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穿越了(下)
原來我白天暈倒,只是因為過度疼痛而引起的暫時性休克,薛神醫小梅小蓮他們剛走,就清醒了過來。由於當時我的身體裏同時住着原居民慕容復和靈魂穿越而來的穆榮富兩個靈魂,所以陷入了主權爭奪戰而無暇他顧,在完全控制身體主導權之前,我顧不得別的事情,也沒法指揮身體做出其他動作,只能躺着做深度睡眠狀。
原本單從精神層面講,十個此刻瘋癲的慕容復也不是接受過五千年文化熏陶的清華高材生對手,奈何本能意識到危險降臨,垂死掙扎的他,憑藉豐富的戰鬥經驗居然一開始打的毫無戰鬥經驗的我節節敗退,差點魂飛魄散。經過時空隧道穿越而來,靈魂被亂流粒子無限強化過的我最終咬牙挺了過來,隨着戰鬥時間的拉長,作戰經驗越來越豐富的我,成功站穩了腳跟,並最終艱苦的反攻了對方。通過四五個時辰的激烈拉鋸戰,堪堪險勝傻子慕容復,望着他逐漸虛弱消散的身影,我長舒了一口氣。幸虧是穿越到瘋了以後的慕容復身體內,若是正常狀態的他,我應該堅持不過一柱香功夫。或者換成天龍三兄弟之一,我絕對是被秒殺的命運,那就白白浪費了這次重生的機會,將永遠消失在宇宙長河中。
慕容復此刻只剩下煙霧狀的上半身,隨時會消失,隨着身體大部分器官的消散,他彷彿也恢復了神志,張開嘴虛弱的對我說:“請閣下看在這副軀體的面子上,儘力復興大燕。”我明顯愣了一下,這是多麼強烈的執念啊,哪怕只剩下一個頭顱,依然不忘復國大業,難怪會被挫敗到發瘋。我點頭答應道:“我儘力!”
“謝謝!”
隨着慕容復放棄了抵抗,我融合他的速度加快了十倍不止,也就是這時開始我的頭髮慢慢的變白。
看着趴在床邊熟睡的少女,我知道她就是阿碧,那個始終不離不棄守護在慕容復身邊的小丫鬟,不由得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腦袋。手剛碰到發梢對方就立刻驚醒,望着此刻的我,她先是一愣神,接着站起身喊道:“公子你,不,皇上您醒了?太好啦!”我淡淡一笑說:“別喊我皇上,我好了。以後還是叫公子吧!”
“啊!”阿碧用手捂着嘴巴,眼裏泛着淚花,激動道:“公子爺,你徹底好了?太棒了!”興奮的原地轉了一圈,趕忙向南跪地上磕了三個頭說道:“多謝滿天神佛保佑!阿碧後半輩子願意天天吃齋念佛報答過往神靈的恩情。”
我看着她那激動的樣子,沒有來得及阻止她,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對這小妮子好些,或許這個世界上她才是唯一關心自己,在乎自己的人。憑藉自己對這方世界的熟悉程度和先知能力,應該可以闖出一番新天地來,給她個美好的未來。
阿碧磕完頭又回到床前,望着我的滿頭銀絲,匪夷所思道:“公子你這白髮?剛才還好好的啊!”
“哦!我這是剛才變白的嗎?我還以為一直如此。”想來定是與我倆的靈魂融合有關,不在乎道:“沒關係啊!也挺好的。”
“也是哦!計較這些幹啥?公子爺康復就是天大的喜事,我燕子塢上下應該大賀三天。”
“這有啥好慶賀的?不就是睡了一覺剛醒來嗎?不用小題大做。”
“不不不,公子爺。你知道你這一覺睡了多久嗎?足足一年耶!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嗎?”說著說著竟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兩世為人,卻依然見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為我而哭,手忙腳亂的安慰道:“阿碧不哭,是公子爺不好,丟下你自己睡覺享福去了。這段時間有誰欺負你了嘛?告訴我,公子去給你報仇。”
阿碧見我笨拙的哄着她,立刻破涕為笑道:“也沒誰欺負我,就是我一個小丫頭管理着慕容世家大大小小的所有事務,有點力不從心。不過,好在有包三哥他們四個幫我,其實也沒那麼難。”
“哦!那就好!以後……”我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想了想又問道:“阿碧,你剛才說這一年來有誰在幫你打理家族事務?”
