連人都騙到手了,然後席捲細軟不知去向。”唐成說到這裏有了鄙夷的神色,不屑地說:
“自古以來玩這一手的都是絕戶門檻,誰在江湖上這麼干,向來為人不齒!”
秦剛皺起眉頭追問說:“唐大哥,你的朋友怎麼會是這種人?既然遇上了,你打算順手拆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