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請不要把我當成累贅
沒了縈繞在身體上綠色光芒的掩蓋，布魯斯·班納的傷勢完整的暴露在托尼·史塔克的面前。
托尼沒有想到，布魯斯的身體狀況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遍佈全身的傷口，肌肉被撕咬的潰爛，身體鮮少有着沒被綠色鮮血沐浴的地方......而更重要的是，通過醫療系統掃描，托尼還發現布魯斯的身體內部也已經是一片破碎不堪。
難以想像，這還是在布魯斯的身體有着自愈能力的情況下。
“如果沒有自愈能力持平抵消身體承受的大部分傷害，你的命大概就交代在這了吧......”
“布魯斯，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mark86增設的臨時醫療系統對治療布魯斯目前的傷勢顯然有些杯水車薪，但托尼的手裏仍未放棄停止作業。
他的目光落在布魯斯觸目驚心的傷口上，腦中卻在疑惑不解布魯斯剛才的行徑和這種種奇怪的現象。
那股遠超綠巨人本身極限的力量從何而來？
為何有這種等級的底牌還會放任身體承受自身難以承受的傷害，在命懸一線之際才選擇釋放？
即便戰鬥如此慘烈，也不至於有什麼攻擊能穿透布魯斯的身體給他造成內傷，那他那破碎不堪的身體內部又是怎麼一回事？
托尼·史塔克大腦飛速思考，他試圖將這一道道疑點相互串聯，找出一個能說服自己且合乎邏輯的結論。
“等等，伽馬能量爆炸的時間節點......”
一個令人在意的細節被托尼捕捉到了。
自己在救出彼得·帕克之後還不出十秒鐘時間，布魯斯的伽馬能量便接踵爆炸，仔細回想，這應該不是一個巧合。
“如果說那道詭異的液態能量擁有封鎖壓制他人攻擊手段的能力的話......”
營救彼得和伽馬能量爆炸之間存在聯繫，托尼·史塔克認為這和那道束縛住彼得的共生體黑暗能量有關。
幾番推測，托尼·史塔克的腦子裏呈現出了一個答案。
那就是，布魯斯擁有催動伽馬能量的能力，卻無法操控這般龐大的伽馬能量，換言之，這張所謂的“底牌”的出現不受布魯斯自我意志的控制。
在與那位扎着個辮子、領頭模樣的傢伙正面戰鬥中，布魯斯使用伽馬能量受到共生體黑暗能量的抑制封鎖后，無法阻止伽馬能量的膨脹，從而導致伽馬能量在布魯斯的體內不斷的堆積，以至於最終無法承受，對體內造成了破壞。
直到自己插手趕來，利用音波的特殊性對“小辮子”操控共生體黑暗能量進行干擾救下彼得，卻巧合的解除了布魯斯受到的封鎖，於是龐大的伽馬能量如奔騰的洪水般頃刻瀉出，在一瞬間釋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大爆炸。
肉體內部受到侵蝕，而外部又承受着此前蜂擁不盡的敵軍生物不斷的攻擊撕咬，大爆炸后的布魯斯自然看起來就像是能量耗盡的軀殼。
但戰鬥沒有勝利，隊友們還都在水深火熱之中，自己怎麼能就這樣倒下？因此布魯斯選擇了用他最後僅剩的一丁點兒堅強意志，強撐起一副挺立不倒的姿態。
好在，最後托尼·史塔克來了，布魯斯也就能夠安心的退下去了。
合理的解釋了疑點，托尼·史塔克的眉目卻並未有所舒展，因為這也恰巧說明了，對手擁有着連伽馬能量都能壓制的恐怖能力。
“看來這次的敵人的確非常棘手，也難怪連布魯斯都差點喪命。”
其實從一開始托尼·史塔克就並未輕視對手，在托尼為了營救彼得衝進戰場時，他使出的便是mark86戰甲所能發射出的最強一擊，然而即便是這樣，都被對方以正面姿態硬生生的擋了下來。
那一刻，托尼·史塔克就已經意識到，現有手段憑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無法殺死那名領頭的牛人。
“托尼，出什麼事了？”
在托尼·史塔克陷入沉思間，一陣嘈雜聲后，通訊設備上傳來小辣椒佩珀·波茲擔心的聲音：“剛剛那道瀰漫天際的綠光，還有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
為了不讓佩珀擔心，托尼沒多想，回答道：“我沒事，是布魯斯......”