阿碧想也沒想回答道:“包三哥他們四個啊!慕容家四大家將!”
“慕容家四大家將?”我疑惑道。
“是呀!有什麼問題嗎?”阿碧緊張的來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額頭說:“公子爺你不會把他們四個忘了吧?”
我推開她的手說“這不是忘沒忘的問題,你確定是四個,不是三個嗎?包不同還活着?”
阿碧吃驚道:“包三哥怎麼招惹你了,公子要咒他早死?他當然還活得好好的呀!昨天還和風四哥一起來這看望你呢?”
不對啊!我記得慕容複發瘋之前在王夫人的曼陀山莊為了拜段延慶為義父,親自出手殺了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兄弟包不同,以表自己孤身入段氏的忠心。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變得非常討厭這個人物的,以前諸般種種,我還只覺得他是個被家族命運支配的可憐人而已,非常值得人同情。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加上他親手殺了段正淳的所有情婦,包括自己的舅媽王夫人在內,我就覺得這是個喪心病狂的混蛋。可老天弄人,我偏偏穿越成了慕容復,為啥就不是段譽蕭峰之流啊?哪怕虛竹小和尚也好呀?可是回頭想想整部天龍八部就無人不悲,也就釋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段譽雖是大理鎮南王世子,哦!這時候大概成大理皇帝了,也最終抱得美人歸,可是同一天要面對父母雙亡,大惡人段延慶又是自己的親父不能報仇,那種苦楚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蕭峰就更別提了,親手打死了自己的愛人就是他一生的痛,而殺死自己養父養母以及授業恩師的大仇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最重要的是他此刻應該已經魂斷雁門關了。
虛竹小和尚雖然做了西夏駙馬,統領靈鷲宮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威風無限。但金庸壞就壞在給了他親生父母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又親眼看着父母雙亡。這還不如一直孤兒下去好受點,關鍵逼死自己父母的大惡人是結拜義兄的父親,這仇眼看着也是不能報,太能折磨人啦!
至於游坦之不提也罷!簡直命苦到姥姥家了,不提前面的家破人亡,單單一個阿紫就把他折磨的死去活來,再死去再活來,舔狗的悲劇人生簡直不可複製,凄慘到令人不忍直視。
這樣橫向一比較,做慕容復其實也不錯,畢竟自己討厭的只是他的品行而已,這點善惡以後還是可以自己做主的,關鍵這個人物除了心眼壞之外再沒其他毛病,英俊瀟洒,風度翩翩,博學多才,能文能武,家世也算顯赫,武功也還不賴。此刻應該屬於天龍末期,蕭峰自盡了,游坦之殉情了,玄慈老和尚也死了,逍遙三老都歸天了,鳩摩智丁春秋也廢了,自己的武功水平大概可以排到江湖前十了。只要不去少林寺天龍寺浪,不去招惹虛竹段譽,這中原武林應該可以隨意縱橫了。想想將來美好的前途,不由得嘴角掛起了一絲絲邪笑,將穿越帶來的一丁點不愉快也徹底甩開了。自己好好謀劃一番,未嘗不能笑傲天龍世界,最差也可以躲在姑蘇燕子塢逍遙一世。
可是,剛才阿碧又提到:包不同等四大家將輔佐她治理家族事務一年之久,這是什麼情況啊!必須要儘快弄清楚,怎麼感覺劇情有點偏離軌道的意思啊!
“阿碧,來!你過來坐下給我好好講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拉着她坐到床上追問了起來。
阿碧先是俏臉一紅,低下頭去,整理了一下自己起伏不當的心情,才抬起頭來略顯不自然的問道:“公子想知道什麼?阿碧慢慢講給你聽!”
我把身子朝床里側挪了挪,讓她坐的更加舒服些開始問道:“包三哥真的還活着嗎?”