然而話到了嘴邊又被托尼給咽了回去，因為提到布魯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復才能在不讓佩珀產生擔心的前提下，將如此複雜的情況說個明白。
何況，這還是在戰場。
“那道耀眼的綠光和劇烈震響都是布魯斯乾的？”小辣椒並未因為托尼的猶豫而停止追問：“托尼，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yeah，當然，我聽的很清楚，”托尼·史塔克抓了抓腦殼略顯不情願的說道：“那道綠光就是布魯斯製造出來的，不過我在他身旁，已經平安無事了。”
回答完畢托尼急忙轉移話題，不再接話，而是問向佩珀·波茲：“你那邊情況如何？”
托尼問的自然是位於戰場另一端，奔逃被阻同樣處境危險的娜塔莎等人。
此前彼得·帕克的心率顯示異常，托尼由於擔心彼得的安危，全速衝刺提前趕來現場，無法顧及另一邊娜塔莎一行人，於是托尼便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小辣椒，以及在聯盟基地巧遇的救援：黃蜂女霍普女士。
佩珀·波茲認真的彙報道：“我們到的很及時，大家都平安無事，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敵人的數量仍然太多了，且多集中在通往內陸方向的線路上，看起來是斯科特等人先前的舉動讓敵人有了戒備。”
聞言，托尼·史塔克眉頭微皺，他原本也有打算讓小辣椒帶着眾人先走一步，但敵人起了戒備，離開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托尼，我其實是想通知你......”佩珀再次開口，但說話間有些猶豫：“不知道什麼原因，戰場上絕大多數的外星兵力都正在朝着一個方向匯聚過去，而那個方向......不出意外就是剛才綠光閃過、大爆炸的地方。”
托尼有些疑惑：“朝我這裏？”
眼前的視野面板快速彈出衛星地圖，果然，代表着敵人數量的密集紅點正從四面八方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移動而來。
心理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反而托尼·史塔克的心思目前全然落在小辣椒他們身上：“佩珀，這也許是個機會，看準時機，一旦敵人兵力減弱有所鬆懈，你們就突圍出去，帶着娜塔莎等人先行回到聯盟基地接受治療。”
“那你呢？”佩珀連忙問道。
“我一個人就可以應付，戰爭結束后我會帶着布魯斯還有彼得和你們匯合。”
此話一出，立馬得到了佩珀反對的回復：“no，這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請不要把我當做累贅，我會跟隨過去與你匯合，我們一起面對。”
佩珀倔強的回答令托尼有些意外，托尼試圖繼續出言阻止：“這裏很危險......”
只是話剛一脫口，通訊設備那頭佩珀便語氣堅定的搶在了前頭說道：
“托尼，你無法限制我的行動，就像曾經那麼多次我說服不了你遠離戰鬥回到我身邊來那樣。”
佩珀的這句話說完，他們之間的通訊立馬便斷開了，根本沒給托尼想要反駁的機會。
呼出一口氣，眼神獃滯了兩秒后的托尼·史塔克竟無奈的笑了笑：“這妮子，也過去五年了，怎麼還拿曾經的事情說事。”
勸說失敗，托尼也就默認了小辣椒的決定。
正如小辣椒所說，請不要把她當成一個累贅，畢竟她穿的也是托尼自己親手打造的裝備，他托尼·史塔克可不會承認自己造的戰甲是個累贅。
表情恢復凝重，托尼重新將注意力拉回，放在戰甲頭盔內觀測戰場敵軍動向的視野面板上。
【編號d1-d5的五道機械戰翼核心部件受到了侵蝕，我們正逐步失去五道機械戰翼的操控權限】
這時，星期五的提示音響起，托尼盯向戰甲視野面板西南角突然不斷閃爍的五道藍點，一瞬間恍然。
他有點明白了，為什麼大部分兵力會朝着他們這裏彙集而來。
“果然困不住么？”
雖說托尼·史塔克對僅憑五道機械戰翼釋放的音波便困住對方沒抱太大希望，但這起作用的時間之短，也是托尼沒有預料到的。
不等托尼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五道連續的機械爆炸聲這又從遠處傳來。
【老闆，編號d1-d5的五道機械戰翼已全部失聯】
聽到星期五的報告，托尼·史塔克停下了手中的治療，從布魯斯身邊站起，抬頭看向了西南方向。
一陣長風吹過，一團煙霧從西南方的天空飄來。
隨煙霧而來的，還有一道若隱若現、踏着腳步沉重漸漸露出整個身形的人影。
他踏着堆積在盆地外圈部下的屍體，拾級而上，站定在盆地外圍最頂端，視線俯視而下，鎖定了同樣盯着自己的托尼·史塔克。
即便相隔數百米距離，托尼仍能感覺到那人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濃郁的灰霧，一股掩藏不掉的怒氣摻雜在灰霧中，尤其令人感到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