阿碧疑惑道:“是呀!怎麼又問這個啊?四大家將都活得好好的呢?”說完自己先笑起來,“我明天就告訴包三哥去,就說公子爺追問你死了沒有?”想像着包不同明天聽到這消息時的表情,忍不住笑得一陣花枝亂顫。
我越發迷糊了,感覺應該換個突破口試試,這樣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麼曼陀山莊的我舅媽王夫人呢?她還活着嗎?”心想這兩人屬於前後腳一起死的,包不同既然還活得好好的,那麼王夫人肯定也有問題。
“王夫人呀!最近我倒是忙的有段時間沒去見她了,沒聽說她家出什麼事啊!怎麼她也死了啊?”
我徹底迷茫了,難道我記錯了!沒道理啊!慕容複發瘋以後怎麼會再去殺了他們,一定沒錯,就是瘋之前殺的。
“那麼你知道我爹呢?他死了沒。”
我仍然不死心,又換了個思路繼續詢問,既然曼陀山莊的慘案沒有發生,那麼我想知道少室山大戰這段天龍高潮過去沒有?因為這個事很重要。
阿碧認真的打量我一番,才回答道:“老爺本來是已經死了,後來又活了。風四哥他們說在少室山遇到了他老人家,只是後來他出家了,不肯回來。”
這就對了,看來少室山大戰已經過去了,那麼問題究竟出在哪呢?
“既然我舅媽沒死,那我表妹王語嫣呢?她去哪了?”
“公子爺,您別嚇唬我啊!這是失憶了嗎?雖然表小姐跟着段公子走了,但是阿碧會一直陪着你,伺候好你的。”阿碧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有種想跑去喊薛師叔過來瞧瞧得衝動。
王語嫣已經跟着段譽走了,看來西夏招駙馬的劇情也過去了。亂七八糟的啊!這算是考驗我嗎?慕容復到底什麼時候瘋的?我怎麼感覺我又快瘋了!
如果我沒記錯,西夏招完駙馬,段譽一行人就中了王夫人的醉人蜂,被綁到了曼陀山莊,然後就是慕容復殺了王夫人,殺了包不同啊!難道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
咦!有了。
“阿碧,那你知道蕭峰嗎?他去哪了?”
魂斷雁門關基本算是是全劇的大結尾了,只要阿碧回答蕭峰死了,那就大體劇情沒錯,在可控範圍內,只是在包不同和王夫人身上可能出現點小偏差,無傷大雅。
“蕭峰?蕭峰是誰啊!我不認識這人啊!很有名嗎?”
我徹底無語了,阿碧連少室山慕容博活着也曉得,怎麼可能不認識名滿天下的蕭峰?到底是我失憶了還是她失憶了?為了弄清楚事情原委,我耐心的引導道。
“南慕容北蕭峰啊!丐幫蕭峰你不認識?”
“哦!公子爺說的是喬峰喬大俠嗎?這我知道啊!我就說江湖上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蕭峰?”
我靠,這他媽的算什麼事啊?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還喬峰呢?丐幫杏子林事件,馬夫人當面揭穿蕭峰契丹人身份時,阿碧和阿朱王語嫣都在場,她應該比誰都清楚,蕭峰不是喬峰啊!
我終於確定了,不是我的問題,這阿碧有問題,差點被你給整的再瘋一次。也許包不同和王夫人也已經死了,只是這阿碧也跟着慕容復一起瘋了,情況輕微點而已。我已經不想再和她繼續交流下去了,以免被更多的誤導。
“阿碧,你去喊包不同速速過來見我,我有重要事情交代他。”
阿碧一聽說公子爺有正事要辦,忙收起閑聊的心態,起身作揖道:“是的,公子。”言罷轉身出門而去。
望着她中規中矩離去的樣子,我的心不由得凌亂在風中思緒萬千,難道是我錯了?不能啊!一定是阿碧的原因,我就不信她能喊來包不同。
起身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喝一口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音:“公子,包不同恭喜公子爺康復,不知深更半夜傳喚有何要事吩咐?”